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係統提示，78 名通過第二階段最高難度教程的玩家此刻都在這座約汝矣島大小的教程城鎮裏。
    即便在這 78 人中，離 “大師級” 英雄最近的兩位也在此處。
    我掩飾著緊張，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
    “這是哪兒？好神秘啊。”
    兩人走進酒館時，我把兜帽拉得更低。
    “係統說是傭兵酒館。看，公告板上有任務。”
    “啊～所以我們要靠完成任務賺錢啦～”
    艾琳對著李勇河的話點頭。乍一看，他們像叔侄倆。
    “應該是。”
    “我們需要賺多少來著？”
    “十天內每人 1000tp。”
    “那應該挺簡單的～”
    第三階段教程的目標很明確：賺取 tp。
    結束時 tp 超過 1000 的玩家將進入真正的塔，不足者需留在此處直至 11 月 1 日下一輪教程開始。
    “摧毀哥布林聚居地、剿滅山賊團夥、搗毀非法賭場……”
    李勇河念著公告板上的任務。
    “我們今天應該能全做完。”
    艾琳不耐地開口。
    “…… 拜托，做完一個任務你就累趴下了。”
    “什麽？你看不起我？”
    “我說的是事實。你現在的魔力被限製了。”
    作為李勇河的上級且一同進入塔，艾琳肯定是用紅票入場，而李勇河是她的同伴。
    吱 ——
    這時，木門再次吱呀作響。李勇河和艾琳轉頭，我也跟著看去。
    “這鬼地方是哪兒？上輪教程還更有趣些……”
    “你能安靜點嗎？”
    光聽聲音就知道是誰。
    一個巨漢與一位豔麗的西方女性。
    是拓俊京和簡。
    “該死的我們要怎麽賺…… 呃？”
    “…… 哦？”
    他們發現了站在公告板前的艾琳和李勇河。
    對方也注意到他們，四目相對。
    二對二。
    四雙眼睛互相瞪視，無人開口，空氣中滿是敵意。
    “老板，來兩杯最烈的酒。”
    我向老板點了兩杯，支付 20tp。老板收下兩枚銀幣，遞來兩杯高濃度烈酒。
    我拉高麵具，舉起酒杯。
    “你們認識我吧？”
    艾琳率先打破緊張，盯著拓俊京和簡開口。
    “哈哈，沒錯啊小鬼。咱們見過一麵。”
    拓俊京回應。
    “…… 小鬼？”
    “叫你小崽子更合適吧。”
    “…… 哈，哈哈，你再敢說一遍試試。”
    拓俊京明目張膽的挑釁讓艾琳漲紅了臉。
    但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你們倆，過來……”
    艾琳的 “言靈” 之力近乎是世界的權能這一級別。
    我迅速手腕一轉，酒杯中的伏特加呈優美弧線飛入艾琳口中。李勇河試圖用身體阻擋，但我早有準備 —— 兩杯酒正是為此。
    “小心 —— 咳！”
    李勇河擋住一股酒流，另一股卻灌進艾琳喉嚨。烈酒突然入喉，她劇烈咳嗽卻吐不出來。
    “啊！脖子、脖子燒起來了…… 哈咳……”
    無法說話，言靈便無法發動。本就不勝酒力的艾琳，開始抓起其他 npc 的酒杯狂飲。
    “呸！啊，這也是酒！水 ——！”
    “艾琳小姐，冷靜點，深呼吸……”
    “你覺得我能冷靜嗎！？”
    換作平時，艾琳能用堪比團長的魔力迅速恢複 —— 不，平時她根本不會被酒精影響。但此刻屬性受限，弱點被無限放大。
    “那小崽子搞什麽鬼？”
    “拓俊京。”
    我走近拓俊京和簡，壓低聲音。
    “嗯？”
    拓俊京瞪大雙眼。
    我豎起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安靜，拽著他們狂奔五分鍾，直到躲進小巷才鬆手。
    “喂！”
    拓俊京甩開我的手，確認遠離酒館後，我才鬆開他。
    “你抽什麽風？拽我來這兒幹嘛？”
    “看你們快打起來了，先帶出來。”
    “怎麽，我不能打？”
    “……”
    我看向站在拓俊京身旁的簡，指望她能管管這個肌肉腦袋，她卻隻是聳聳肩。
    “他們和我們一樣屬性受限，對吧？我也想揍那小崽子艾琳一頓。”
    “…… 在城鎮裏打架會被治安隊抓。你沒看見鎮上的治安團嗎？”
    我小心環顧四周，幸好沒其他玩家注意。
    “話說，團長在哪兒？”
    “誰知道？我們也剛到…… 哦，在那兒。”
    簡指向街道中央。
    我轉頭望去。
    “…… 還真在。”
    團長正對著賣糖果巧克力的街頭小販歪頭思索。
    “看來團長想吃甜食了。”
    如簡所說，團長咂了咂嘴，開始翻找口袋。
    “應該是。她確實喜歡巧克力。”
    “喂新人，你這衣服是哪兒來的？”
    “對啊，哪兒弄的？”
    拓俊京和簡對我的裝備產生興趣。
    “自己做的。”
    “哦！幫我也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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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要我也要。”
    “可以，付錢就行。”
    “…… 那算了。”
    簡果然退縮，但拓俊京不同。
    “多少錢？我現在有 300 元。”
    “300tp？”
    “對。”
    我盯著拓俊京，謹慎地開口：
    “…… 用你全部身家換。”
    “哈哈哈小崽子，你當我好欺負？”
    “……”
    別看他一副傻樣，其實沒那麽蠢。
    我幹咳一聲轉移話題：
    “咳，先去找團長吧。”
    團長似乎已學會取出 tp，此刻正掏出一枚金幣 —— 每枚金幣值 100tp，大概率是第二階段獎勵所得。
    她握著金幣盯著小販，對方滿臉貪婪。
    “…… 再這麽下去要被騙了。”
    教程城鎮。
    雖然名字看似友善，但近七成的居民卻是騙子。
    我帶著拓俊京和簡走向團長。
    “喂，團長！”
    拓俊京喊住她，恰在她要遞出金幣時轉身。
    “哦，是京啊。簡和新人也在。”
    團層麵無表情地打招呼，拓俊京大步流星走近，我也快步上前抽走她手中的金幣。
    “嗯？新人，為什麽拿我的錢？”
    團長皺眉。
    “等會兒還你。”
    我沒理團長，轉向糖果小販：
    “這巧克力多少錢？”
    “啊？呃……”
    我幾乎能聽見他絞盡腦汁的聲音。但 npc 的思維與人類無異，看著拓俊京在我身後居高臨下……
    “10tp 一塊。”
    “……”
    嗬，竟敢在拓俊京麵前騙我。
    “給我一塊 —— 不，兩塊。”
    團長開口。一個月沒吃巧克力的她，此刻格外執著。
    “不行。”
    “為、為什麽？我有 20tp……”
    “我知道，但 20tp 夠買十塊巧克力。”
    把掙紮的團長丟給拓俊京，我再次麵對小販。
    用 20tp，我買了 20 塊巧克力和 20 顆糖果。
    解決完這事後，我們前往旅館。
    團長開心地啃著垃圾食品時，我們抵達附近一家旅館。
    “讓我看看，四個人…… 每晚 300tp。”
    連旅館老板都是騙子。
    但深知真實價格的我，隻掏出六枚銀幣：
    “60tp。”
    “嘿，這可不行，去別家吧。”
    “鎮上旅館我都去過了，越往後越便宜。這是最後一家。”
    說話時我瞥向拓俊京，他立刻心領神會，瞪向老板。
    “……150tp，每晚 150tp。”
    “60tp。”
    “四人房 60tp？不可能……”
    “60tp，不要餐食，隻要房間。”
    “……”
    “別讓事情變得麻煩。”
    老板沉默許久，我也一言不發。
    在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三分鍾後，係統提示告訴我議價成功。
    [你習得技能 “v.1 討價還價”]
    — 低階討價還價可查看 npc 預期最低價格的大致範圍。
    [“v.1 討價還價” 與你的 “迷人嗓音” 聯動]
    —extra7 的聲音將附帶 “微小說服” 效果。
    “原來迷人嗓音還能這麽用……” 我咧嘴笑著看向老板。
    “算、算了！70tp！”
    …… 他還想多收 10tp。
    我把 60tp 拍在櫃台上，抓起鑰匙，帶著團長、簡、拓俊京上樓，走進寬敞的四人房。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
    簡坐在床沿問道。
    “我計劃去偷點東西。你們肯定要各自行動，問題是……”
    簡看向團長和拓俊京：
    “這兩個家夥社交經驗幾乎為零。”
    “我帶著拓俊京，你照看團長。”
    “什麽？你？帶我一起？哈哈哈，你越來越有趣了小鬼。”
    拓俊京大笑著拍我肩膀。若在現實世界，這一下能打斷骨頭，但得益於世界平衡機製，我竟毫無痛感。
    “另外，把你所有錢都投給我。”
    簡眉梢一挑：
    “…… 幹嘛？”
    “賭博。”
    “什麽？你瘋了？”
    教程城鎮裏有賭場，但半數賭徒是騙子，輸贏並非全靠運氣。
    “啊～所以你來之前買了副牌？”
    拓俊京問。
    “對。”
    來旅館路上，我特意買了副牌。在滿是騙子的賭局裏贏錢，隻需成為全場最厲害的騙子。
    “你有把握？”
    簡懷疑地問。
    “當然，沒把握敢找簡小姐要錢？”
    錢是簡的命，騙她的錢無異於宣戰。
    “…… 真的？”
    “當然。”
    進塔前，我專門研究並練習了紙牌出千技巧 —— 發二張、藏牌、底部發牌、手法換牌等。得益於 “靈巧” 天賦，我堪稱專業老千。
    一小時後。
    在 npc 的指引下，我和拓俊京抵達賭場。
    —— 三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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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該死，你出老千了吧？
    —— 少來這套。
    賭場喧鬧，充斥著刺鼻的煙味。我走向空桌坐下。
    一個抽煙的無聊騙子眼睛一亮。
    “哦～兩位新來的？”
    “是。”
    “嗬～肌肉男和瘦小子…… 奇怪的組合。是朋友？”
    我微笑不語，拓俊京也咧嘴一笑：
    “沒錯，這小子確實瘦。”
    “總之歡迎。我會好好招待兩位。”
    一看就知道是騙子，但我本就打算出千，倒也無妨。
    “好了，開始吧？”
    男人拿起一副牌。
    我隻笑笑。
    兩小時。
    我隻用了兩小時就贏走了賭場大部分錢。
    對騙子出千，對普通人純靠運氣。當然，騙子們察覺我動手腳後大吵大鬧，但每次都被拓俊京鎮住。
    “真無聊，全是膽小鬼。”
    隻會騙人的 npc 在拓俊京的肌肉前縮成一團，場麵相當滑稽。
    “現在該溜了。”
    “嗯？為什麽？還能賺更多。”
    “看那邊。”
    我指向剛感應到的凶狠男人 —— 他正叼著煙瞪我，大概率是賭場老板雇的打手。
    “他應該是老板雇來的騙子。”
    “…… 所以？”
    “老板很快會帶手下過來。趁現在換錢離開。”
    沒必要和 npc 打架。
    我拉著拓俊京來到兌換處。
    “ 籌碼，確認。稍等。”
    兌換處員工清點我贏的籌碼。
    拓俊京的 300tp、團長和簡各 200tp，加上我原本的 1000tp，初始資金 1700tp，兩小時翻了五倍多。
    “給，tp。”
    員工遞來十張 1000tp 紙幣和兩枚金幣。
    “我能分多少？”
    我沒理拓俊京，將所有錢塞進物品欄。
    嘶 ——
    兩枚金幣和部分紙幣化作粉塵融入物品欄。
    對，“部分”—— 我手中還剩五張紙幣。
    “這些是假幣。”
    我盯著拓俊京。
    “什麽？真的？”
    “對，所以無法存入物品欄。”
    拓俊京瞬間漲紅了臉，肌肉暴起，渾身青筋跳動……
    轟 ——！
    一聲巨響。
    “你個混蛋！”
    “呀啊！”
    “當我好欺負？再敢來一次你試試，你這……！媽了個巴子……！”
    他開始噴出各種無法描述的髒話。
    帶著 tp，我回到旅館。
    團長在鍛煉，簡正喬裝準備去行竊。
    “哦，回來了？我的錢呢？要是輸光了……”
    “放心。先坐下。”
    我把本金還給團長、簡、拓俊京，額外每人多給 1000tp。
    “呼…… 好。”
    “隻要守住剛拿的 1000tp，就能進入下一層。”
    “嗬，這麽簡單？這層就這難度？”
    “不，保持警惕。鎮上到處是扒手，連物品欄裏的錢都能偷。”
    雖然對我們不難，但這裏仍是最高難度教程城鎮。
    沒人能想到鎮上多數人是騙子，哪怕智者也難免上當一次。
    “和上輪教程一樣，賺最多錢會有表現獎勵嗎？”
    “應該沒有。係統沒提就是沒有。”
    第三階段的獎勵其實很簡單：
    “在這裏賺的 tp 就是獎勵。”
    與此同時，距教程城鎮不遠的哥布林聚居地。
    “什麽？你說過是 700tp 的！”
    憤怒的吼聲驚飛枝頭的鳥，鬆鼠也從樹上跌落。
    “哎，用得著這麽大聲嗎？”
    艾琳瞪向雇她的傭兵首領。
    “你覺得我能安靜？哈？！之前說 700tp 的！”
    “我說過，那是在無傷亡的情況下。看看這些人的慘狀。”
    “什麽？”
    艾琳環顧四周，傭兵們明顯痛苦不堪，她默默咬住嘴唇。
    “合同裏寫了，報酬會根據其他傭兵的狀態調整。”
    “…… 但連一半都不給也太過分了。”
    這次李勇河開口。傭兵首領無理地將 700tp 的任務獎勵壓到 300tp。
    “不，不，規矩就是如此。”
    “至少給一半。”
    “不行。算上治療費用，我們連一 tp 都省不出來。”
    “你 ——”
    “好！我不要你這髒錢！”
    艾琳厲聲喝止，搶走首領手中的三枚金幣。她想用言靈施壓，但戰鬥耗盡了魔力，隻能作罷。
    “最好祈禱別再讓我遇見你，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我、我隻是按合同辦事，別這麽生氣……”
    “什麽，你個混蛋 ——！”
    “…… 艾琳小姐，別吵了。打架沒好處。”
    “可、可這混蛋……！”
    李勇河拖著蹬腿的艾琳往回走，她的短腿在空中亂踢。
    …… 脫離傭兵隊後，他們開始返程。
    “今天就算了，回去路上買點藥水吧。”
    李勇河擦著汗開口。
    “但玩家商店不賣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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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今天格外蔫兒。即便在無人島也生龍活虎的她，竟被幾人搞得情緒低落。李勇河苦笑著。
    “不是玩家商店，鎮上有藥劑店。啊，那邊就有一家。”
    他指向附近的藥劑店。
    “艾琳小姐魔力快耗盡了吧？去買點魔力藥水。”
    “好主意。”
    兩人跑向藥劑店。
    …… 隨後。
    “100……100tp？”
    “是的，最近魔力藥水漲價了。”
    “…… 再怎麽漲也不至於這麽貴吧。”
    “是真的，別處也這價。而且這麽晚了，沒幾家店開門。”
    “哈……”
    盡管價格離譜，店主看起來太過正直，不似說謊。連李勇河都不得不信。
    他看著垂頭喪氣的艾琳 —— 顯然她對現狀極為不滿。
    “唉。”
    李勇河歎氣，突然無比想回家見妻子。但艾琳今天魔力透支，明天要恢複狀態，必須買魔力藥水。
    “…… 沒辦法，來一瓶。”
    “啊，好的，抱歉……”
    “不，這不怪你。”
    “下次來給您多送點贈品。”
    “謝謝。”
    最終，李勇河花光錢買了一瓶魔力藥水。
    “給，艾琳小姐。”
    “謝了。”
    艾琳接過藥水存入物品欄。
    ===
    [劣質魔力藥水]
    ○v.0 魔力恢複。飲用後恢複 10 點魔力。
    ○v.1 食物中毒。飲用後增加食物中毒概率。
    ===
    物品描述有些奇怪，但魔力藥水本就昂貴，艾琳沒多想。
    “那找旅館吧。”
    “嗯！”
    …… 十分鍾後，他們找到一家旅館。
    但老板看了他們一眼，說出另一個噩耗：
    “兩人房…… 每晚 150tp。”
    “…… 什麽？”
    聽到報價的瞬間，兩人仿佛靈魂出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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