“軟弱？”
    凰染呆住了。
    九姨望向遠方，聲音平靜道：“這些年來，你們早已被磨光了銳氣，消耗掉精氣神，任由凰夕那一脈擺布。”
    “我回歸之後，第一時間召集支持我的人，表明我的野心，但他們一個個畏畏縮縮，以為我大勢已去，不想冒險。”
    “殊不知，我凰阿九是何等人物，一生經曆過多少次起落，這點磨難又算得了什麽？”
    “哪怕敵人再強，我都不懼，反倒是被自己人，傷透了心。”
    頓了頓，她轉頭看著凰染，道：“自那以後，我便清楚，時機不到。”
    “你們必須懂得一個道理，就是爛泥永遠扶不上牆。”
    “一切的悲苦、生死，都是自己的懦弱換來的。”
    “一時的忍辱負重不算什麽，可怕的是，佝僂下去的腰身，再也直不起來。”
    “當有一日，你們懂得這個道理，我才會回來。”
    凰阿九？
    原來這才是九姨真正的名諱。
    秦昊目光一閃，同樣也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看來九姨並未拋棄她的支持者，反而是那一脈被挫光了銳氣，讓她失望透頂。
    這個道理，還是很簡單的。
    世間任何人，任何生靈，倘若你都不自救，誰也救不了你！
    凰染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凰棲也沉默，死死咬著嘴唇，將唇瓣咬出血來，都無知無覺。
    許久許久之後，兩女才回過神來，凰染抬頭，看向凰阿九，道：“九姨，我想……通過今日的遭遇，我明白了您的話。”
    “一味的忍辱負重，根本換不來那一脈的憐憫，隻有變本加厲的羞辱。”
    “隻有自強，才能真的變強！”
    凰阿九看向凰棲，問道：“那你呢？”
    凰棲有些失魂落魄，道：“這半年來，我經曆不知多少次生死，每日都朝不保夕，為的就是守住鳳隕城！”
    “可凰夕、鳳俊等人呢？終日在族群內享樂，對這裏的戰況不聞不問。”
    “若非這次窮奇族鬧出的動靜太大，他們根本不會趕來。”
    頓了頓，她顫聲道：“我想問一句，同為一族，為何如此不公？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
    凰阿九看著凰棲，一字一頓道：“你們什麽都沒錯，但弱，便是最大的錯！”
    她又抬起白皙玉手，指了指秦昊，道：“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了，但你們醒悟得太遲，好在一切都還能補救。”
    “真的能補救嗎？”凰染淒聲道。
    凰阿九負手而立，看向長空盡頭，沉聲道：“放心，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撲通”一聲，凰染跪伏在地，道：“九祖，凰染誓死追隨您！”
    見狀，一旁的凰棲也跟著跪下。
    凰阿九低頭看向二女，微微一笑：“你們成長了。”
    凰染淒然道：“隻是……這代價太大，有些承受不起。”
    凰阿九長歎一聲：“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倘若你們還執迷不悟，不僅自己要死，連同子子孫孫，都永不翻身。”
    凰染低聲一歎，並未多言。
    凰阿九轉頭看向秦昊，道：“你們在河道處等我，我去去就來。”
    秦昊微微一怔，問道：“九姨，您去做什麽？”
    凰阿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要告訴那些人，失去的，我打算奪回來了。”
    秦昊點頭，認真道：“九姨，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凰阿九笑了笑，輕聲道：“油嘴滑舌。”
    秦昊一本正經道：“怎麽能叫油嘴滑舌呢？我所說的這些話，完全是發自肺腑。”
    他指著胸口：“不如我將心取出來，給姨娘看看？”
    一旁，魏南天捂臉。
    尼瑪，舔狗做到這份上也算是絕了。
    凰阿九邁步朝秦昊走去，探出白皙玉手在秦昊胸口輕輕劃動，笑著說道：“這個主意不錯，反正你現在身負生命法則，哪怕將心掏出來都死不掉。”
    聞言，秦昊臉都綠了，連忙道：“姨娘，還是算了，這太血腥了！”
    凰阿九輕笑一聲，瞥了秦昊一眼，道：“我觀你身上，既有生命法則，還有若有若無的死氣縈繞，想來應當也修煉了死之法則。”
    秦昊點頭：“姨娘慧眼如炬。”
    凰阿九道：“此地乃是葬域，死掉的生靈太多太多，死氣澎湃到無法想象，你不要錯過機會。”
    秦昊當即道：“姨娘放心，我會抓緊時間參悟死亡法則。”
    “嗯，我去了。”
    凰阿九搖搖頭，不再多言，衝天而起，眨眼間就消失在長空盡頭。
    原地，秦昊看了凰染一眼，安慰道：“好了，收拾心情，重新開始。”
    凰染用力點了點頭，死氣沉沉的眼眸中，逐漸有了一絲光亮。
    那一絲光亮，好似曙光，又如同薪火。
    薪火雖微不足道，卻可成燎原之勢……
    葬域深處，窮奇族領土上空。
    陵塍與焚惡正在亡命逃竄。
    兩人臉色無比難看。
    這次行動，非但沒有拿下秦昊，反而折損了一批窮奇族強者。
    可謂虧到姥姥家了！
    這時，焚惡忍不住問道：“那個神秘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陵塍那道神魂，搖了搖頭，道：“不知。”
    焚惡歎了口氣，道：“在我窮奇族的地盤，還讓人欺負到這份上，當真是奇恥大辱！”
    陵塍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那人族年輕人，與那後麵現身的女子，都是百年難遇，甚至千年難遇的妖孽！”
    焚惡臉色鐵青，一時沉默，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那神秘女子也就罷了，畢竟是位前輩。
    可那人族天驕，骨齡還沒有他大，卻隨隨便便就能秒殺他。
    這讓焚惡感覺無法接受。
    陵塍忽的想到什麽，皺眉道：“那女子，疑似與鳳凰族關係不睦，神子可否看出來？”
    焚惡眯起雙眼，道：“不錯，那神秘女子一現，鳳俊與凰夕就奪路而逃，這很反常！”
    陵塍緊跟著道：“看來，這件事好像沒那麽簡單……”
    直覺告訴他，其中好像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焚惡深吸一口氣，道：“接下來怎麽辦？”
    “先回族，隨後派人盯著點那夥人的動靜，以防他們突然對祖地動手。”陵塍沉吟片刻，道。
    焚惡點頭：“如今隻能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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