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蜥蜴？隊裏有水屬性的人嗎？”
    傑登一邊伸展身體一邊問道，但在場沒有一個 17 歲學員接受過水之魔力。至少需要經曆過開眼 [enightenent]才能做到。傑登似乎也沒抱期望，麵無表情地舉起了劍。
    “算了，應該不難。”
    我也掏出了手槍。那體型的火蜥蜴至多是中下級6階。
    八人小隊解決它綽綽有餘，但讓我不安的正是這種輕鬆感。
    隊員們高度戒備地向前推進。
    “哦，在那兒。”
    傑登指向地上懶散爬行的火蜥蜴。
    “…… 看來你是對的。真是想找狗屎當藥材就能找到啊。”
    “是反過來的，蠢貨。”
    傑登瞪了我一眼，又悄悄問金政宇：
    “我剛才說的諺語對嗎？”
    “什麽諺語？”
    “‘想找狗屎當藥材就能找到’。”
    “你說反了，是‘想找狗屎當藥材也找不到’。”
    “…… 哦。”
    意識到自己說錯後，傑登慌忙看向柳煙霞，生怕讓她失望。但柳煙霞似乎對我們的對話毫無興趣，正將魔力注入鞭子準備戰鬥。
    “準備。如果這是‘地牢開關’的話，應該很輕鬆就能解決吧。喝！”
    柳煙霞揮動鞭子，如靈蛇般纏上火蜥蜴的尾巴。
    “哢 ——”
    尾巴被纏住的火蜥蜴無法施展最強攻擊火焰吐息。緊接著金政宇一箭射向它的眼睛，戰士們趁機上前揮砍。
    眨眼間火蜥蜴便被擊殺，我全程無事可做。
    “太輕鬆了。柳煙霞同學太厲害了，怎麽瞬間纏住尾巴的？”
    傑登諂媚地誇讚，柳煙霞報以微笑。
    我正得意於戰鬥的順利，向前邁步時 ——
    “撲通” 一聲被石頭絆倒，身體前傾的瞬間本能抓住前方物體，大概率是柳煙霞的頭。
    “呀 ——”
    尖銳的驚叫響起。與此同時，一個鋒利異物擦過我的手和柳煙霞的發絲，“砰” 地釘在牆上。
    柳煙霞摔倒在地。
    “怎、怎麽回事？有埋伏！？”
    傑登舉著武器亂揮，很快目光鎖定在我身上 —— 我正單膝跪地，雙手將柳煙霞的頭按在地上。
    “…”
    “…”
    傑登和其他學員目瞪口呆，一時語塞。
    不祥而沉悶的寂靜籠罩下來。
    “…… 放手。”
    柳煙霞冰冷的聲音讓我心髒收縮，立刻鬆開手假裝無事發生。
    “你……”
    柳煙霞搖搖晃晃站起身，不顧淩亂的發絲狠狠瞪著我。
    “啊？那是什麽？”
    葉月突然指向牆壁。多虧她遲鈍的插話，我終於能喘口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支箭深深插在洞壁上。
    我瞬間明白狀況：破空聲、詭異的擦過感…… 不難推測剛才發生了什麽。
    “…”
    柳煙霞機械般轉頭看向箭支，當她發現牆上的箭時，瞳孔猛地收縮。
    盡管絕非本意，我立刻幹咳一聲虛張聲勢：
    “不用謝，柳煙霞同學。畢竟我們是隊友。”
    “哇，你怎麽發現的？我完全沒感覺！”
    葉月真心讚歎道。
    “…… 射手的感知力。”
    感知力什麽的，真正原因是我運氣爆棚吧。我們八人感知力都遠超常人，既然其他人沒察覺，我更不可能發現。那箭大概率是魔力陷阱，看這穿牆的力度，根本不是訓練用的！
    “好險。柳煙霞同學你沒事吧？”
    我一邊走向箭支一邊閑聊。
    “呼……”
    身後傳來柳煙霞的呼吸聲。她是原諒我了？還是還在生氣？
    不管怎樣，我蹲在箭支前打開筆記本：
    ===
    [毒箭]
    「殺傷力 – 410」
    「附加效果 – 無聲伏擊」
    — 塗有神經毒素的箭矢。
    ===
    如我所料。
    “這箭我收下了。”
    我將箭支和筆記本一起塞進包裏。
    “……走吧。”
    柳煙霞開口。我渾身一顫轉過身，她已整理好儀容，咬著嘴唇瞪著我。
    傑登偷瞄柳煙霞的表情後問道：
    “煙霞同學，你沒事吧？”
    “別閑聊。”
    “是，明白。”
    之後我們沉默地前行。
    經過火蜥蜴屍體後，場景開始變化：黑暗的環境逐漸明亮，楓樹般的紅色樹木拔地而起。
    更詭異的是，熱風開始吹拂，令人窒息。
    “…… 好熱。”
    傑登脫掉外衣嘀咕道。陳浩勝、金政宇、李尚、葉月和我也各自脫了一層，隻有柳煙霞堅持全副武裝，即便汗如雨下仍保持尊嚴。
    “哈…… 看來是領域型地牢。”
    地牢通常分為關卡型 [stage]和領域型[fied]。顧名思義，關卡型需逐層突破，而領域型隻需擊殺直至 boss 出現。
    “先遣隊清場了？這裏什麽都沒有。”
    行進約 20 分鍾後，傑登無聊地打哈欠。
    “不，各隊入口不同。我們從東進，其他隊應該從西進。而且前方有一群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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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前方的小火山口處，四隻火蜥蜴和十一隻焰核獸[peanut faes]正徘徊。
    “總共 15 隻，看來有硬仗。”
    “這麽多？”
    葉月瞪大眼睛。
    “沒錯。”
    我舉起槍，傑登不屑地冷笑：
    “切，拿槍能幹嘛？連焰核獸都打不穿…… 蠢貨。”
    最後半句他刻意壓低不讓柳煙霞聽見。
    不得不承認，用這把訓練手槍確實無法穿透火蜥蜴的皮膚。焰核獸更是能操控魔力的魔物，體表持續覆蓋的火焰屏障讓它們難以對付。但並非毫無辦法 —— 連續三槍命中同一點應該能打破屏障。
    “走著瞧。”
    “哼。”
    傑登不屑地撇嘴，釋放出劍氣。
    “既然你這麽自信，敢打賭嗎？”
    “……”
    我現在還沒強到能贏傑登。正想拒絕時 ——
    “嗖！”
    一道鞭影如閃電般抽在我和傑登中間的地麵。
    “哇！”
    “……！”
    我們同時看向柳煙霞，她麵無表情隻說了兩個字：
    “集中。”
    與此同時，蔡娜允的隊伍已陷入困境。主因是斯韋恩被陷阱麻痹了身體。
    “見鬼，那箭到底從哪射來的？”
    蔡娜允抱怨時，斯韋恩虛弱低語：
    “你們可以丟下我……”
    “丟下你？既然知道自己礙事，就老實待著。”
    即便沒有斯韋恩，蔡娜允仍帶隊走到了這裏。若能通關，她的個人成績和團隊表現將讓她獲得壓倒性分數。她絕不能放棄這個擊敗金修豪的機會。
    “怎麽辦？”
    隊友德米安問道。
    “暫時原地待命。我猜地牢 boss 就在前方，你們看得見嗎？”
    蔡娜允遠眺。
    一座由熔岩構成的巨型傀儡。從它身上流淌的熔岩清晰標明了領地。
    “…… 是的，那一定是 aga goe]，至少是中級5階魔物。蔡娜允的隊伍好不容易走到這裏，卻深知即便斯韋恩無恙也無法擊敗它。
    “僅憑我們打不過。其他隊伍應該快到了，我們聯合吧。”
    “…… 但萬一沒人選同一條路呢？”
    “不可能。按設計至少會有三隊來此。”
    其他學員或許以為路徑隨機，但蔡娜允知道真相：每條路徑最多允許三隊進入。
    “記住，評分看個人表現，而非誰先通關。”
    斯韋恩聽不到蔡娜允激動的聲音。
    “呼…… 呼……”
    對他而言，周圍死一般寂靜，仿佛身處真空。在這種安寧中，他緩緩平複呼吸。對隊友的愧疚、自我厭惡與自卑似乎都消失了，內心一片平靜。
    —— 孩子，你不想變強嗎？
    此刻，一個蠱惑的聲音侵入他的內心，打破了平靜的湖麵。斯韋恩微微睜眼，兩團璀璨光球照亮黑暗蒼穹。光球如眼睛般彎成弧線，湧入他的瞳孔。
    —— 很痛苦吧？我可以賦予你力量。
    聲音愈發清晰，撞擊著斯韋恩的心髒。感受到內心深處翻湧的情感，他淚流滿麵。
    我想變強。我想達成祖國人民將我視為最大希望的期待，實現父母認為我會成為世界最強英雄的願望。我不想再承受這無盡的絕望與挫敗。我不想再憎恨自己……
    —— 你隻需付出微小的代價。遠比放棄一切輕鬆。
    斯韋恩對著溫暖的聲音點頭，緩緩向輕撫他的柔和光芒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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