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犢子，別把死不死掛在嘴邊，朕要讓你活著回來。”
    武德帝沒好氣地罵道。
    “活著回來，明白嗎？”
    “兒臣明白。”
    秦昭低眉順眼地答道。
    武德帝這才看向素婉儀，吩咐道。
    “帶他去看看太醫，被人推一下就吐血，紙糊的嗎？”
    “遵命！”
    素婉儀脆聲應道，快步上前扶住秦昭。
    她入手的觸感，讓素婉儀心中微微一驚。
    秦昭的身子，比她想象的還要單薄。
    方才他強撐著的那股勁兒，不知還能撐多久。
    沈莊也跟在兩人身後，擔憂地望著秦昭。
    三人正要離開，秦昭似乎想起了什麽，扭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父皇，兒臣跟三哥的賭約還算嗎？”
    此話一出，躺在地上哀嚎的秦澤瞬間心如死灰。
    你大爺的，秦昭！
    哪壺不開提哪壺！
    武德帝聽著就來氣，手中的鞭子再次揚起，狠狠地抽在秦澤身上。
    “朕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混蛋！”
    “還好意思跟老八打賭？”
    “還怕老八賴賬，還好意思當眾說出來？”
    “無恥，無恥至極……”
    伴隨著一聲聲慘叫，石妃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求情，隻能怨毒地盯著秦昭。
    “還在這幹嘛？滾蛋！”
    武德帝看著還在原地的秦昭，不禁罵道。
    秦昭這才在素婉儀的攙扶下，緩緩離去。
    沈莊緊隨其後，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石妃一眼。
    出了獵場，素婉儀關切地問道。
    “殿下感覺如何？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秦昭輕輕搖頭。
    “無妨，先去太醫院看看吧。”
    一路上，素婉儀不時地偷看秦昭，心中五味雜陳。這八皇子，似乎真的變了。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任人欺淩的皇子，而是有了幾分擔當和魄力。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到了太醫院，太醫仔細地檢查了秦昭的傷勢，開了幾副藥，囑咐道。
    “殿下需好好靜養，切勿再動怒動氣。”
    “多謝太醫。”
    秦昭接過藥方，轉身對素婉儀說道。
    “有勞你跑一趟了。”
    “客氣了。”
    素婉儀微微一笑，心中卻有些疑惑。
    自己對秦昭的態度，似乎也變了，不再像從前那般疏離，反而多了幾分親近。
    秦昭此刻正靠在素婉儀的肩頭，享受著難得的溫香軟玉。
    說實在的，這具身體雖然虛弱，但好在年輕，恢複能力不錯。
    太醫院的那些個膏藥雖然味道刺鼻了些，但效果還是有的，至少現在他除了偶爾還會咳嗽兩聲，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疼痛了。
    “殿下英明！今日若不是您力挽狂瀾，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可就……”
    陳武領著一眾侍衛，在馬車外七嘴八舌地恭維著。
    言語間滿是後怕和慶幸。
    秦昭聽得直皺眉，這幫家夥，平日裏一個個跟悶葫蘆似的，今日倒是口若懸河，也不嫌累得慌。
    他懶洋洋地擺了擺手，故作深沉地說道。
    “行了，都閉嘴吧！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誠實，別整天耍那些個小心思，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素婉儀聽著秦昭這番話，心中五味雜陳。
    今日之事，她親眼目睹了秦昭的轉變。
    這哪裏還是那個被人欺淩的八皇子？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秦昭，心中竟有些慌亂。
    “對…對不起！”
    素婉儀的聲音細若蚊蠅。
    若不是秦昭耳力過人，幾乎就要忽略過去了。
    秦昭心中暗笑，這母老虎，也有低聲下氣的時候？
    他故意裝作沒聽清，轉頭看向素婉儀，一臉無辜地問道。
    “什麽什麽？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素婉儀頓時羞惱萬分，這該死的秦昭，分明是故意戲弄她！
    她怒火中燒，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了。
    一把抓住秦昭的衣領，像拎小雞仔似的，直接將他從馬車裏扔了出去。
    “謀殺親夫啊！”
    秦昭狼狽地爬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衝著馬車大喊。
    “噗嗤！”
    沈莊坐在馬車裏，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對活寶，真是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馬車緩緩停下，秦昭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再也不敢去招惹素婉儀了。
    這女人，名字明明這麽溫婉，怎麽就是個虎娘們……
    “看來，前去北拒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沈莊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帶著一絲擔憂。
    秦昭點了點頭。
    心中欣喜，目的總算達成了。
    這人啊，還是不能太優秀啊。
    “都怪李二那個混蛋！”
    素婉儀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沒事帶你去什麽青樓！以後見他一次，我揍他一次！”
    秦昭聞言，心中為李倓默哀了三秒鍾。
    這小子，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回到府中，秦昭草草扒拉了幾口晚膳，屁股還沒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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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那張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臉就出現在了門口。
    “殿下，陛下召見。”
    秦昭心裏咯噔一下，這老皇帝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心裏雖然犯嘀咕，秦昭麵上卻不動聲色，跟著李福出了府。
    馬車裏，秦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李公公，父皇召我何事啊？”
    李福依舊笑眯眯的。
    “殿下去了便知，咱家也隻是奉命行事。”
    秦昭暗罵一聲老狐狸。
    這老太監滑不溜秋的，一點口風都不肯露。
    一路忐忑，馬車最終停在了東宮門前。
    秦昭心頭一震，東宮？
    這老皇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該不會是想……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秦昭腦海中閃過。
    他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盤算著逃跑路線。
    “殿下，請吧。”
    李福伸手虛引。
    秦昭幹笑兩聲。
    “李公公，我突然肚子疼，要不我先去方便一下？”
    李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堆了上來。
    “殿下，陛下等著呢，可耽誤不得啊。”
    說著，便不由分說地拽著秦昭的胳膊往裏走。
    秦昭心裏暗罵，這老東西手勁兒還挺大！
    他一邊掙紮，一邊叫喚。
    “哎哎哎，李公公，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啊！”
    兩人拉拉扯扯地進了東宮，秦昭一路都在琢磨著怎麽脫身。
    他甚至想到了裝暈，可一想到這老皇帝的脾氣，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裝暈要是被識破了，那罪加一等啊！
    東宮裏燈火通明，秦昭被李福一路“押送”到了正殿。
    剛一進門，就看到武德帝正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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