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矮人超級跑車跟隨我們後，我與團長並肩而行。
    我們在暴風雪中前行，沒有明確的目的地。
    沙沙，沙沙。
    雙腳踩在雪地上的聲響清晰回蕩。
    就在這時。
    團長突然問道。
    “…… 你怎麽看？”
    她的聲音有些陰鬱。我並非遲鈍之人，自然明白她的問題和語氣所指。
    “還是老樣子。”
    過去，團長曾問過我對殺人的看法。問我若要與她同行，是否能接受殺害許多無辜之人。
    我的答案與當初別無二致。
    “我也是殺人犯。”
    無論是被毆打致死、槍擊致死，還是被砍成碎片，結果並無不同。
    “……”
    團長停下腳步。
    我也在她單薄的肩膀後停下。
    或許她害怕我會失望。畢竟在共同行動的三年裏，她從未如此殘忍地殺人。
    “…… 我明白了。”
    團長留下這幾個字，又開始前行。
    “反正他們會複活的。不過得從新手教程重新開始罷了。”
    說實話，被肢解是相當慘烈的死法。那些暴徒應該因此損失了 2~3 條命。再加上承受的劇痛，心理創傷也難以避免。
    但一切始於他們的挑釁。團長曾給過他們及時收手的機會。
    “他們大概本來就是魔人。聽說潘地曼尼南發放了 500 張門票。”
    “…… 嗯。”
    團長低聲應道，語氣不再那麽沮喪。
    此時正是向她展示新神器的好時機。
    我喚來矮人超級跑車。
    嗖 ——
    看到跑車滑向我們，團長驚覺地釋放出魔力。
    “這是什麽？！”
    “我的戰利品，以後的交通工具。”
    我像登上跑車般跳了上去。
    “上來吧，團長。”
    “…… 這東西是？”
    “我說過，二層有很多好用的東西。”
    我笑著拍了拍後座。
    “哇哦……”
    登上矮人超級跑車前，團長用好奇的眼神審視著這輛車。
    “是純金的嗎……？”
    不出所料，她最先注意到的是這個。
    團長摩挲著車身上刻的金色符文，隨後跳上車。
    “坐好了，速度很快，抓緊…… 對了……”
    出發前，我取出世界樹之葉，為矮人超級跑車施加祝福。
    [世界樹的祝福籠罩了矮人超級跑車。]
    [矮人超級跑車的所有效果提升 1 級。]
    “抓好了。”
    “好。”
    我踩下油門。
    嗡 —— 駕駛著高速雪地摩托，我偷偷瞥向團長。她正悠然地望著沿途風景。
    除卻一點，她看起來美極了。
    “團長，你現在可以摘下熊頭了吧。”
    “…… 啊？”
    團長瞪大雙眼，下一刻迅速摘下頭盔。
    “我、我忘了還戴著這個。剛才在想別的事。”
    她的臉龐微微泛紅。
    這是我見過她最有意義的表情變化。
    第二天。
    和蕾切爾一樣，我們搭建冰屋過夜。醒來時，肆虐的暴風雪已停，刺眼的陽光在雪原上反射。
    一出冰屋，我就從物品欄取出矮人超級跑車。拓俊京和簡開始覺得無聊，必須盡快找到矮人石碑，登上三層。
    “讓我看看……”
    喃喃自語間，我取出真理之書。
    這是我在許願塔首次使用它。盡管係統警告過使用聖痕的風險，但我希望消耗不到一絲聖痕的話，盧克不會察覺 —— 畢竟二層管理員盧克隻是個低排名 npc。
    “…… 嗯。”
    說到 npc 的排名，三層管理員應該是那位著名的魔法師美狄亞。可惜她性格不怎麽樣。
    沒想到這種破爛居民區的管理員竟是神話級 npc…… 什麽爛設定。
    …… 總之，我向真理之書提出當前需要解答的問題。
    [3 公裏半徑內是否存在矮人石碑？]
    真理之書立刻吸收了 0.5 道聖痕，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疼痛。
    “啊！”
    果然，在塔內使用聖痕會帶來更強的反噬。
    但這疼痛值得忍受，因為真理之書向我揭示了石碑的位置。
    “……離這不遠。”
    西北方向，1.3 公裏。
    我跨上矮人超級跑車，踩下油門。
    抵達真理之書所示坐標不到 3 分鍾。
    在靠近海洋的冰川地帶邊緣，一道巨大裂縫中，一塊石碑狀物體被積雪掩埋。
    我駕駛矮人超級跑車緩緩駛下懸崖。由於這輛雪地摩托能垂直行駛，下懸崖毫無問題。
    “找到了。”
    一塊矮人石碑埋在雪中。
    我在它麵前拍了拍手，與此同時，係統提示彈出。
    [你發現了一塊矮人石碑。]
    [矮人石碑的內容已存入你的數據庫。]    雖然我完全看不懂，但翻譯可以交給真理之書。
    我立刻請求真理之書翻譯石碑內容。或許是因為矮人語容易翻譯？這次沒消耗太多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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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人少年的啟蒙日記]
    [今天，鼻毛爺爺教給我作為赫菲斯托斯後裔最重要的心態……]
    “什麽鬼？”
    讀到一半我皺起眉頭。日記？說好的藥水配方呢？
    繼續讀完日記後，我走到石碑前檢查是否有其他玄機。
    但觸碰石碑的瞬間，石碑爆發出一陣光芒。
    是我曾體驗過幾次的璀璨金光。
    沒錯，是“幸運積累”激活的光芒。
    轟 ——
    矮人石碑散發的金光湧入我的眼中。
    我靜靜佇立，全盤接受。
    [‘矮人少年的啟蒙日記’與你的天賦‘靈巧’產生共鳴。]
    [天賦‘靈巧’消失。]
    [已替換為‘矮人少年的靈巧’，等級提升。]
    “…… 哈。”
    一連串係統提示讓我興奮得顫抖。
    矮人，赫菲斯托斯的後裔。這個神秘種族天生的靈巧。
    我按住狂跳的心髒，深吸一口氣。
    在如此興奮的狀態下，我隻能說出一句話。
    “賺大了。”
    在令人狂喜的 “幸運積累” 激活後，我們在二層又停留了 36 小時。
    期間，地形從南極變為火山帶，我又找到兩塊矮人石碑。一塊刻有 “矮人特製藥水” 釀造配方，另一塊是 “矮人特製戰靴” 製作配方。
    這兩份配方都與矮人少年的靈巧產生共鳴，融入我的腦海。現在隻要有材料，我就能製作它們。
    “好了各位，準備登上三層吧～”
    “快無聊死了，終於要上去了？”
    拓俊京抱怨道。
    我微笑回應：
    “和火焰章魚戰鬥不是很有趣嗎？你說打了 12 個小時呢。”
    “…… 現在膩了，我想和人類打。”
    從簡和團長的表情判斷，他們大概也這麽想。當然不怪他們，這地方確實沒什麽好玩的。
    拓俊京跳起來。
    “好了，這次真的要上去了吧？”
    “沒錯。”
    “你最好沒騙我，不然把你腦袋擰下來。”
    拓俊京語氣急躁，但其實我們都不太擔心 —— 因為我已經找到電梯了。
    離開臨時基地，我們朝電梯方向走去。
    很快抵達目的地。由於之前我們潑了岩漿，電梯被花崗岩覆蓋，完全看不出是電梯。
    “我來砸開。”
    “好。”
    拓俊京立刻一拳砸向花崗岩堆。
    轟！
    覆蓋電梯的花崗岩碎裂，露出內部的電梯。
    “好了，上去吧～”
    “話說，河振，所有人都能上去嗎？二層大概有 2000 人，現在我們四個人坐一部電梯。”
    簡問道。
    “不確定，但估計 80 能上去。”
    其實，一周後會出現 “加速現象”，電梯速度會翻倍。
    “真的？我看最多 50。”
    “走著瞧…… 總之快上來，沒時間了。”
    “哦，好的。”
    說著，我們走進電梯 —— 裏麵隻有三個按鈕：三層、開門、關門。
    毫不猶豫按下三層按鈕和關門鍵後，我在地板上坐下。
    嗡 ——
    伴隨著巨大轟鳴，電梯開始上升。
    “…… 啊～我餓了。河振，吃點鹿肉吧。”
    “哦，我把它們都送給我朋友了。”
    “什麽？全送了？”
    簡震驚不已。畢竟就算拓俊京每餐吃掉三人份，那些肉也夠四人吃一周。
    “對，但你知道矮人超級跑車吧？就當用肉換的。我們還有很多野豬肉。”
    “……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就算了…… 不過誰會用那種神器換食物啊，簡直是白癡。”
    深知矮人超級跑車的多功能性和實用性，簡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
    “話說，這東西真的在上升嗎？”
    “應該吧？哈姆。”
    我打了個哈欠。
    電梯往返需要八小時，也就是說接下來四小時我們都要待在這裏……
    “正好睡覺～”
    我們決定睡到電梯抵達。我從物品欄取出四張怪物皮革，每人一張。
    “晚安，團長～”
    “嗯。”
    “晚安，新人～”
    “晚安，簡小姐。”
    睡前我查看了通訊器。
    有幾條新消息。    「哥，二層通關了嗎？」
    「沒的話可以加入我們找到的電梯，我們打算等三小時再走。想來的話發你坐標。」
    “……”
    消息是 30 分鍾前發的。起初我想關掉通訊器不回複。    「我已經在三層了。」    「對了，上去前記得囤食物。」    「嗯，鹿肉或野豬肉。沒拆解過野生動物的話，現在該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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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zzz—
    zzzzz—
    zzzzzz—
    “噗。”
    聽著每位成員各具特色的鼾聲，我的低落沒持續多久。
    “我也睡吧。”
    閉上眼睛，我開始規律呼吸。
    一，二，三……
    …… 叮！
    意識模糊間，清晰的提示音響起。
    睜開眼起身，電梯門正緩緩打開。
    “哈～”
    “呼，這皮革不錯，是我打死的熊身上的吧？”
    “…… 是。”
    我把熊皮毯子收回物品欄，站到門前。
    [三層。你已抵達三層。]
    伴隨係統提示，電梯門完全打開。
    我望向外邊。
    三層。
    玩家們很快會毫不猶豫地將這裏標注為 “最爛” 的首個居民區。
    它的名字是 “聲望”。
    [歡迎來到三層居民區「聲望」]
    [在居民區內，可自由使用通訊器、個人等候室及社區功能。]
    [但請注意，可能會突然遭遇大批亡靈怪物襲擊。]
    [聲望增益 —— 屬性提升率增加 5魔力提升 7）。]
    “…… 這是什麽地方？”
    簡望著城外郊區皺眉道。
    這座城市看起來窮得超乎想象，即便我早知情況，仍感意外。
    乍看之下，滿是破舊棚屋，無家可歸的醉漢睡在路邊。城市籠罩著齊膝深的神秘霧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煤味。
    “…… 是座城市。”
    “這也算城市？”
    “係統說這是城市，那就是城市。”
    充滿生死的街道。
    毫無生氣的 npc。
    由於三層沒有太陽，整個世界呈黑藍色。
    “好了，我們進去吧。”
    但既然有人居住，肯定有商店之類的設施。隻是城郊部分顯得格外絕望罷了。
    “等等，讓我先去等候室休息下，這地方味道太糟了…… 呃 ——”
    “忍著點，得先搞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立刻去等候室並非上策，不僅會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還無法獲得聲望的屬性加成的buff。
    “沒錯，別反應過度，忍忍吧，簡。”
    “…… 好吧。”
    有團長插話，簡隻得點頭。
    就這樣，我們走進城市。
    npc 看我們的眼神與新手村相似卻不同：有的盯著我們的口袋，有的單純乞求解救。
    “…… 對了，玩家們去哪了？”
    “大概在工作吧，賺 tp 的那種。”
    “啊啊，這味道！”
    簡似乎最受不了城市的惡臭，其他兩人也差不多：拓俊京眉頭緊鎖，團長戴上了 v.3 熊頭頭盔。
    “…… 再忍一會兒，我待會給你做防毒麵具。”
    我安慰簡。
    當務之急是完成聲望市政廳的團隊任務。
    雖說要和該死的美狄亞打交道很煩人，但得罪她就無法在聲望生存，別無選擇。
    同一時間，二層。
    蕾切爾精力充沛地朝第二小隊發送的坐標走去，那兩位觸碰矮人超級跑車後昏迷的公會成員也在身旁。
    “副會長～！”
    “這邊～！”
    遠處可見兩名成員揮手。蕾切爾想快步跑過去，但特意放慢腳步，配合尚未完全恢複的兩名成員。
    “瞧瞧那倆，簡直就是累贅。”
    “聽說你們暈倒了…… 怎麽沒直接死掉！反正會複活不是嗎！？”
    “…… 對不起，副會長。”
    “…… 抱歉。”
    兩名公會成員羞愧地低下頭。但蕾切爾隻是溫和地微笑。
    “沒關係，沒人能預料這種事。”
    就這樣，皇家宮廷公會的七名成員在一部電梯前團聚。
    隻有一個顧慮。
    “…… 要等嗎？一部電梯能載 50 人。”
    第二小隊隊長戴文問道。
    蕾切爾也思索片刻。她想起不久前遇到的 “榮耀帝國” 公會，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但作為副會長，她清楚有時必須做出冷酷決定 —— 在這地方，仁慈隻會成為負擔。
    “上去吧。”
    蕾切爾做出決定，與公會成員一同進入電梯。
    “副會長，請你來按吧。”
    “好。”
    蕾切爾按下三層按鈕。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時……
    “等等 ——！”
    一聲大喊傳來。
    受驚的蕾切爾本能地按下開門鍵。
    “讓我一起上去 ——！”
    電梯門再次打開，蕾切爾看到一個白發孩童和她的守護者。兩人渾身髒亂、疲憊不堪，奔跑速度卻快得驚人。
    “哇！”
    孩童被石頭絆倒向前摔去，身後的男人迅速抱住她，衝進電梯。
    “啊，太感謝了！”
    男人鞠躬致謝。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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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切爾冷淡回應。不知為何，她覺得這男人的臉似曾相識。
    “謝天謝地……”
    白發孩童的麵容也讓她眼熟，若梳理好淩亂的頭發，應該能想起是誰。
    嗒，嗒。
    這時，一名公會成員輕拍她的肩膀，低聲道：
    —— 副會長…… 我覺得他們是艾琳和李勇河，正義神殿的英雄。
    蕾切爾立刻汗毛倒豎。
    聽到名字，她輕易將兩人麵容與記憶匹配 —— 其實，白發幾乎是艾琳的標誌。
    —— 但他們怎麽會這樣？
    蕾切爾低聲反問。為何身為世界最強英雄之一的艾琳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 肯定是因為他們太依賴魔力。您知道的，魔法師在這地方劣勢極大。
    沒錯。在這座塔裏，必須懂得 “運用身體” 才能輕鬆通關，再偉大的魔法師餓肚子時也無能為力。
    “啊，謝謝，謝謝～！真的，隻有你們願意開門。”
    盡管如此，蕾切爾仍感疑惑。艾琳的天賦 “言靈” 以操控他人行動聞名，難道她的魔力被限製至此？
    “不，這是應該的。幸會，艾琳小姐，李勇河先生。”
    蕾切爾向比自己矮 20 厘米的艾琳伸出手。艾琳看著她的手，咧嘴一笑握住。顯然她的手許久未洗，手又髒又黏。
    “你認識我們？”
    “應該沒幾個人不認識吧。”
    “有過。不，其實他們隻是裝不認識，肯定是怕我。”
    此時，電梯門自動關閉。
    目的地顯然是三層。
    嘶 —— 電梯開始運行。
    “總之，太感謝了～！”
    艾琳如釋重負，像孩子般笑著跌坐在地。
    “啊～我餓了。不，是快餓死了。勇河，你有吃的嗎？”
    “沒，我們把能吃的都吃完了。”
    “你有什麽？嗯……”
    隨後，艾琳自然地轉向蕾切爾。她羞於直接索要食物，卻用眼神無聲詢問。
    “我們也沒有。”
    蕾切爾搖頭。當然，這是謊言 —— 她的物品欄裏還存著金河振送的大量鹿肉。
    “嗯？啊～不，我不是要吃的，光是讓我們搭電梯就很感謝了～”
    “啊，好的。”
    ===
    [v.2 金河振特製醬汁鹿肉]
    ○v.2 飽腹度
    ○v.3 美味度
    ===
    讓他們進電梯是一回事，可蕾切爾無法分享這份 v.2 食物 —— 這是她打算與公會成員分享的極品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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