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對決的競技場與第一學期的一對一競技場截然不同。
    與第一學期的圓形角鬥場不同，團隊對決在寬 130 米、長 250 米的矩形場地進行。
    裁判一聲令下，競技場瞬間變為布滿岩石與灌木的山地地形。這些障礙物隔開了兩隊，但對我而言利大於弊。
    “陳浩勝先生和我將衝鋒在前。其他人在後緩慢推進並提供支援。”
    蕾切爾下令。
    但我縱身躍上附近的一棵樹。
    “呃，河振先生？”
    蕾切爾困惑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我微笑示意：
    “你們先上。我在高處支援。”
    搶占製高點是神射手的職責。
    蕾切爾也明白這一點，點頭將任務交給我。
    蕾切爾與陳浩勝向前衝鋒，我在樹梢間跳躍尾隨。
    “……！”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我如彎弓般後仰，箭矢擦身而過的瞬間，時間仿佛變慢。
    “哇。”
    以我現在輕盈的身體，這種閃避輕而易舉。得益於新體質，我的速度屬性約 6.3 點，此刻堪比忍者。
    我轉向箭矢來源。對方的弓箭手射出第二支魔法箭。這次我用子彈擊落。子彈與箭矢接觸瞬間瓦解，但仍改變了箭矢軌跡。弓箭手皺眉。
    看來他不想與我糾纏。
    “大英！解決他們的射手！”
    他對身後隊友大喊，轉而將弓箭對準衝鋒的蕾切爾與陳浩勝。
    我也望向戰場。刹那間，仿佛響起自由的背景音樂。
    “…… 搞什麽。”
    陽平仿佛從漫畫中走出。
    他立於戰場中央，咬著小樹枝閉目養神。麵對直衝而來的蕾切爾與陳浩勝，他泰然自若，甚至未拔刀出鞘。
    “浪人啊，如風般自由狂野。”
    蕾切爾與陳浩勝進入射程時，陽平突然說出莫名其妙的話，睜開雙眼。
    蕾切爾的細劍與陳浩勝的軍刀即將斬向陽平時…… 他鞘中沉睡的刀身閃過冷光。
    拔刀術。
    刀光迎著劍與刀衝天而起。陽平如閃電般格擋兩擊，以一道光束反擊。他的劍比風更輕盈，卻比風暴更猛烈。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三位戰士交鋒。
    此刻，陽平以一己之力對抗兩名學員，其中包括蕾切爾。
    但雙方勢均力敵。這得益於各類增益魔法，以及隊友源源不斷的魔力供應。
    這時我終於明白他們的陣型。
    陽平在前，弓箭手居中，支援與戰士在後保護魔法師。
    所謂的 “四保一” 陣型。
    他們的策略是將一切資源傾注於陽平。
    弓箭手居中支援前後，魔法師為陽平灌注增益與魔力。
    這是防守方的高效策略。
    前提是魔法師不死。
    前提是沒有我這樣的 “鬣狗” 潛伏。
    我迂回繞至被兩人保護的魔法師身後。
    顯然我不擅長潛行，對方的戰士發現了我。
    一位肌肉虯結的平頭戰士擲出斧頭。斧頭如回力鏢般斬斷我周圍的綠植，飛回戰士手中。
    他看到我與手中的槍，皺眉道：
    “射手怎麽會單獨跑來這兒……？”
    我一言不發，傾瀉彈雨。
    戰士從容地將斧頭插入地麵，注入魔力後斧頭變大，魔法師身旁的支援也舉起盾牌擋住彈幕。
    與此同時，我尋找他們防禦的漏洞。
    魔法師雖藏在支援身後，但我感覺從上方射擊能命中。
    實戰訓練中，學員佩戴吸收要害傷害的特殊護具。設計上，若頸部護具被擊中即被淘汰。
    此時，戰士與支援交換眼神，似乎在說 “你保護魔法師，我去解決那個射手”。
    戰士持斧向我衝來。
    我毫不在意。在適合跑酷的障礙物環境中，行動遲緩的戰士根本追不上我。
    我在樹間跳躍，始終盯著魔法師的位置。支援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施展了獨特的技能。
    “— 聯結。”
    刹那間，他的鳶形盾分裂成多個，將他們包圍。
    但防禦仍有縫隙。
    盾牌無法形成完美防護，必然存在微小間隙。
    那正是我瞄準的地方。
    “喝啊！”
    戰士揮動斧頭。斧頭變大，將我立足的樹幹劈碎。我同時躍向空中，在空中做出大回旋。
    啪嗒 —— 木屑飛濺，我在十米高空倒轉身體。
    同時，我啟動子彈時間。
    時間放緩，我舉槍瞄準。兩盾之間有個極小的縫隙。
    子彈的速度與軌跡完全在掌控中，我的任務很簡單。
    我將槍口微微右偏，扣動扳機。
    嗖 ——
    子彈在空中詭異彎曲。
    我清晰看到子彈的運動。
    按常理應直線飛行的子彈突然下墜，然後如同鎖定目標的追蹤導彈般，鑽進兩盾間的縫隙。
    “啊！”
    魔法師的慘叫響起。
    魔法師過於信任盾牌，未注意自身安全。若他有哪怕一層屏障，也不會被秒殺。
    但魔法師想節省魔力，結果……
    — 陽平隊，魔法師柳秀煥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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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頸部護具被子彈擊中。
    “可惡，這陰險的混蛋……！”
    暴怒的戰士與支援向我衝來。
    “陰險？”
    我爬上一棵樹。如同猴子從樹上扔香蕉皮般，持續射擊。
    “下來！給我下來！”
    戰士每擲一次斧頭，我就跳到另一棵樹，繼續挑釁。
    與此同時，前線戰鬥接近尾聲。
    魔法師的魔力支援中斷後，蕾切爾與陳浩勝開始壓製陽平，對方的弓箭手忙於躲避托梅爾的魔法攻擊。
    僅有的兩名能支援的隊友追著我跑……
    這場戰鬥實際上已經結束。
    十分鍾後，勝者等候室。
    對決一結束，我就向柳煙霞詢問陽平的情報。
    [他擁有風屬性，這是水火土風中最稀有的屬性。他的天賦能將魔力轉化為風之形態進行移動。]
    [如同風般無形且連綿不絕，他能同時發出多道斬擊，流暢躲避對手攻擊。天賦名為 “風之契約”。]
    [簡而言之，他的天賦與體能均屬上乘。但魔力不足，持久戰較弱。]
    [他組建這支隊伍正是為了彌補這一弱點。魔法師柳秀煥擁有 “目標連鎖” 魔法，能遠距離向連接目標傳遞法術與魔力。]
    [若他堅持到最後，戰鬥會更艱難。據說陽平的戰鬥直覺僅次於金修豪與申宗鶴。]
    柳煙霞的信息詳盡如報告。學員常隱瞞天賦，但她卻了如指掌。問她果然沒錯。
    這時，等候室門開，蕾切爾走了進來。
    她麵無表情地說：
    “大家辛苦了。”
    盡管麵不改色，但聲音中滿是喜悅。任何人都能看出蕾切爾此刻心花怒放。
    “尤其是……”
    蕾切爾看向我，露出一絲微笑。
    “河振先生。多虧你淘汰了對方的魔法師，我們才能獲勝。”
    “…… 我不該被表揚。我擅自行動了。”
    “如果你失敗了，我們會罵你是攪屎棍。但既然成功了，你就是英雄。我當時都驚了。你突然說要取對方魔法師的首級時，我還以為你是關羽 [1] 再世。”
    李福圭笑著說。蕾切爾又看了我一會兒，溫暖地點頭：
    “是的，幹得好。”
    “對了，嘉梅爾呢？”
    陳浩勝環顧房間問道。
    “嘉梅爾？”
    “哦對，嘉梅爾不在這兒。她也表現不錯。”
    我歪頭時，李福圭補充道。
    “嘉梅爾…… 啊。”
    我又迷糊了。
    托梅爾與嘉梅爾。
    托梅爾是真名，嘉梅爾是化名。
    總之，為何托梅爾沒回複我找到費爾南?赫蘇斯的消息？紫色煙晦的係統值得信賴。雖然我要價 3 億，但她不該擔心被騙。
    …… 難道她沒錢？
    “我去找她。”
    我悄悄離開等候室。
    沿著走廊尋找托梅爾。
    她不在洗手間，也不在其他等候室。
    很快，我在自動販賣機附近的小巷找到她。
    托梅爾躲在那裏打電話。
    我走近時偷聽了她的通話。
    — 能借我點錢嗎……
    不出所料，托梅爾沒錢支付信息費。
    聽到托梅爾小心翼翼的請求，對方回應：
    — 你就隻會說這個？本應兩周完成的事，你要拖到什麽時候？
    顯然很不耐煩。
    —…… 對不起。
    — 若周末前不解決，準備接受懲罰。對了，你是不是弄丟了隊長給你的物品？
    — 啊，關於那個…… 真的很抱歉，但我現在手頭緊，所以……
    — 你瘋了嗎？你缺錢就把它賣了！？
    — 不，不是賣了，是弄丟了……
    — 很好，我為你感到驕傲。
    托梅爾被罵了很久，沮喪地掛斷電話。
    “哈啊。”
    她長歎一聲，轉身。
    我站在她麵前。
    “…… 呀！”
    她瞬間僵住。
    但通話內容並未暴露她是魔人。她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鬆了口氣。
    我往自動販賣機投幣時問道：
    “怎麽了？缺錢？”
    “……”
    托梅爾默默走過我身邊。
    “要我借你嗎？”
    我隨口一問，她卻轉頭看向我。
    “…… 你不知道我需要多少。”
    “你是魔法師。隻要你寫借條，我可以借你任何數額。”
    魔法師想賺錢輕而易舉。
    哐當 ——
    一瓶雪碧從販賣機滾出。
    “別看我這樣，我其實很有錢。”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競技場。
    我們隊的第二場對決在下午 3 點。
    “隻剩兩場了，加油啊，金河振！”
    “喂，金河振！”
    我正給自己打氣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轉身看到蔡娜允走來。
    “金修豪讓我轉告他很欣賞你的比賽。”
    “金修豪說的？”
    “嗯，他直接去參加自己的比賽了。對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做到什麽？”
    “你的子彈會拐彎。用了什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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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娜允壓低聲音問道。我簡單回答：
    “我的天賦。”
    “…… 這解釋真無聊。…… 哈啊～”
    蔡娜允突然打了個哈欠，雙手交叉枕在腦後。
    “啊～我也想比賽。我的場次要到下午才開始。”
    “…… 哦。”
    我想無視她繼續走，但看到前方有人停下腳步。
    申宗鶴與柳煙霞僅十米之遙。
    申宗鶴冷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眼中的輕蔑，仿佛在看某種不屑之物。
    簡直像置身鬼屋。
    他很帥，但很可怕。
    “……”
    申宗鶴默默在我與蔡娜允之間來回打量。對視片刻後，蔡娜允皺眉反駁：
    “你想怎樣？”
    “…… 哈哈。”
    申宗鶴從齒縫間擠出笑聲。他似乎很喜歡蔡娜允的這個樣子，而身旁的柳煙霞卻不明所以。
    申宗鶴緩步向我們走來。
    我擦肩而過，仿佛要與他交換位置。
    “要走了？”
    柳煙霞問道，目光仍盯著申宗鶴。
    “嗯。你呢？要去比賽嗎？”
    “是的，上午 11 點。”
    “…… 哦。”
    經過她時，我突然想起某事。
    “對了，喂。”
    “…… 什麽事？”
    柳煙霞這才轉頭看向我。
    我簡短說道：
    “子彈。5.56 毫米。”
    “…… 你想要一些？”
    “對，要很多。”
    “可以…… 但你要突擊步槍子彈做什麽？”
    “未來可能會用到。”
    “嗯，等等。”
    柳煙霞立刻打開智能手表。
    “要多少？”
    “大約…… 六百發？”
    “六…… 什麽？”
    “六百發。”
    “…… 你知道高階 5.56 毫米魔法子彈每發至少 20 萬韓元嗎？”
    “所以總共 1.2 億。太多了嗎？”
    我露出失望的神情。柳煙霞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露出女王般的微笑。
    “…… 噗。這點錢我閉著眼都能搞定，別刻意打擊我的自尊心。那麽，需要配槍嗎？”
    “不用，隻要子彈。”
    我習慣性地想拍柳煙霞的肩膀，但中途意識到，停了下來。
    咳咳。我幹咳一聲，雙手插兜。柳煙霞討厭別人碰她。
    “我走了。”
    “好…… 啊，等等。”
    這次是柳煙霞抓住我。
    “關於那個人參。”
    “怎麽了？”
    “兩周後就能製藥了。所以我想……”
    “你是問我還有沒有？”
    “…… 是的。看來尋找合適的交易對象需要很長時間。”
    我摸著下巴思索。
    人參。
    說實話，我覺得多爬幾次山就能弄到。
    “不敢保證，但如果有的話，我想用它換你公司的股份。如何？”
    “可以。”
    我們交談時，聽到身後申宗鶴的聲音。
    — 蔡娜允，為什麽和那種人走得近？
    — 什麽？你突然說什麽？
    —…… 你沒忘記之前的事吧？是你說他很奇怪，讓我打壓他的。
    — 啊？不，那個…… 我當時誤會他了……
    “那種人”。
    聽起來有些刺耳，但申宗鶴就是這樣的人。
    他對自己的血統與地位有強烈的自豪感。
    現實中，這也確實值得驕傲。
    盡管血統高貴不及王室，但申宗鶴的祖先是輔佐國王的宰相，祖父申明哲是裂縫事件後拯救饑荒災民的真正貴族。
    “…… 別理他。宗鶴不太了解你。”
    柳煙霞看著我的臉說。
    “我無所謂。”
    我走過他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休息區。
    晚上 7 點。
    所有團隊對決結束，我疲憊地回到家。
    “河振！河振！”
    剛開門，伊萬傑琳就氣鼓鼓地跑過來。
    “河振！海陽抓我！”
    她含淚伸出右臂。我看到手臂上有一道很淺的抓痕。
    哈啊。
    我忍住歎氣。
    育兒法則之一：絕不能對孩子表現出不耐煩。
    “…… 怎麽抓的？”
    “不知道。海陽是壞貓咪！海陽，你壞！”
    伊萬傑琳轉向海陽大喊。
    我也看向海陽。她正躺在沙發上打哈欠，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你沒招惹她，她就抓你了？”
    “嗯！我沒做錯事……”
    貓會無緣無故抓人嗎？
    我環顧房間。地板上散落著貓零食。這種叫 “churu” 的零食，連人類都覺得美味。
    我告訴伊萬傑琳每天隻能喂海陽一次…… 但我有些懷疑。
    但即便伊萬傑琳出於好奇想嚐嚐……
    “伊萬傑琳，你沒碰海陽的零食吧？”
    “……”
    伊萬傑琳瑟縮了一下。
    “…… 碰了？”
    “沒、沒有…… 隻是因為海陽很喜歡，所以想知道有多好吃…… 就嚐了一口……”
    伊萬傑琳辯解道，我有些發呆地看著她。
    這時，智能手表突然響起。
    是蕾切爾的消息。
    [河振先生！生日快樂～～—!]
    [這是我的禮物。今天對決辛苦了。]
    [考試結束後一起去唱 k 吧～.~]
    “…… 生日？”
    我歪頭。
    然後，我想起今天是 9 月 8 日。確實是我的生日。
    我打開智能手表，想知道蕾切爾怎麽知道的。
    很快發現，我的聊天軟件頭像戴著生日派對帽，寫著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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