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迷茫重重
    深秋的雨絲裹著寒意滲入骨髓，李淵撐著黑傘穿行在黑市斑駁的石板路上。青灰色的牆麵上爬滿暗褐色的苔蘚，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皮革與香料混雜的氣息。他刻意壓低帽簷，藏在風衣下的掌心已滲出薄汗——三天前從林風口中得知，黑市深處的"千機閣"或許藏著暗刃組織的交易記錄。
    轉角處，一盞鏽跡斑斑的銅燈在風中搖晃，燈下懸著半幅褪色的獸皮地圖。李淵駐足時，簷角突然躍下隻通體漆黑的野貓，綠瑩瑩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懷中微微發燙的龍紋玉佩。"客官可是要找些稀罕玩意兒？"沙啞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拄著棗木拐杖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陰影裏，渾濁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與此同時，市立醫院的無菌實驗室裏，蘇瑤正將林風提供的樣本放入離心機。培養皿中的紫色液體詭異地翻湧，在冷光燈下折射出蛇鱗般的光澤。"這根本不是單純的毒素..."她喃喃自語，手套下的指尖微微發顫。記憶突然閃回三年前，在戰地醫院搶救的毒販身上，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溶血反應。
    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實習醫生小王抱著病曆本急刹車："蘇主任！急診送來個吞了刀片的病人，情況危急！"蘇瑤摘下護目鏡的瞬間，餘光瞥見窗外掠過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正是昨夜在她家院牆上現身的暗刃標記。
    學校操場上，李陽正和同學調試航模飛機。機翼掠過他臉頰時，突然傳來"啪"的脆響。低頭查看的刹那，他發現機身縫隙裏夾著張泛黃的紙條，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小心穿紅皮鞋的女人。"遠處雙杠旁，紮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正朝他揮手，紅皮鞋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深夜的"千機閣"內，李淵盯著桌上擺放的十二枚青銅令牌。最中央的令牌刻著殘缺的龍紋，與他懷中玉佩的紋路竟能完美契合。閣主枯瘦的手指拂過令牌表麵："這些是暗刃組織近兩年的交易憑證，每枚對應著不同的接頭地點..."話音未落，窗外突然炸開絢爛的煙花，紫色的火光映亮了李淵驟然緊繃的側臉——那是他與蘇瑤約定的危險信號。
    蘇瑤握著染血的手術刀後退半步，手術室門口堵著三名戴著青銅麵具的殺手。為首者的袖箭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牆壁時發出詭異的嗡鳴。身後病床上，林風不知何時已沒了氣息，枕頭下壓著張用血畫的符咒，與李淵帶回的青銅令牌紋路如出一轍。
    當李淵撞開手術室門時，正看見蘇瑤將麻醉劑精準注入殺手頸側動脈。她發梢沾著血珠，白大褂下擺撕裂出猙獰的口子，卻仍保持著當年戰場上包紮傷員的鎮定。"他們要毀屍滅跡。"她喘著粗氣指向林風的屍體，"那些符咒...和你說的龍淵閣有關。"
    此刻的暗刃據點深處，灰發男子將青銅令牌狠狠砸向牆麵。飛濺的碎片劃傷臉頰，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死死盯著牆上的動態星圖——代表李淵和蘇瑤的紅點正在急速靠近，而代表李陽和李悅的藍點，此刻竟偏離了既定軌跡。
    "啟動"霧隱計劃"。"他扯鬆領帶，露出鎖骨處猙獰的龍形刺青，"既然他們非要往陷阱裏鑽，那就讓那兩個孩子...成為最好的誘餌。"角落裏的信鴿突然振翅，尾羽上的銀環刻著細密的符文，正是二十年前"龍隱"組織覆滅時的滅口標記。
    淩晨三點的住宅區異常寂靜，李悅抱著小熊玩偶突然驚醒。月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詭異的菱形光斑。她揉著眼睛推醒哥哥："陽陽，我聽見有人在唱媽媽哄我們睡覺的歌..."李陽翻身坐起，借著手機微光看見門縫下緩緩滲入的紫色煙霧，突然想起白天航模裏那張神秘紙條，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而在城市另一頭，李淵和蘇瑤正圍著林風留下的符咒苦苦思索。蘇瑤突然用解剖刀劃出符咒的隱藏線條，拚湊出的圖案竟與李陽航模上的零件紋路完全吻合。兩人對視的瞬間，手機同時響起——李陽發來的定位顯示，兄妹倆正在離家三公裏外的廢棄遊樂園。
    深秋的夜風裹挾著枯葉掠過旋轉木馬，李陽將妹妹護在身後，看著七八個戴著動物麵具的人從陰影中走出。為首的兔子麵具舉起擴音器，傳來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李淵，想要孩子平安，帶著龍紋玉佩和青銅令牌，獨自來摩天輪頂層。"李悅突然指著兔子麵具下露出的衣角驚呼："那個紅皮鞋！和今天學校看到的一模一樣！"
    李淵攥著玉佩衝向遊樂園時，蘇瑤已啟動了藏在車底的急救箱——裏麵不僅有各種醫療器械，還有她根據林風體內毒素研製的最新麻醉劑。後視鏡裏，三輛黑色轎車正不緊不慢地跟著，車燈在雨幕中拉出妖異的紅光。
    摩天輪頂端，灰發男子撫摸著完整的龍紋令牌，看著下方狂奔而來的身影露出笑容。他身後的鐵架上，十二盞銅燈正對應著十二地支的方位，而李陽和李悅就被困在刻著"辰"字的轎廂裏。當李淵的腳步聲在金屬台階上響起時，他按下暗藏的機關，整個摩天輪突然開始逆向旋轉，轎廂下方緩緩升起冒著綠煙的毒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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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瑤停好車，發現遊樂園大門緊閉。她摸到口袋裏林風留下的符咒殘片，試著嵌入門縫凹槽，鐵門竟緩緩打開。通道兩側的路燈次第亮起，燈罩上都印著暗刃組織的銀色徽章。她握緊手術刀，注意到地麵每隔三步就有一滴幹涸的血跡——正是李陽最喜歡的草莓味糖果漬。
    "媽媽！"李悅的哭喊從頭頂傳來。蘇瑤抬頭，正看見女兒蒼白的小臉貼在摩天輪轎廂玻璃上。她立刻朝著最近的維修梯攀爬，卻在半途被突如其來的電網攔住。身後傳來鼓掌聲，戴著貓頭鷹麵具的女人優雅走來："蘇醫生，好久不見。"聲音令蘇瑤瞳孔驟縮——那是她在"鳳影"特種部隊時犧牲的戰友的妹妹。
    李淵終於衝上摩天輪頂層，卻發現灰發男子身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緩緩轉身，露出與他七分相似的麵容——竟是他以為早已戰死沙場的孿生弟弟。"哥，別來無恙。"弟弟把玩著龍紋玉佩，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當年"龍隱"的覆滅，可多虧了你的"英勇犧牲"呢。"
    灰發男子拍拍手，十二盞銅燈同時亮起。李淵感覺體內真氣開始紊亂，這才發現每盞燈下都刻著不同的詛咒符文。下方傳來蘇瑤的呼喊，他低頭看見妻子正與貓頭鷹麵具女人激戰，手術刀與匕首碰撞出的火花，在黑暗中宛如轉瞬即逝的星辰。
    李陽突然想起父親教過的摩斯密碼，用航模遙控器的燈光在轎廂玻璃上閃爍。李悅立刻會意，解下蝴蝶結在鐵欄杆上揮舞。遠處，蘇瑤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這抹晃動的粉色，心中一動——那是她親手給女兒織的圍巾上拆下的絨球。
    灰發男子舉起令牌，口中念念有詞。整個摩天輪開始劇烈震顫，李淵感覺腳下的鋼板正在融化。千鈞一發之際，蘇瑤甩出麻醉劑擊中貓頭鷹麵具女人，緊接著將手術刀投向灰發男子的手腕。龍紋令牌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李陽看準時機，用航模飛機撞擊轎廂玻璃，帶著妹妹縱身躍出。
    墜落瞬間，李淵和蘇瑤同時衝向孩子。四人抱作一團的刹那，李淵懷中的玉佩與青銅令牌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十二地支的符文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防護罩，將毒霧和詛咒盡數反彈。灰發男子發出不甘的怒吼，卻在強光中化作飛灰，隻留下半張燒焦的羊皮卷，上麵畫著一座隱藏在雪山深處的古老建築。
    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灑在四人身上。李悅抱著蘇瑤大哭，李陽卻指著遠處："爸爸，那個人跑了！"李淵望去，隻見弟弟的身影消失在霧氣中，手中似乎還攥著半塊刻著詭異紋路的玉玨。
    回家的路上，蘇瑤檢查著孩子們的傷口，突然發現李陽口袋裏的紙條。借著路燈，她看清上麵的字跡，瞳孔猛地收縮——那分明是她已故戰友的筆跡。而此刻的城市上空，一隻信鴿正朝著雪山方向飛去，腳上綁著的竹筒裏，藏著足以顛覆武林的終極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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