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暗潮初湧3
    寒月樓頂層的落地窗將晚霞切割成碎片，灑在波斯地毯上。李淵環著蘇瑤的肩膀，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她後頸的舊疤——那是三年前境外救援行動留下的印記。此刻她正專注批改集團並購案文件，鋼筆尖在紙麵劃過的沙沙聲，與訓練室裏李陽指導李悅的聲音交織成奇特的韻律。
    "重心放低，出拳時要帶動腰部力量。"李陽將木劍橫在胸前，十二歲的李悅咬著嘴唇調整姿勢。少女繼承了母親的利落眉眼，此刻卻因用力漲紅了臉。突然她手腕翻轉，木劍擦著兄長耳畔掠過，在最後三寸急停。
    "進步很大。"李陽笑著揉亂妹妹的馬尾辮，餘光瞥見父親握緊的拳頭——那隻手曾徒手擰斷過敵人的喉骨，此刻卻在衛星電話響起時驟然繃緊。
    變聲器處理過的電子音從聽筒裏滲出："李淵上校，或者該叫您李氏集團董事長？北極狐組織的遊戲可還沒結束呢。"蘇瑤的鋼筆在文件上劃出長長的墨痕，她與丈夫對視一眼，當年那個將他們逼入絕境的跨國犯罪集團，竟在銷聲匿跡五年後再度現身。
    李陽已經將李悅護在身後，少年從戰術腰帶抽出匕首，刀刃反射著夕陽冷光。這把匕首是他十五歲生日禮物，李淵親自在刀柄刻下"止戈"二字。此刻金屬涼意透過掌心，提醒著他血液裏流淌的戰士基因。
    "對方追蹤到衛星頻段了嗎？"蘇瑤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指尖已在平板上飛速敲擊。作為頂尖黑客，她曾單槍匹馬攻破五角大樓防火牆。李淵則從暗格裏取出特製手槍，保險栓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然而電話那頭隻是傳來一陣機械笑聲，隨即掛斷。李悅突然拽住兄長衣角，指著窗外驚呼："無人機！"七架黑色飛行器呈北鬥陣型懸停在百米高空，腹部閃爍的紅燈像極了某種詭異的注視。
    "帶妹妹去地下避難所。"李淵將手槍塞進兒子手中，這把定製武器的重量與他十二歲第一次摸槍時的感覺重疊。李陽點頭，拉著妹妹轉身就跑，訓練室厚重的防爆門在身後轟然關閉。
    蘇瑤已經黑進無人機控製係統，屏幕藍光映得她臉色慘白："不對勁，這些飛行器的操作係統是軍用級加密，而且..."她突然頓住，瞳孔猛地收縮，"它們的航線軌跡...失去李氏集團總部！"
    李淵抓起車鑰匙衝向車庫，軍用改裝越野車的引擎聲撕裂暮色。後視鏡裏，寒月樓的風鈴仍在搖晃，卻不知何時纏上了血色綢帶。他的耳麥突然響起急促的警報："董事長，38樓檔案室發生火災！"
    總部大樓此刻濃煙滾滾，消防車的鳴笛聲中夾雜著尖叫。李淵將車甩尾停在旋轉門前，熟悉的硝煙味瞬間勾起戰場記憶。他摸出戰術手電衝入火場，高溫讓睫毛幾乎卷曲。在38樓轉角，他發現了蜷縮在消防箱旁的實習生小林，女孩的白襯衫沾滿血漬，懷裏死死抱著一個u盤。
    "他們...要搶走並購案資料..."小林劇烈咳嗽著，"那些人...戴著銀色麵具..."話音未落，走廊盡頭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李淵將女孩推進安全通道，反手抽出軍刺。十二名黑衣人呈扇形包抄過來，他們的戰術靴踩在燃燒的地毯上，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首當其衝的黑衣人揮出淬毒短刃，李淵側身避開，軍刺精準點向對方腕骨。格鬥聲驚動了其他樓層的安保人員，然而增援部隊趕到時，隻看到滿地昏迷的黑衣人和完好無損的檔案室。李淵捏著從敵人身上扯下的銀色麵具，指腹摩挲著上麵的荊棘圖騰——與五年前北極狐組織的標記如出一轍。
    另一邊，蘇瑤在寒月樓監控室發現了更可怕的事情。停車場的攝像頭記錄下一輛黑色商務車，車窗降下瞬間，副駕駛座上的人露出半張臉——那是被火毀容的右頰，以及永遠掛在嘴角的殘忍弧度。
    "是夜梟。"蘇瑤對著對講機低語，聲音幾近顫抖。這個北極狐組織的頭號殺手，曾在一次暗殺行動中與李淵同歸於盡。監控畫麵裏，夜梟舉起手機拍照，鏡頭對準的正是寒月樓頂層的兒童房。
    此刻李陽正帶著妹妹在地下避難所調試通訊設備，十八個監控屏幕將寒月樓每個角落盡收眼底。李悅突然指著其中一個畫麵："哥，那個保潔阿姨不對勁！"畫麵裏穿著工作服的女人推著清潔車，卻在經過配電室時鬼鬼祟祟張望。
    李陽抓起電擊槍衝向地麵，在走廊與"保潔阿姨"撞個正著。女人迅速掏出消音手槍，卻被少年一記過肩摔製服。從她鞋底夾層搜出的微型炸彈，定時裝置顯示還有15分鍾起爆。
    "說，還有多少同夥？"李陽將電擊槍抵在對方頸側，繼承自父親的壓迫感讓女人瞬間崩潰。她哆哆嗦嗦吐出一串數字："地下室...還有三個...他們要炸掉服務器..."
    李淵此時剛回到寒月樓，聽到匯報後立刻衝向地下室。服務器機房的鐵門緊閉，裏麵傳來切割機的刺耳聲響。他深吸一口氣，踹門而入的瞬間，三枚閃光彈在眼前爆開。強光中，他憑借本能翻滾避開掃射，子彈在防彈背心上撞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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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戰中，一枚炸彈滾到腳邊。李淵當機立斷抓起炸彈扔出通風口，劇烈的爆炸聲震得整棟樓都在搖晃。當硝煙散盡，他發現敵人早已逃之夭夭，隻在服務器上留下一張字條："遊戲第二關，開始了。"
    深夜，蘇瑤終於修複了被入侵的集團網絡。在清除病毒時，她發現了一個隱藏文件夾，裏麵是李陽和李悅從小到大的照片，每張都標注著精確的拍攝時間和地點。更可怕的是，文件夾命名為"狩獵目標"。
    李淵盯著照片，後頸的寒毛直豎。這些照片有的拍攝於學校運動會，有的來自家庭聚餐，甚至還有李悅在浴室洗澡時的模糊剪影。他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們監視我們多久了？"
    "至少兩年。"蘇瑤調出網絡日誌，"從你接手集團並購案開始，所有涉及海外業務的文件都被暗中備份。"她突然想起什麽，打開保險箱取出那份並購案文件。在第78頁夾層裏，藏著一張泛黃的撲克牌——黑桃a，北極狐組織的接頭暗號。
    此時李陽正在檢查妹妹的房間，發現窗戶鎖扣被人動過手腳。月光透過紗窗，照在書桌上的素描本上。李悅最近癡迷畫畫，本子裏除了風景，還有不少家人的畫像。然而在最新一頁，卻畫著七個戴著銀色麵具的人，他們手中的槍，全部對準寒月樓。
    "哥，我害怕。"李悅突然從背後抱住他，聲音帶著哭腔。李陽轉身擦掉妹妹的眼淚，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少年想起父親教過的話：恐懼是戰士最好的朋友，隻有直麵它，才能掌控它。
    淩晨三點，寒月樓的警報再次響起。這次不是火災，而是二十公裏外的李氏碼頭發生武裝衝突。監控顯示，數十名武裝分子正在搶奪集裝箱，他們使用的武器，竟與當年北極狐組織的軍火庫清單完全吻合。
    李淵戴上戰術頭盔，將突擊步槍背在身後。蘇瑤已經換上黑色作戰服，腰間別著自製的電磁脈衝裝置。李陽握著父親留下的手槍站在門口，少年身姿挺拔如青鬆："爸，我跟你們一起去。"
    李淵凝視著兒子，想起他出生那年在戰場上收到的家書。此刻晨光微熹，將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長，恍惚間竟與記憶中那個抱著奶瓶的嬰兒重疊。他點頭，將備用彈夾塞進兒子口袋："記住，活著回來。"
    當越野車駛出寒月樓大門時，風鈴再次作響。這次風中帶著鹹澀的海腥味，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驚濤駭浪。而在城市另一頭，夜梟坐在頂樓俯瞰著車隊遠去，他撫摸著火疤，對著藍牙耳機輕笑："獵物已經上鉤，準備收網。"
    李氏碼頭的槍聲，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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