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場是縮小版的羅馬競技場。中央場地比標準足球場略大，環繞的觀眾席可容納約五千人。
    這種設計十分成功。
    決鬥開始前十分鍾，嘉賓席已座無虛席。
    “你怎麽弄到這麽好的座位？”
    上格英雄吳俊赫驚訝地問，同時遞給徐英智一個熱狗。她搶到的座位是最前排，能清晰俯瞰全場。
    “你叫我專注任務，自己卻一大早跑來占座……”
    “閉嘴坐下。”
    高階英雄吳俊赫竊笑著在她身旁落座。
    “…… 哇，這真讓人懷念啊。”
    “你指的是噩夢吧。記得你說你當時被揍得連綜合格鬥都不敢看了。”
    “…… 現在電視上經常播，我好多了。我兒子也愛看。”
    綜合格鬥是全球最熱門的運動之一，尤其受青少年追捧。
    這項運動展現超人類之間的單挑或團隊對決。魔力如風暴般肆虐，招式能劈開大地，其震撼力完美激發了孩子們追求力量的熱情。
    “真的嗎？那挺好。”
    “挺好？拜托，世界要完蛋了。魔人活動愈發猖獗，但如今學員職業選擇中，成為體育明星排第三位。他們寧可進體育界也不願加入中小型公會。”
    “我覺得沒什麽不好。”
    “你覺得沒什麽不好？就因為你們這種人，協會才落得這般田地……”
    話到一半，吳俊赫感受到一道強烈的戰意目光。
    “…… 那家夥是誰？”
    他盯著競技場對麵的座位。
    一名男子正齜牙咧嘴地獰笑。那無畏而張狂的笑容，顯然是針對吳俊赫和徐英智。
    “他一直這樣。可能是粉絲吧。”
    “粉絲？他能識破我們的偽裝？”
    “看來是。啊，開始了。”
    主持人宣布當日決鬥開始，徐英智立刻掏出筆記本電腦。
    “典型的協會高層作風…… 好了，該關注誰？”
    “金修豪和蔡娜允。他們是年級頂尖。還有李英寒和金虎洛。”
    “哦！六大強者中有兩人在場？他們的對手是誰？”
    金修豪和蔡娜允在協會內也頗有名氣。連不愛看決鬥的吳俊赫，都忍不住對他們的對決產生興趣。
    “金修豪對戰李英寒。蔡娜允對戰約瑟夫。金虎洛對戰金河振。”
    “除了金虎洛，其他人都選了旗鼓相當的對手。這個金河振是誰？”
    “金河振，排名 934 位。”
    “……934 位？這也太低了吧？他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徐英智推了推眼鏡。
    “關於他的傳聞不太好。我魔方的表親說他這人挺討人厭。”
    “啊，看來金虎洛是在懲戒不良學員。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誰能想到金虎洛還有正義感？他還不惜犧牲自己的評分……”
    嗒。徐英智合上筆記本電腦。
    “開始了。”
    “…… 嘖。”
    吳俊赫抱臂靠向椅背。
    第一場決鬥正是上述兩位學員的對決。
    —— 第一場決鬥，由排名 18 位的金虎洛對戰排名 934 位的金河振！金河振將如何跨越排名差距？金虎洛為何提名如此低排名的學員？
    倒黴的主持人竭力炒作這場勝負已定的對決。
    競技場周圍升起魔力屏障，防止學員的攻擊波及觀眾。
    “那就是他。”
    “嗯。”
    吳俊赫看向從右側通道走出的男子。他看起來…… 很普通。普通到次日就會忘記長相。
    考試期間禁止使用私人武器。因為星探想觀察學員的能力，而非武器的威力。因此，我無法使用沙漠之鷹，也盡可能不想暴露「以太」。
    換言之，我隻能依靠魔方提供的訓練用手槍和防護服。僅憑這兩樣，擊敗金虎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不會坐以待斃，尤其對手是那個混蛋金虎洛。
    “請隨我來。”
    “…… 好。”
    在工作人員引導下，我走上舞台。
    首先，我環顧競技場。半透明的魔力屏障包圍著場地，數千名觀眾居高臨下。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與興奮感同時向我襲來。
    我正被這種奇異的感覺弄得發抖時，金虎洛從另一側走上場。
    “哦～金虎洛。”
    我笑著揮手。
    “筆試考得怎麽樣？”
    我挑釁道，但金虎洛一言不發地裝備了金屬手套。我也舉起手槍。我們的體質至少相差 4 點 —— 這是普通人類與成年大象的差距。他一旦近身，能瞬間將我撕成碎片。
    “手下留情啊。”
    —— 倒計時！三！
    主持人想必認為我們已準備就緒，開始倒計時。
    哢嚓 —— 哢嚓 —— 我甚至能聽見金虎洛在遠處掰響指關節。
    —— 二！
    他點燃魔力，在體表凝聚。這種將魔力附著於身體的技巧名為「護體罡氣」。金虎洛對此還不熟練，但我的子彈無法穿透他這不完整的強化。
    —— 一！
    他壓低重心，雙腳深深紮入地麵。
    此刻，我們相距 150 米。以金虎洛的速度，隻需三秒就能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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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並非毫無準備。
    —— 開始！
    金虎洛如野獸般衝鋒。我的時間感知慢了下來 —— 我開啟了「子彈時間」。
    我釋放「聖痕」魔力，注入手槍並附著於一顆子彈。與「聖痕」魔力融合後，子彈獲得了我預先設定的特殊屬性。
    「破魔」。
    當它與強化魔力碰撞時，會瞬間將其瓦解。
    “喝！”
    我消耗了「聖痕」一半魔力，但值得。
    我扣動扳機，射向如野豬般衝來的金虎洛。他甚至不屑閃避。在他看來，我的子彈根本構不成威脅。
    哐當 ——
    但子彈與他的護體罡氣碰撞時，發生了奇異的爆炸。爆炸如擊碎玻璃窗般，將金虎洛的強化徹底瓦解。
    此刻，他毫無防備，成了巨大的活靶子。
    我自由地扣動扳機。
    金虎洛跳到一旁，顯然想繞到我側麵。我預判他的動作持續射擊，他隻能狼狽後退。彈幕沒有停止，我連續扣動扳機，子彈如影隨形地追逐著他。
    他勉強支撐，時而跳躍，時而翻滾，甚至掀起競技場的地磚當作盾牌。
    “…… 哼。”
    短暫停火後，我摸著下巴凝視金虎洛。他體表再次泛起藍色光暈 —— 護體罡氣再生了。
    但護體罡氣無法無限使用。此刻，他的強化明顯比初次薄弱。
    這很可能是他最後的強化。
    “呼。”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再次衝鋒。這次他的動作複雜了許多，像螃蟹般曲折地前進著。沒有固定節奏，難以預判，且移動速度超過了我的子彈。
    但我早已料到這種情況。
    我從腰間抽出匕首，用「聖痕」魔力係住刀刃，輕輕拋出。
    「神射手」技能同樣適用於投擲。匕首如回力鏢般飛出，但它本身並無特殊能力，甚至可能連他的護體罡氣都無法劃傷。
    “該死！”
    但金虎洛並不知道這一點。
    他一定在擔心匕首有什麽名堂。就像第一顆子彈出乎意料的威力，他必然會對這把匕首起疑。
    最終，金虎洛跳到一旁躲避匕首。我拉動魔力絲線，改變匕首軌跡。匕首九十度轉向，繼續追擊。從他瞪大的雙眼可以看出，他此刻在想：
    ‘這匕首肯定有古怪。’
    然而，金虎洛並未繼續閃避。匕首的速度和體積都不如子彈，他試圖抓住匕首。他成功了 —— 這展現了驚人的手眼協調能力。
    但為了抓住匕首，他不得不停止移動。
    我射出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護體罡氣。
    “呃！”
    子彈幹淨利落地瓦解了強化。金虎洛踉蹌之際，我收回了匕首。
    此刻，金虎洛徹底暴露。問題是他接下來會怎麽做……
    “…… 該死！”
    果然，他孤注一擲地衝鋒。既不後退也不閃避，隻是硬扛著我的子彈向前衝。
    右臂、左臂、右大腿、左小腿……
    即使多處中彈，他仍咬牙堅持。
    “喝啊啊啊 ——！”
    終於近身時，他揮出拳頭。我立刻後滾翻閃避，他窮追不舍。
    最終，我退到了背靠牆壁的死角。但金虎洛還來不及得意，我已爬上了牆。
    憑借「跑酷」能力，任何牆壁都能攀爬。我的手腳如磁鐵般吸附牆麵，在金虎洛不可及的距離持續射擊。
    “喂！你他媽的作弊！”
    考慮到這種情況，我刻意將子彈集中在他的腿部。金虎洛已無力跳得更高。
    此刻，戰鬥完全一邊倒。
    淪為活靶的金虎洛不斷移動試圖閃避，但每中一槍都痛徹心扉。大腿、肩膀、足部…… 傷勢不斷累積，他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最終，他完全停了下來。
    我瞄準他的腹部，準備給予最後一擊。每個學員腹部都有裝置，若受到致命傷會自動終止決鬥。
    哢嗒 ——
    “……？”
    但沒有子彈射出。我翻遍口袋，彈藥已耗盡。
    “啊。”
    我帶了 240 發子彈，看來全部打光了。
    無奈之下，我跳了下來。
    由於耗盡了「聖痕」魔力，我隻剩下匕首可用。
    我隻需接近金虎洛，刺向他的腹部…… 但看樣子他不會投降。
    “呼…… 呼……”
    他目露凶光地瞪著我。一旦近身，他肯定會將我撕成碎片。更糟的是，他還有一隻完好的手臂。
    我環顧四周。
    記得觀眾起初還很興奮，但此刻競技場一片寂靜，仿佛置身圖書館。
    “嗯……”
    這報複已經足夠了。
    金虎洛一次都沒能碰到我，而我持續痛擊了他。何況，即使輸掉這場決鬥，我的評分也會上升。
    我朝金虎洛冷笑，舉起雙手。
    然後，輕聲說道：
    “我認輸。”
    哨聲 ——
    裁判立刻吹響哨子。
    包圍競技場的魔力屏障消失了。
    我吹著口哨，悠然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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