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內，金河振離開後，柳煙霞頭靠車窗望向外麵。漢江、英雄之塔、閃耀著各自徽章的公會建築。不是我們這的漢江，韓國也有一條叫漢江的河）
    首爾的天空異常灰暗，似乎即將下雨。
    “…… 哈。”
    柳煙霞輕歎了口氣，陷入沉思。金河振請她調查其父母死亡的真相，那麽他究竟知道多少？
    知道自己是 “光吳事件” 的受害者？或是連幕後黑手是蔡周哲都清楚？
    頭痛襲來，柳煙霞按壓太陽穴。
    信息的不對等總是如此不公，因不知他掌握多少，便無法決定該透露多少。
    “…… 還有這個。”
    一個塑料袋引起她的注意 —— 金河振做的手工漢堡。雖香氣撲鼻，柳煙霞卻提不起勁吃。
    “那個…… 司機？”
    她喚來司機，想把漢堡給他。但塑料袋一打開，香味愈發濃烈，濃鬱的肉香與香料氣息證明這絕非普通漢堡。
    “小姐，需要什麽嗎？”
    司機問道。
    刹那間，無數念頭閃過。
    “沒、沒事。”
    最終，她將袋子拉近，取出漢堡 —— 大小適中，色澤誘人，堪稱藝術品。
    咕嘟。
    咽下口水，柳煙霞咬了一口。
    咀嚼間，她仿佛被星光環繞。
    那是能讓人暫時脫離塵世的味道，從未品嚐過的純粹美味。
    “…… 嗯啊。”
    怔愣後，她又咬了一口，滋味在口中炸開。
    內心煩悶不堪，身體卻很誠實 —— 嘴巴告訴她，無論如何都要吃完這個漢堡。
    在矛盾中，柳煙霞慢慢吃完漢堡，細細品味每一口。
    我回到偽色團的藏身之處，分秒必爭。一回來就把床寄給柳煙霞，隨後觸碰手環狀的重入券，返回塔內。
    “等等，煤炭！”
    塞特琳突然喊道。“煤炭” 是她給我起的外號，她總用黑色物體稱呼我，比如煤炭、石油、原油、小黑、烏雲等。
    “怎麽？”
    “我們的魔法師也想來住這裏。”
    “魔法師…… 你是指棕席？”
    “對。”
    棕席，平野嵐 —— 破壞魔法與據點建造大師。
    那個變態女人要來？
    既安心，又擔憂。
    “那…… 讓她暫時用我的房間，沒時間再收拾了。”
    “好的，小黑。”
    她說完就蹦回沙發，這似乎是她唯一想做的事。在她旁邊，柳慶煥看向我，咂了咂嘴。
    “咳，那我走了。”
    我立刻激活重入券。
    這次沒出現傳送門，視線模糊後，下一刻已在塔內。我跪地幹嘔 —— 直接傳送對身體負擔極大。
    “啊，我的頭……”
    [歡迎回歸，玩家 extra7。]
    [請更換服裝。]
    “…… 好。”
    穿上離開塔時的衣物。
    [確認。]
    [通往三層居民區的傳送門將開啟。]
    伴隨係統提示，地麵升起傳送門。
    我毫不猶豫踏入。
    [歡迎回到三層 —— 聲望。]
    聲望外城映入眼簾，依舊被饑餓與貧困籠罩。
    街上不難看到玩家身影，畢竟我在地球待了四天，想必更多人登上了三層。
    boss：「新人，回來了？」
    剛回歸，團長消息就來了。
    「是，團長過得好嗎？」
    boss：「嗯，賺了 1600tp。」
    「哇，好多。」
    boss：「嗬嗬，戰鬥讓我的屬性漲得飛快。話說你在哪？」
    「正往內城牆走……」
    我邊走邊回複。然後，我突然好奇起亨利與基裏的近況。
    「繼續打獵，我有事，三小時後加入你們。」
    給團長發完消息，我轉向新買的商店。
    —— 這裏賣的東西太寒酸，真的是有名的商店嗎？
    沒走多久就看到商店，遠處就能望見，約有十人在周圍徘徊。
    —— 賣 v.3 物品和屬性注入裝備，是外城最好的店了。
    —— 對了，聽說不用買公民身份也能接普通任務。
    我壓低兜帽，走過閑聊的玩家。
    店內有六名玩家，正猶豫是否購買 v.3 長劍。亨利與基裏在櫃台後盯著他們。
    “亨利？基裏？”
    趁此機會看向兄妹倆。
    他們認出我時，臉色一亮。
    “啊，各位，現在要補貨了，請去外麵聊好嗎？”
    “哦？還有更多商品？”
    “是的，今天商店暫停營業。”
    “哦～好吧，明天再來。”
    基裏熟練地送走顧客。玩家出門時瞥了我一眼，卻似把我當 npc，沒多在意。
    “你回來啦！”
    “歡迎回來！”
    基裏與亨利 90 度鞠躬。
    “嗯，回來了。”
    摘下兜帽微笑。
    幸好他們氣色好多了，吃得好、洗得幹淨，看起來健康整潔。
    “顧客多嗎？”
    “嗯，不知為何最近越來越多人光顧。”
    “商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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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了兩件！”
    “兩件？”
    “對！”
    基裏精力充沛地回答。環顧商店，賣出的是最便宜的熊皮夾克與大猩猩護腕。
    並不意外，多數人還填不飽肚子，很難掏出錢買 v.3 的鋼劍。
    “夾克賣了 600tp，護腕賣了 500tp！”
    “哦？比預期高！”
    正如我所料，他們果然很有天賦，原本預期每件 300tp 就不錯了。
    “嗯，還有其他商品嗎？”
    基裏熱情詢問。
    我咧嘴一笑，承諾給他們 5 提成，難怪如此積極。
    “啊，是很多顧客覺得遺憾，總說商品種類不夠。”
    “稍等，我現在去做些。”
    說罷走下樓。
    地下室仍空曠，從黑布袋取出哥布林石板，注入聖痕魔力。
    咻 ——
    三道光團從石板射出，變成兩隻普通哥布林與一隻哥布林薩滿。
    “你們好。”
    —— 克嘞克，克嘞克。
    —— 庫洛洛克。
    “雖初次見麵，不過我有事要你們做……”
    我命令哥布林製作藥水。
    作為哥布林，藥水配方與釀造技巧是刻在基因裏的，隻要有材料，自會製作。
    打開玩家商店，買下所有可作藥水材料的草藥，花費約 tp，賣出後應能賺五倍。
    “…… 希望商品能暢銷。”
    我開店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為了防止三層變成一片廢墟，財富的再分配是必不可少的。
    從玩家手中賺取 tp，分發給 npc，讓他們自行打破成長壁壘。終極目標是讓 npc 擁有 “生存欲” 而非 “消亡欲”。
    當然，我不打算親自出手，所以雇了亨利與基裏。
    “那個…… 老板？”
    這時，基裏從地下室探頭。
    “下來吧。”
    “哎，哎？”
    看到哥布林，基裏嚇了一跳，但見我輕拍它們的頭，便好奇地靠近。
    “這些奇怪的生物是……？”
    “當成朋友就好，它們會在地下室做藥水，你負責拿上去賣。可以讓它們打掃商店，必要時也能命令戰鬥。”
    “啊…… 好的……”
    “乖，上去吧。”
    基裏上樓後，我席地而坐，無視翻找草藥籃的哥布林，打開塔內係統。
    ===
    [矮人特殊藥水配方]
    西拉昂草5g）
    克魯敏3g）
    凱蒂林1g）
    …
    ===
    矮人石碑上記載的配方，很可能遠超哥布林已知的所有藥水。
    但配方中有特殊材料 “凱蒂林”，我需要借助隨機骰子的力量。
    [隨機骰子 x5]
    骰子的數量已達上限。
    我在離開的四天裏用掉三枚。
    我迅速擲出骰子。
    三小時內，哥布林製作了 10 瓶藥水，我做了 3 瓶。
    因哥布林石板等級低，它們耗時良久，且材料不足，我用剩餘時間做了三件 v.2 裝備與一件 v.3 裝備，來豐富商品種類。
    “早點回來！”
    “我們會努力的！”
    “記得好好吃飯。”
    “好～！”
    把裝備全留給亨利與基裏，走出商店。    「等你們。」
    我站在商店附近等候。
    不久，簡就來了，身上穿著我給團長的長袍。
    “其他人呢？”
    “馬上到～話說新人，我們在這兒隻需要賺 tp 嗎～？”
    “目前是。”
    三層的攻略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因為我們需要擊敗的惡魔們形成了自己的社會。
    “對了，你拿到技能了嗎？”
    我問簡。
    “技能？”
    技能是塔內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屬性再高，也可能被一個技能全盤瓦解。
    “你沒拿到任何掉落的技能書嗎？”技能書打怪會爆，可以，這很網遊）
    “啊～我不太喜歡打獵，問團長吧～”
    “好。”
    這層我隻想獲得一個技能。
    僅占一個技能欄的最好的技能之一 [永久具現化]。
    “哦，他們來了。”
    簡指向街道下方。
    “哪兒……”
    遠處，兩個格外醒目的身影走來。
    “…… 哇。”
    我震驚低語。
    團長竟如此美麗。
    修長雙腿與優雅身形宛如女神，精致麵容融合東西方優點，皮夾克更添酷感。
    熊皮夾克…… 原來是團長買了它，難怪簡穿著她的長袍。
    她開始對時尚感興趣了。
    “歡迎回來，新人。”
    團長走近道。她不知從哪找到靴子，幾乎與我平視。我假裝被她的美貌閃到了，團長滿意地笑了。
    “行了，別鬧，你找我什麽事？”
    今日回歸，我請她幫了個忙。
    “是這樣，我想偷內城的一處宅邸。”
    教授宅邸 —— 我想要的技能書就藏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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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聽起來很有趣。”
    拓俊京輕笑。團長也點頭，然後，她突然豎起食指，像想起了什麽。
    “不過在此之前。”
    她手中出現一個放大鏡狀物品。
    這是什麽道具？我沒翻設定書，直接問團長。
    “這是？”
    “…… 好玩的東西。”
    團長含糊回答，將放大鏡對準我，凸透鏡讓我的臉變形得滑稽。
    約一分鍾後，放大鏡化為粉塵散落。
    “那個，團長？”
    我忍不住好奇剛剛發生了什麽。
    “…… 怎麽？”
    “呃……”
    “團長？”
    她臉上浮現從未有過的慌亂與驚訝。
    “許願之塔”—— 這座史無前例的巨塔令世界沸騰。專屬電視頻道、相關網站湧現，塔內結構與進程甚至成為普通人的娛樂談資。
    潘地曼尼南亦是如此，無聯邦權威約束，“入場券” 成為最熱門的交易品，每日拍賣不斷，為搶奪門票的大小衝突頻發。
    “…… 哼。”
    而在潘地曼尼南長盛不衰的千魔競技場，陳司赫坐在等候室 —— 如今已是魔鬼級鬥士，而非惡魔級，等候室自然大了數倍。
    “這是真的嗎？”
    她翹著腿，把玩手中的門票，神情傲慢。
    “當、當然是真的。”
    麵前俯首的男子答道。陳司赫居高臨下，百無聊賴地看著他 —— 男子蜷縮如蟬蛹，驚恐顫抖。
    “如果不是呢？”
    “什、什麽？”
    陳司赫點燃香煙含在口中，濃煙在室內彌漫。價值數百萬韓元的魔力流通催化劑，味道果然不錯。
    “你聾了嗎？我問你如果這不是真的怎麽辦？”
    “我、我確定。我發誓這不是假的。”
    陳司赫咧嘴一笑。
    貝爾不再在身邊約束她，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惹出了大麻煩。她強行闖入所有據說有入場券的地方，檢查入場券的顏色。
    但她隻搶黑票，對其他顏色不屑一顧 —— 她想要的是最好的入場券，經此而已。
    “好吧…… 信你一回，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喃喃自語，盯著男子給的黑票。
    許願之塔目前是世界焦點，塔內發生的一切都成了新聞話題。
    但這正是讓陳司赫發瘋的原因 —— 一個每人有七條命的世界，自己卻被排除在外，令她瘋狂，更遏製不住對搶走她門票之人的殺意。
    “但聽說黑票是雙刃劍，隻能選最高難度，收益卻不如其他票……”
    “閉嘴。”
    陳司赫彈落煙灰，向門票注入魔力 —— 此前所有假票都被她燒成灰燼，帶假票的蠢貨亦如此。
    但這張不同 —— 不僅能承受住魔力，還能自行循環。
    是真的。
    她盯著送票的男子 —— 仍恭敬跪地，恐懼顫抖，卻不時偷瞄她。陳司赫決定原諒這猥瑣眼神，畢竟自己穿得也很暴露。
    “你說得對，這是真的。”
    她笑著起身打開保險箱，無數珠寶閃耀，取出承諾的獎勵 “血鑽”，像丟垃圾般扔過去。
    “哈！”
    “拿著然後滾蛋。”
    “是、謝謝！”
    男子拿到鑽石拔腿就跑，匆忙中摔了好幾跤。
    “跑這麽急還能摔…… 蠢貨。”
    目送男子離開，陳司赫坐回椅子，叼起香煙再次審視門票。
    起初滿意一笑，很快麵容扭曲，咬牙將香煙咬斷。
    “…… 等著吧，混蛋，我會把你撕成碎片……”
    她吐出心中怒火。
    她已做好充分準備進塔，這絕非兒戲 —— 追殺教程後離塔的人，嚴刑拷打或好言相問，用所得信息練習必要的技能。
    …… 突然，沸騰的怒火平息，陳司赫神情古怪地歪頭。
    剛才，一陣強烈的不祥預感襲來。
    是憂慮？不安？無論如何，天生的 “直覺” 告訴她不可忽視。
    她嚴肅地看向入場券。
    [黑色入場券]
    “嗬。”
    卻冷笑一聲，冷冷甩開不安 ——
    無論如何，做好自己就行；
    無論是誰，殺了便是。
    “等著吧……”
    陳司赫因興奮與憤怒再次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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