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甜香味混雜著一股焦糊味，飄進了林鳳霞的鼻子裏。
    那是她前兩天熬梨膏糖的味道，但公共廚房那邊的動靜，顯然不是她。
    林鳳霞心裏一動，這味兒不對勁啊。
    她摸了摸小腹，寶寶吸收完福氣能量後，現在安靜多了，係統麵板上的福氣值孤零零地躺著0.5點。
    看來，她得趕緊想辦法把這能量槽再攢起來。
    她順著味道來到公共廚房，一眼就看到李秀娥正圍著灶台忙活，旁邊還圍著幾個軍嫂，正好奇地往鍋裏瞧。
    鍋裏咕嘟咕嘟冒著泡，熬著的正是和梨膏糖差不多的深褐色粘稠物，隻是顏色更深，泛著不自然的黑亮，空氣裏的甜香味也帶著一股子悶人的焦糖味，少了那股清冽。
    李秀娥看到林鳳霞出現，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故意拔高了嗓門：
    “喲，林鳳霞來了？來看看，我這熬的梨膏糖！真材實料，誰都能做，可不像某些人，藏著掖著，生怕別人學去了，好像加了什麽獨門秘方似的！”
    她說著，用勺子舀了一點出來，遞給旁邊一個相熟的軍嫂：“來，嚐嚐，這東西啊，就是梨和糖熬的，哪有什麽玄乎的？”
    那軍嫂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嚐了一點。
    她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強笑道：“嗯……甜的。”
    另一個軍嫂也嚐了一口，嘴角抽搐了一下，小聲嘀咕：“還是鳳霞妹子做的那個好吃，味道正，這個有點齁，還有點苦味兒。”
    李秀娥的臉色僵了僵，耳朵尖都紅了。
    她這幾天聽著大家誇林鳳霞的梨膏糖多好多靈，心裏嫉妒得發狂，又氣自己沒能從林鳳霞那兒摳出完整的方子，幹脆自己去買了梨和冰糖，憑著一點模糊的印象和猜測，回來依葫蘆畫瓢。
    結果火候掌握不好，又沒放紅棗那些輔料提味，熬出來的東西完全是東施效顰。
    林鳳霞站在門口，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非但不生氣，心裏反而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李秀娥，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但緊接著，她心裏一動。有模仿者，說明有需求，有市場！
    而且這種拙劣的模仿，不正好襯托出她做的“正品”有多好嗎？
    她想起婆婆之前提醒過，在大院裏搞買賣太紮眼。但如果不是直接賣錢呢？
    “代購材料，收點辛苦費？”這個還是有點像買賣。
    “以物易物？”林鳳霞眼睛亮了。
    這個好！
    既能滿足鄰居們的需求，又能獲得她現在需要的各種票據或者物資，完美避開了金錢交易的敏感地帶！
    正想著，王嬸拎著個籃子走了過來，籃子裏裝著幾個雞蛋。
    她一眼看到公共廚房這邊的情景，先是聞了聞味兒，然後撇了撇嘴，走到林鳳霞身邊，壓低聲音：
    “鳳霞啊，你看看她做的這啥玩意兒！一股子糊味兒！白瞎了那些梨和糖！”
    王嬸說著，又拉了拉林鳳霞的衣角，“鳳霞，你那梨膏糖還有沒有？我家小孫子吃了你的，咳嗽好多了，這幾天又念叨著要吃，我家裏正好有幾個母雞剛下的蛋，你看看……能不能跟你換點兒？”
    “換！”林鳳霞眼睛瞬間亮得驚人，像是看到了金子。
    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嗎？王嬸這雞蛋提議，簡直是把她腦子裏的想法具現化了！
    她立刻笑著對王嬸說：“王嬸，您說得這是什麽話！雞蛋多金貴啊，怎麽能跟我的糖換？不過……材料我確實還有一些，上次做的也快吃完了。這樣吧，下次我再做點，給您留一罐，您隨便給點什麽都行，雞蛋也行，布票糧票也行，或者自家種的菜也成，都是鄰裏之間，互相幫襯嘛！”
    她這話一出，旁邊原本圍觀李秀娥的幾個軍嫂立刻圍了過來。
    “哎呀，鳳霞妹子，你還要做啊？太好了！我家的二丫頭也老咳嗽，上次想問你來著，看李嫂子這架勢……”一個軍嫂看了李秀娥一眼，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是啊是啊，鳳霞，我也想換點兒！我家那小子，一到天冷就喉嚨癢，你那梨膏糖甜甜的，孩子肯定愛吃！”
    “鳳霞，下次你做的時候，能不能也幫我帶點材料？我給你材料錢，再給你點辛苦費？我自己做不來，你手藝好！”
    場麵一下子熱鬧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表達需求。
    李秀娥被晾在一邊，看著眾星捧月般的林鳳霞，臉色鐵青得像鍋底。
    她費心費力地想證明林鳳霞沒什麽了不起，結果呢？
    她拙劣的模仿反而成了林鳳霞“正品”最好的廣告！
    林鳳霞應接不暇，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大家別急，材料有限，一次做不了太多。這樣吧，我記一下，下次做的時候，優先給你們留。想要換的，下次把想換的東西或者票據帶過來就行，我們說好了啊，就是互相幫襯，可不是什麽買賣！”
    她特意強調了“互相幫襯”，給這種“以物易物”定下了調子，也避免了被抓小辮子。
    軍嫂們連連點頭，紛紛報上自己家孩子的情況和想換的東西。
    “我家有粗糧票！”
    “我家能換點兒自家曬的幹菜！”
    “我家有塊兒閑置的布！”
    林鳳霞一一記下，心裏樂開了花。這福氣值，這不就來了嗎！
    【叮！開啟“以物易物”模式，滿足鄰裏需求，獲得持續正麵反饋，福氣值緩慢增長中……當前福氣值：1.5點。】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響起，雖然增長緩慢，但這是一種可持續的、穩定的福氣來源！
    林鳳霞覺得，這比之前那種靠懟人或者偶然事件獲取福氣值，要踏實得多。
    她正跟軍嫂們熱絡地聊著，突然，一個有些嚴肅的聲音打斷了她們。
    “林鳳霞同誌，你跟我來一下，有領導要見你。”
    是那個大院的管理員。他表情嚴肅，但眼神裏又帶著點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客氣。
    領導？誰？好事還是壞事？林鳳霞心裏咯噔一下，但麵上不顯，隻是微微點頭。
    “哎，好，我這就去。”她跟圍著的軍嫂們歉意地說了一聲，又看了李秀娥一眼。
    李秀娥正咬著嘴唇，眼神怨毒地盯著她，然後跟著管理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