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供銷社那邊是國營大單位，要是能搭上線，咱們的雪花膏就不愁銷路了。婦女主任那邊，人脈廣，說不定也能幫上忙。”陸偉光披了件外衣也下了炕，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他看著妻子眼裏的光，終究把“我陪你”咽了回去，隻低低補了句，“你自己當心。”
    林鳳霞擺擺手：“不用，你今天還得看著倉庫，順便把昨天采的那些草藥再曬曬。我去去就回，快得很。”她心裏像揣了隻兔子，腳下也利索，很快就洗漱完畢。
    灶房裏，陸偉光已經生了火，正在煮粥。稀飯的香氣混合著淡淡的柴火味，是這個年代最樸素的溫暖。
    “媽，我也要跟你去鎮上！”小安國揉著眼睛從屋裏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林鳳霞籃子裏蓋著布的東西，不用猜也知道是雪花膏。
    “安國乖，媽是去辦正事，帶不了你。”林鳳霞蹲下身，理了理兒子有些翹起的頭發，“你在家跟爸一起，媽回來給你帶肉包子。”
    小安國噘了噘嘴，但一聽到肉包子，眼睛又亮了些：“那好吧，媽你要早點回來。”
    吃過早飯，林鳳霞挎上沉甸甸的籃子。裏麵是她精心挑選出來，品相最好的一批雪花膏，足足有五十罐。她特意用幹淨的布細細擦拭過每一個小瓷罐，確保它們看起來光潔喜人。
    “路上小心點。”陸偉光將她送到院門口，還是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林鳳霞應了一聲，腳步輕快地匯入了村裏通往鎮上的小路。清晨的空氣帶著微涼的濕意，路邊的野草還掛著露珠。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盤算。
    “係統，購買‘初級草本萃取裝置’。”這東西是為寶寶霜準備的，更是為以後更廣闊的天地準備的，50積分，值！
    【確認購買“初級草本萃取裝置”，消耗積分50點。剩餘積分50點。】
    一個巴掌大小，看起來像個迷你蒸餾器的銀白色金屬裝置圖形，瞬間出現在她腦海的係統麵板上，旁邊還有詳細的使用說明。林鳳霞心中一定。
    “繼續購買‘天然植物乳化劑（初級）’一份，‘天然植物防腐劑（初級）’一份。”這兩樣是寶寶霜的關鍵輔料，馬虎不得。
    【確認購買“天然植物乳化劑（初級）”1份，消耗積分5點。確認購買“天然植物防腐劑（初級）”1份，消耗積分5點。剩餘積分40點。】
    還剩下40積分。金盞花和洋甘菊提取液都是10積分一份。洋甘菊本地可能有野生的，先不急。但金盞花……
    “係統，金盞花在我們這附近的山上能找到嗎？”
    【根據資料庫分析，本地山區未發現野生金盞花分布記錄。】
    果然。那金盞花提取液就必須買了，寶寶霜不能缺了它。
    &nl標準份）’一份。”
    &nl標準份）”，消耗積分10點。剩餘積分30點。】
    寶寶霜的基礎原料和工具初步齊備。剩下的30積分，林鳳霞打算先攥在手裏，以備不時之需。她深吸一口氣，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雪花膏賣出去，完成那200罐的任務。那可是200積分和寶寶霜升級點，還有香皂工藝！
    天色大亮時，林鳳霞終於抵達了青石鎮。鎮子比村裏熱鬧多了，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店鋪，供銷社就在最顯眼的位置。
    林鳳霞徑直走向供銷社。供銷社的門臉很大，裏麵貨架上擺著布匹、搪瓷盆、暖水瓶、各種農具，還有糖果餅幹等副食品。這個點，來買東西的人還不多。
    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梳著齊耳短發的中年女售貨員正在擦拭櫃台。她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淡淡地問了句：“買啥？”
    林鳳霞將籃子放在櫃台上，小心地掀開上麵的布，露出一排排小巧的白瓷罐。“大姐，你好。我想問問，你們這裏收不收個人做的雪花膏？”
    那女售貨員這才抬眼，目光在籃子裏的白瓷罐上掃過，又落回林鳳霞樸素的穿著上。她眉頭微微一挑：“自己做的？供銷社隻賣正規廠家的貨，你這沒廠名沒批號的，我們可不敢收。”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
    林鳳霞並不氣餒，依舊帶著笑意：“大姐，您先別急著拒絕。我這雪花膏，是用純天然的法子做的，效果特別好。您瞧這天幹物燥的，手上臉上都容易起皮幹裂，用了我這個，保管滋潤光滑。要不，您先試試？”
    她麻利地打開一罐雪花膏，用預備好的幹淨竹片刮了一點點，遞到女售貨員麵前。
    雪花膏一打開，一股淡淡的、清雅的花香就彌漫開來。這香味不同於市麵上那些雪花膏濃鬱刺鼻的香精味，聞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女售貨員叫林秋雅，在供銷社幹了快十年了。這種上門推銷自家東西的，她見得多了，通常沒什麽好臉色。但聞到這股獨特的香味，她倒是真起了點興趣。她接過那一點雪花膏，在自己有些粗糙的手背上抹開。
    膏體細膩，觸感清涼，很快就被皮膚吸收了，留下一種潤而不膩的感覺。林秋雅常年幹活，手上的皮膚算不上細嫩，此刻抹了雪花膏的地方，明顯感覺柔軟了一些，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清香。
    “咦，還真挺潤的。”林秋雅有些意外，但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你這東西，打算怎麽賣？”
    林鳳霞心裏一喜，有門！“大姐，我知道供銷社有規矩。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放二十罐在您這兒寄賣。賣出去一罐，您給我七毛錢，您賣一塊，多出來的三角就是您的辛苦費。要是賣不掉，我再拿回來，不讓您擔一點風險。”
    一塊錢一罐的雪花膏，在這個年代不算便宜，但也不算離譜。供銷社裏賣的上海產雪花膏，小小一盒也要一塊二到一塊五。她這個價格，加上寄賣的方式，已經很有誠意了。
    林秋雅沉吟起來。這雪花膏聞著舒服，用著也確實不錯。寄賣的話，供銷社不擔風險，還能賺點差價。如果真能賣得好，也算是個新的營收點。
    “你這雪花膏，叫啥名啊？”林秋雅終於有了點實質性的興趣。
    “鳳霞牌雪花膏。”林鳳霞挺了挺胸脯。
    “行吧，那就先留下二十罐試試。”林秋雅點了頭，“不過我可說好了，要是半個月賣不出去幾罐，你就得拿走。”
    “哎，好嘞！謝謝大姐！您放心，肯定好賣！”林鳳霞喜出望外，連忙從籃子裏數出二十罐雪花膏，整整齊齊地擺在櫃台上。又拿出紙筆，寫了個簡單的收條，寫明了寄賣數量和價格，請林秋雅簽了個字。
    林秋雅收起雪花膏的動作麻利了不少。
    林鳳霞收好收條，連聲道謝後離開了供銷社。她走出供銷社大門，回頭看了一眼，心裏琢磨著，接下來，該去婦女主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