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歲月成詩2
    濱海市的盛夏裹挾著蟬鳴與海鹽氣息，李淵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微微發白。後視鏡裏，李陽正給妹妹編手鏈，彩繩在少年手中翻飛，李悅歪著腦袋數珠子，粉撲撲的臉頰沾著冰淇淋漬。這本該是再尋常不過的親子時光，可副駕上蘇瑤手機裏跳出的匿名短信，卻讓車內空氣瞬間凝固——"還記得碼頭倉庫的老鼠洞嗎？"
    "公司臨時有點事。"李淵將車拐進巷口，轉頭看向蘇瑤時，目光掃過她突然蒼白的唇色。五年前姑姑被捕那夜，倉庫牆角確實有個僅容孩童通過的通風口，當時他抱著昏迷的李悅從那裏逃生，尖銳的鐵皮在女兒小腿劃出細長血痕。
    "我送孩子們回家。"蘇瑤強裝鎮定地攏了攏頭發，發間茉莉花的香氣混著緊張的氣息。她解開安全帶的瞬間，李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腕間淡粉色疤痕："等我電話，別出門。"
    目送妻兒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李淵迅速啟動車載電腦。衛星定位顯示，三個可疑熱源正以扇形包抄小區。他摸出藏在座椅夾層的戰術匕首，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自從上次風波後，他在每輛車的隱秘角落都藏了武器。
    此刻的花店內，蘇瑤正在修剪藍雪花。玻璃門突然被撞開，帶著鹹腥氣的海風卷著細沙撲進來。五個戴著兜帽的人魚貫而入，為首者袖口若隱若現的蛇形刺繡，讓她握著剪刀的手微微發抖。"蘇小姐，我們老板想請你喝杯茶。"沙啞的男聲混著煙草味撲麵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門鈴突然叮咚作響。李陽抱著籃球闖進來，汗濕的t恤緊貼後背："媽！我忘帶鑰匙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敏銳的目光掃過陌生人腰間鼓起的輪廓。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繼承了父親的警惕，立刻擋在蘇瑤身前："你們是誰？"
    "陽陽，帶妹妹從後門走！"蘇瑤將剪刀攥得發白，餘光瞥見李悅正踮腳去夠高處的多肉盆栽。就在她準備衝向女兒時，為首的男人突然扯下兜帽——竟是陳墨的得力手下"毒牙"，他臉上猙獰的燒傷疤痕像扭曲的蜈蚣。
    "好久不見，嫂子。"毒牙把玩著寒光閃閃的蝴蝶刀，刀尖挑起蘇瑤一縷發絲，"你猜，我們是先在你漂亮臉蛋上劃幾刀，還是......"話音未落，玻璃窗轟然炸裂，李淵破窗而入，戰術靴重重踏在碎玻璃上。
    "滾！"他的聲音低沉如雷，一記直拳將毒牙砸向貨架。各色花瓶應聲碎裂，滿天星與玻璃碴飛濺，李悅的驚呼聲讓李淵的心髒猛地抽搐。他側身躲過偷襲者的鋼管，餘光瞥見蘇瑤正護著女兒往消防通道跑，李陽則抄起花架與敵人對峙。
    混戰中，李淵突然嗅到刺鼻的汽油味。毒牙獰笑著點燃打火機，火苗映亮他瘋狂的雙眼："一起下地獄吧！"千鈞一發之際，李淵飛撲過去，在爆炸的氣浪中用身體護住李陽。劇烈的疼痛從後背傳來，他卻死死捂住少年的耳朵，不讓尖銳的爆炸聲損傷孩子聽力。
    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天際時，李淵躺在擔架上看著蘇瑤淚流滿麵的臉。她的連衣裙沾滿灰塵，發間還別著女兒編的彩繩手鏈。"別擔心，皮外傷。"他想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卻發現手臂纏著繃帶。轉頭看見李陽守在妹妹床邊，少年通紅的眼眶裏滿是自責："爸，要不是我......"
    "你做得很好。"李淵艱難地撐起身子，握住兒子顫抖的手，"記住，真正的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時依然選擇保護重要的人。"他的目光掃過病房門口，兩個便衣警察正在交談——這次襲擊明顯是有備而來，對方不僅知道他們的行蹤，還精準選在他送完孩子離開的間隙動手。
    深夜，當蘇瑤在病床邊打盹時，李淵悄悄拔掉輸液管。手機裏收到戰友傳來的加密文件，黑市上突然出現一批標注著"黎明計劃2.0"的神秘藥劑。更令人心驚的是，交易地點就在濱海市廢棄的海底隧道——那裏曾是陳墨的秘密基地，入口處至今還留著蛇形標記。
    "去哪？"蘇瑤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她披著薄毯起身，月光勾勒出她疲憊卻堅定的輪廓。李淵歎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裏："這次，我需要你幫我個忙。"他在她耳邊低語，感受到懷中的身軀微微顫抖。
    三天後的黃昏，蘇瑤獨自走進海底隧道。潮濕的空氣裏彌漫著鐵鏽味，手電筒的光束掃過牆壁，斑駁的蛇形標記在陰影中忽隱忽現。"我來了。"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隧道裏回蕩。回應她的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暗處亮起點點紅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蘇小姐果然有膽識。"熟悉的機械音響起，戴著全新烏鴉麵具的人從陰影中走出。他的蛇形戒指比陳墨的更大，紅寶石在黑暗中像滴凝固的血，"聽說你丈夫在找"黎明計劃2.0"？可惜，他永遠也找不到了。"
    麵具男抬手示意，手下推著一個巨大的冰櫃出現。櫃門打開的瞬間，蘇瑤捂住嘴才沒尖叫出聲——裏麵整齊碼放著數十支泛著詭異藍光的藥劑，每支試管上都貼著孩子的照片，李陽和李悅的證件照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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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藥劑需要最純淨的血液做引。"麵具男拿起一支試管，在燈光下轉動，"不得不說，你和李淵的基因很優秀，連帶著孩子的血都比普通人珍貴。"他突然扯下麵具，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陳墨的胞弟，陳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隧道頂部突然傳來爆破聲。李淵帶著特種部隊從天而降，戰術射燈刺破黑暗。陳淵的臉色驟變，抓起冰櫃鑰匙就跑。李淵緊追不舍，兩人在錯綜複雜的隧道裏展開追逐。
    "為什麽？！"李淵將陳淵抵在牆上，拳頭幾乎要砸下去，"你們陳家已經毀了多少人？"陳淵卻瘋狂大笑："因為不甘心！我哥明明是天才，卻被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人逼死！"黎明計劃"不該被銷毀，它能讓人永生！"
    混戰中，陳淵突然啟動自毀裝置。隧道開始劇烈震動，海水從裂縫中湧入。李淵死死抓住冰櫃，看著蘇瑤在戰友掩護下帶著孩子們撤離。冰冷的海水漫過胸口時，他終於將最後一支藥劑搶到手，卻被掉落的鋼筋砸中腿部。
    "爸！"李陽掙脫蘇瑤的手，跳進齊腰深的海水。少年咬著牙將父親扶起，肩膀被鋼筋劃出長長的傷口也渾然不覺。當直升機的探照燈照亮海麵時，李淵看著兒子煞白卻堅毅的臉，突然想起自己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在戰場上扛槍的模樣。
    三個月後，濱海市法院。陳淵因多項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旁聽席上，李陽和李悅依偎在蘇瑤身邊，少年胸前的"見義勇為好少年"獎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走出法院大門時，李悅突然指著天空歡呼："彩虹！"
    七色彩虹橫跨天際，李淵將女兒抱上肩頭，伸手攬住蘇瑤的腰。海風溫柔地拂過他們的臉龐，遠處燈塔的光束與彩虹交相輝映。五年前那個倉皇離去的兵王，如今終於可以驕傲地說："我守住了我最愛的人。"
    夜幕降臨時，李淵帶著全家來到海邊。李陽在沙灘上支起天文望遠鏡，李悅忙著收集貝殼，蘇瑤則在一旁架起燒烤架。當煙花在夜空中綻放時，李淵悄悄將一個絲絨盒塞進蘇瑤手心。打開的瞬間，月光灑在嶄新的對戒上，內側刻著"歲月長，共暖陽"。
    "這次，換我向你求婚。"李淵單膝跪地，眼中盛滿星光，"蘇瑤，願意陪我把餘生寫成詩嗎？"
    蘇瑤的淚水滴在戒指上，折射出璀璨光芒。她點頭的瞬間，李陽和李悅歡呼著將彩帶撒向天空。海浪輕拍沙灘，遠處燈塔的光溫柔地籠罩著這幸福的一家，見證著他們用愛與勇氣書寫的，永不落幕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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