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被秦澤這一推，踉蹌著向後退去。
    撞到身後的桌角，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月白色的錦袍。
    “秦昭！”
    素婉儀驚呼一聲，連忙扶住搖搖欲倒的秦昭，美目中滿是擔憂之色。
    武德帝居高臨下，目光如刀鋒般掃過殿內眾人。
    最終落在秦昭身上，聲音冰冷刺骨。
    “為什麽打你八弟？”
    秦澤被侍衛死死按住，卻依然不依不饒，衝著秦昭破口大罵：“父皇！肯定是這個狗東西調換了您的獎勵！這……”
    觸及到武德帝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秦澤的聲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話堵在喉嚨裏，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好好，”
    武德帝怒極反笑，聲音卻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敢罵朕狗東西，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殿內眾人心頭一顫，“這裏邊的東西，就是朕放的！”
    “什麽？！”
    秦澤一臉震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怎麽可能？”
    武德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朕三日前就將皇家獵場清場了，隻丟了一些已經被射殺的獵物在其中。朕好像並不記得往裏邊扔過雪花獅啊！你們！給朕解釋解釋，這些東西，都是從哪來的？！”
    武德帝話音剛落，殿內瞬間跪倒一片。
    所有參與春獵，並且獵到“獵物”的皇子和侍衛，全都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他們的衣衫。
    這件事，說大了，可是欺君之罪！
    輕則罷黜爵位，重則抄家滅族！
    秦昭在素婉儀的攙扶下，身子晃了晃，喉頭湧上一股腥甜，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在月白色的錦袍上暈染開來，觸目驚心。
    “三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也不能這般冤枉我啊！”
    秦昭麵色蒼白如紙，虛弱地靠在素婉儀懷中。
    眼角泛起淚光，活像前世被渣男辜負的小綠茶。
    武德帝最見不得這幅畫麵，當即怒火中燒。
    好你個老三，這就給你八弟打吐血了。
    這要是讓你繼承了朕的位置，你這幾個兄弟。
    包括朕，豈不是都要死在你手裏？！
    “逆子！逆子！”
    武德帝抄起案幾上的鞭子，狠狠地朝幾個皇子抽去。
    “一個個的，都不讓朕省心！朕看你們是欠管教了！”
    皇子們平日裏養尊處優，哪裏受過這等皮肉之苦。
    頓時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二皇子秦朗則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臉上甚至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笑意。
    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像老三那樣死要麵子，否則現在挨鞭子的就是自己了。
    武德帝打了一通，怒氣稍減，將鞭子扔在地上，厲聲喝道。
    “老八，還有老二，你們的侍衛都給朕滾出來！”
    秦昭身後的陳武和秦朗身後的侍衛王平連忙跪倒在金鑾殿中央。
    “說！在狩獵的時候，你們可曾看到叢林裏那些已經死掉的獵物？！”
    武德帝怒目圓睜，聲音如同炸雷般在殿內回蕩。
    “回……回稟皇上，小的看到了……”
    陳武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
    “看到了為何不稟報？！”
    武德帝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殿內眾人心頭一顫。
    “這……”
    陳武偷偷抬眼看了看秦昭，見他輕輕搖了搖頭，便硬著頭皮說道。
    “回皇上，殿下和皇子妃說，這些獵物都已經死了，我們不能拿來充數……”
    “哦？”
    武德帝眉頭一挑，將目光轉向秦昭。
    “老八，是這樣嗎？”
    秦昭虛弱地咳嗽了幾聲，低聲道。
    “回父皇，兒臣……兒臣隻是覺得，這些獵物既然已經死了，我們再拿去邀功，未免有些不妥……”
    “放屁！”
    武德帝怒喝一聲。
    “皇家狩獵，曆來都是以獵物多少論輸贏！你倒好，還跟朕講起仁義道德來了！你究竟是不想拿，還是你那皇子妃不讓你拿？！”
    陳武猶豫了一下，偷偷看了眼素婉儀。
    隨後便壯著膽子說道。
    “回稟皇上，殿下和皇子妃都不想拿，皇子妃還說，殿下這樣做，才是真君子，好樣的……”
    武德帝聞言，臉色稍霽，點了點頭。
    “嗯，你家皇子妃說得對，這才是真君子所為！”
    武德帝說著，目光掃過瑟縮在地上的其他皇子，冷哼一聲。
    “你們都好好學著點！一天天罵老八是廢物，你們呢，竟然學會欺君了！”
    “是，父皇教訓的是……”
    眾皇子齊聲應道。
    武德帝怒吼一聲，飛起一腳，正中三皇子秦澤的小腹。
    秦澤一聲慘叫，像個破麻袋般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捂著肚子直哼哼。
    “朕不試，你們一個個都是好人，一個個都是君子！稍微一試，你們就原形畢露了！”
    武德帝怒不可遏，一腳一個，將幾個皇子踹得東倒西歪，哭爹喊娘。
    連平日裏最受寵愛的七皇子。
    都沒能逃過這一劫。
    被武德帝一腳踹了個屁股蹲兒。
    “這太子之位，就這麽讓你們惦記嗎？！一個個的，連臉都不要了！”
    武德帝越罵越是憤怒。
    像是一頭暴怒的雄獅，在獵場上肆虐。
    石妃和端妃早已嚇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
    武德帝看著這兩個平日裏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的女人，心中更是厭惡。
    “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好兒子！一個個為了皇位，連臉都不要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武德帝指著石妃的鼻子罵道。
    “尤其是你！你也跟你那好兒子一樣，不想老八去北拒城，就想讓他死在皇都是嗎？！”
    石妃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勁兒地磕頭，額頭都磕破了。
    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陛下，陛下，陛下明鑒啊！臣妾真的是擔心八殿下的安全，真的沒有不軌之心啊！”
    石妃哭得梨花帶雨，聲音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武德帝冷哼一聲，顯然並不相信她的鬼話。
    “擔心他的安全？朕看你是擔心他活著回來，搶了你兒子的太子之位吧！”
    武德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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