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來的英雄與警方逮捕了所有在迪士尼樂園鬧事的走私者。
    明天的頭條大概會是《談判破裂引發走私者內訌》一類的標題。
    真正造成這場混亂的陳司赫一行人，早在官方抵達前便銷聲匿跡。得益於我的藥劑，金修豪與蔡娜允已無大礙。
    “……”
    此刻的金修豪坐在破碎的柏油路麵上。我走到他身後，手掌按上他的頭頂 —— 發絲意外柔軟。
    金修豪回頭看見我，笑了笑。我回以微笑，在他身旁坐下。
    “沒事吧？”
    “嗯，多虧了你。藥劑的錢我會還你。”
    “不用。你和剛才那個女孩是什麽關係？”
    盡管早已知曉答案，我還是開口詢問。金修豪望向遠方的地平線，低聲呢喃：
    “不過是舊識罷了。”
    “原來如此。”
    我不再追問。
    有那麽一會兒，我們都默默凝視著夜空。
    “…… 河振。”
    金修豪突然嚴肅地喚我名字。
    “嗯？”
    我盡量放軟聲音。他側過身子直麵我，眼中翻湧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懂他的感受，卻又不完全懂。
    失去歸處的孤獨感，我能共情。但與我不同，金修豪連 “回去” 的希望都不曾有過。
    “……沒什麽。”
    “遜爆了。”
    我笑著打破沉重氛圍。
    金修豪以無聲的微笑接受調侃。
    “話說，是你壓製住她的吧？”
    “不，是她自己大意了。”
    “…… 什麽意思？”
    我起身按住金修豪的肩膀
    “意思是，她低估了我。”
    “……”
    他抬眼望來，眸光清亮。
    我忽然意識到金修豪的魅力所在：多數時候他可靠而明亮，此刻卻籠罩著憂鬱的氣場。
    “我該走了。不管她對你而言是什麽，別這麽消沉。”
    “…… 我沒有消沉。”
    金修豪扯出一抹羞澀的笑 —— 顯然在說謊。
    覺得他這副模樣有點討嫌，我用力揉亂他的頭發。
    “啊！你、你幹什麽！？”
    “真的要走了。”
    “什麽？喂！”
    頭發蓬亂如羔羊的金修豪，半笑半惱地瞪著我。我嬉笑著回望，轉身朝酒店走去。
    釜山某豪華酒店的雙人間內，柳煙霞正陷入沉思。
    今夜格外複雜。事實上，自從昨夜昏迷後蘇醒、知曉真相以來，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經曆的第一個夜晚。
    “…… 終究沒說出口。”
    她喃喃自語。
    盡管決心向金河振坦白一切，卻在猶豫間錯失了機會。
    —— 不必說出來。
    柳煙霞仍記得他說過的話。但他不知道，她準備坦白的究竟是什麽。況且，即便沒有那句話，她也預感自己可能永遠說不出口。
    她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他知曉真相時，槍口會對準自己；害怕這個生平首次視為 “盟友” 的男人，會成為她生命中最危險的存在。
    這份恐懼，這份悲傷，如影隨形。
    “啊～舒服極了～”
    就在此時，剛洗完澡的蔡娜允推門而出，打斷了柳煙霞的陰鬱思緒。她回頭望去，隻見蔡娜允正對著鏡子穿內衣 —— 內褲上印著卡通貓咪，卻因姣好身材絲毫不顯幼稚。
    柳煙霞開口：“…… 身上還疼嗎？”
    “哈？哦，沒事啦。緊急處理很及時呢。”
    得益於即時服用的藥劑與強悍體質，她的內傷已痊愈。
    “呼 ——”
    蔡娜允隻穿著內褲坐在床沿。柳煙霞瞥了一眼，見她沒急著穿衣服，反而拿起智能手表，在全息鍵盤上快速敲擊。
    “在做什麽？”
    “嗯？哦，給金河振發消息呢，想謝謝他。”
    “……”
    柳煙霞靜靜注視著她。
    蔡娜允敬重自己的祖父蔡周哲，而蔡周哲在金河振所遭遇的悲劇中，扮演了比柳鎮雄更惡劣的角色。
    當然，蔡周哲不會在孫女麵前顯露醜陋一麵。但他越是以 “好爺爺” 形象存在，未來蔡娜允知曉真相時，便會感到越深的背叛。
    要告訴她金河振的過去嗎？
    告訴她，殺害金河振父母、剝奪他的家庭、迫使他孤獨求生的罪魁禍首，正是她最崇拜的蔡周哲？
    還是保持沉默？
    …… 柳煙霞喚出她的名字：“娜允。”
    “嗯？”
    蔡娜允對金河振那錯綜複雜的過去一無所知。
    如果可以…… 柳煙霞希望她永遠蒙在鼓裏。
    她太了解蔡娜允了。作為同樣經曆過失去家人之痛的人，蔡娜允定會比自己感到更深刻的愧疚與悲傷。
    “……那個人是誰？”
    “什麽意思？”
    “那個攻擊你的人。”
    “哦，不清楚呢。”
    “沒報警嗎？”
    “嗯，懶得說了。”
    蔡娜允沒向警方提及自己被襲擊，大概是怕父親知曉後鬧得不可開交。
    嗒、嗒、嗒 ——
    她的目光與指尖全集中在智能手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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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煙霞凝視她許久，補充道：“…… 態度好點。”
    “哈？”
    “發消息時。別太刻薄，好好說話。”
    “…… 你怎麽了？”
    “聽我的，免得將來後悔。”
    “什麽？你吃錯藥了？”
    蔡娜允目瞪口呆地看著默默鑽進被窩的柳煙霞，歪了歪頭，忽然盯著手表上剛收到的回複皺起眉 ——
    [睡覺。]
    兩天後，周日上午 11 點。
    我帶著伊萬傑琳與海陽回到魔方宿舍。比起周末住的總統套房和首爾公寓，魔方宿舍實在狹小逼仄。
    幸好明年就能換更大的房間。若實在忍不了，搬出去住也行。
    “小雞～小雞～小雞雞雞雞～”
    提著三隻烤雞走進廚房時，伊萬傑琳與海陽正趴在餐桌邊焦急等待。
    “海陽隻吃雞腿和雞翅……”
    伊萬傑琳給海陽分了兩隻雞腿和翅膀。經過漫長 “鬥爭”，她似乎終於學會了分享。
    笑著看她們大快朵頤，我走進臥室打開筆記本電腦。
    [您獲得 433 點 sp！]
    [幸運生效，額外獲得 22 sp 加成！]
    昨夜的事件讓我收獲頗豐，僅幸運加成就近 100 點 sp。
    既然攢夠了，也是時候用掉了。
    “嗯……”
    我輸入構思已久的體質名稱。
    [藥憶體質]
    這是最近剛研發的體質。鑒於今後可能需要頻繁服藥，我設計了能讓藥效更持久的體質。
    ===
    ■記憶
    —— 服用相同屬性與效果的藥劑時，身體會記憶部分藥效，記憶量由幸運值決定。
    ■再生
    —— 身體會自然生成已完全記憶的藥效，生成量由幸運值決定。
    —— 再生藥效根據效果不同，擁有不同的 “再生冷卻時間”。
    ■適應與成長
    —— 藥效會隨反複服用與再生逐漸增強，增強幅度與頻率由幸運值決定。
    ===
    [將消耗 1000 點 sp，是否保存？]
    “該死。”
    果然，涉及永久屬性增幅的改造都貴得離譜。
    但昂貴也意味著物有所值。何況擊敗阿修羅、襲擊陳司赫後，我攢下的 sp 完全足夠。
    [設置已變更。]
    [幸運生效，藥憶體質整體性能提升！]
    “哼。”
    接下來，我試著服用了一顆人參丹。
    [服用藥劑後，力量、活力、耐力、魔力屬性值緩慢提升。]
    [身體記憶了人參丹 “屬性增幅” 藥效的 4。]
    4。
    假設增幅呈線性，隻需服用 25 顆，身體就能學會自主生成藥效。
    “還不錯 ——”
    突然，上臂傳來刺痛。
    這是早有心理準備、卻並不期待的疼痛。
    我迅速脫掉襯衫，隻見十字聖痕上方，一道新月形紋路正緩緩浮現。
    我咬緊牙關忍住呻吟。
    伊萬傑琳正在外麵，不能讓她平白擔心……
    在難以忍受的灼痛感中，意識漸漸模糊。
    “嗬！”
    再度睜眼時，已是上午 11 點。
    而今天是周日，我答應與蕾切爾見麵的日子。
    “糟了，這下完了。”
    走進客廳，見伊萬傑琳與海陽還在熟睡。
    先查看智能手表 ——6 點 34 分，一個未接來電。
    難道是……？
    “該死。”
    盡管手臂仍在作痛，我還是迅速衝出房間，朝約定地點狂奔。
    五分鍾後抵達，躲進附近灌木叢尋找蕾切爾。
    “……”
    不出所料，她還在原地等候。身旁蹲著一隻流浪貓，或許是為了排解孤獨。
    蕾切爾輕撫貓背，仰頭望向天空，嘴唇緩緩開合 —— 一、二、三…… 似乎在數星星。
    盡管愧疚至極，我還是先觀察她的手腕：沒有那隻手鐲，便無從下手。
    萬幸，手鐲還戴在她手上。
    我撓著頭走近：“那、那個…… 蕾切爾小姐？”
    蕾切爾發現我，默默垂下腦袋。
    等了五個小時未收到回複，她卻不顯怒意。但微微噘起的嘴唇與貓兒般銳利的眼神，分明在訴說不滿。
    我不怪她 —— 畢竟讓人家等了五個小時。
    “抱歉，我遲到了，出了點狀況。”
    慢慢走近，蕾切爾以淡淡一笑回應：“看來你剛醒呢。”
    她瞥向我的頭發。我摸了摸，確實像剛起床般蓬亂不堪。
    “不過沒關係，我也剛到不久。”
    “…… 哎？啊…… 咳，抱歉。”
    她分明在賭氣。尷尬之下，我伸展了下手臂。
    “既然遲到了，就直奔主題吧。蕾切爾小姐想學‘屏障’魔法，對嗎？”
    蕾切爾默默點頭。
    “但在教你屏障之前…… 不如試試我的訓練方法？”
    “嗯？”
    “每個人的訓練方式不同，打破瓶頸的最佳方法之一便是換個方式。我用的方法說不定也適合你。”
    聽著我倉促慌亂的語氣，蕾切爾狐疑地打量著我。
    “要不明天再慢慢來……”
    “不用不用，先試著像這樣盤腿坐下冥想。”
    蕾切爾歪頭，似是不解。
    “照我的樣子坐就行。”
    “好的。”
    她依言盤腿坐在地上。
    “接下來，將魔力布滿全身。這叫‘打通穴位’……”
    我胡謅著從武俠小說裏看來的術語。所幸蕾切爾毫無怨言地集中精神控製魔力，周身漸漸泛起淡藍色光芒。
    “很好，保持這個狀態。”
    我鼓勵道，祈禱她別察覺異樣。
    “現在，把所有魔力匯聚到左手腕，之後我們要讓它繞身體循環。”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當她的魔力觸動手鐲的瞬間，這套胡編亂造的訓練法，就將成為 “最偉大的訓練法”。
    “左手腕用力，想象從那裏釋放魔力。”
    滋滋 ——
    手鐲因魔力震動而輕顫，卻不見蝴蝶幼苗粉流出。蕾切爾的臉漲得通紅，像顆番茄。
    “再用力，像要扯斷手腕上的手鐲……”
    她的顫抖愈發劇烈，魔力波動也愈發狂暴。最終 ——
    哢嗒 ——
    手鐲應聲斷裂。
    封存其中的蝶苗塵，終於簌簌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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