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抬頭看了皇後一眼，心中不由得一震。
    皇後生得極美，鳳目流轉間自帶著一股威壓，不敢直視。
    他低下頭，恭敬地說道。
    “多謝母後。”
    秦昭跟隨武德帝與皇後前往祖祠。
    一路之上，皇後與武德帝並肩而行，低聲說著什麽，秦昭不好湊上前去。
    隻得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他注意到，皇後時不時地看向自己。
    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讓他有些不自在。
    快到下午整個流程才完成。
    繁瑣的儀式讓秦昭身心俱疲，他感覺自己的腿都快要站麻了。
    而且，從早晨到現在滴水未進，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此時的秦昭餓的要死隻想趕緊回到自己的皇子府用膳。
    隻見武德帝叫住他，道：“今日便與朕一同用膳吧。”
    皇後也是含笑看著秦昭。秦昭隻得點點頭。
    皇後遣身邊的貼身宮女先一步前去禦膳房通知在坤寧宮用膳。
    隨後，秦昭便老老實實跟在武德帝的身後前往坤寧宮。
    坤寧宮正是皇後所居住的地方。
    按理來說，即便皇子來後宮探望母妃也需要帝王的敕令。
    而自己的母妃死去多年，自己也再也沒來過這裏。
    皇後的嫡子乃是那位二殿下，天生逍遙灑脫。
    什麽都不放在心上。據說最大的願望便是周遊整個大武的國境。
    所以才有這三皇子這群人在這蹦躂。
    而武德帝對這位老二也是頭疼。所以至今並未立太子。
    到了坤寧宮，秦昭發現二皇子竟然也在。
    他正懶洋洋地躺在榻上，手裏拿著一本遊記看得津津有味。
    見到秦昭進來，他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算是打過招呼，便又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武德帝在主位上坐下，皇後坐在他的身旁。
    秦昭則被安排坐在二皇子對麵。
    宮女們魚貫而入，將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擺上桌。
    秦昭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也不管什麽禮儀，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老八，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二皇子看著秦昭的吃相，忍不住笑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幾天沒吃飯了呢。”
    秦昭嘴裏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
    “還真讓你說對了，從早上到現在，我可是粒米未進。”
    席間，皇後不斷地給秦昭夾菜，關切地詢問他的婚事準備得如何。
    秦昭一一作答，心中卻警惕萬分。
    果不其然，酒過三巡，武德帝突然開口問道。
    “昭兒，你對如今的朝局有何看法？”
    秦昭心中一凜，這老幫菜試探自己？
    不應該啊，武德帝已經明說了自己當不上這個太子。
    問自己這個幹嘛？
    難道回心轉意了。
    秦昭匆匆的將口中的肉片咽下去。
    放下筷子，恭敬地答道。
    “兒臣愚鈍，不敢妄議朝政。”
    武德帝冷笑一聲。
    “你是朕的兒子，有什麽不敢說的？朕今日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這…”
    即便這麽說，秦昭依舊不敢妄言。
    現在可是一步錯步步錯。
    一旁的二皇子更是不管不顧，隻顧著低頭幹飯。
    絲毫未看見秦昭眼中的求助的神情。
    武德帝歎了口氣。
    “怎麽？還怕被人刺殺？”
    “是，萬一說的哪點不合皇兄們的心意，說不得又來一回！”
    武德帝不再詢問隻是低頭喝著酒。
    宴席結束後，武德帝喊秦昭陪他逛逛。
    秦昭應道：“好的，父皇。”
    武德帝隻帶著秦昭在禦花園逛起來。
    一路上，父子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些閑話，氣氛倒也融洽。
    逛著逛著，便來到了東宮。
    這座曾經輝煌的宮殿，如今卻顯得格外冷清，朱紅色的宮門緊閉。
    門前的石獅子也蒙上了一層灰塵。
    訴說著這裏曾經的榮耀。
    其實大武原本的大皇子便是太子，與那二皇子乃是親兄弟。
    但是在六年前與北狄那一戰中，與武安侯一起戰死在北拒城外。
    那一天，武德帝最愛的兒子，最親的兄弟，都死在北狄的手下。
    當時的那場戰爭的幕後黑便是狄雲。
    可以想象到當時狄雲站在武德帝的麵前，是多麽想宰了他。
    進入東宮之內，一股淡淡的黴味撲麵而來。
    殿內空蕩蕩的，隻有幾件簡單的家具，顯得格外蕭條。
    武德帝在正殿的椅子上坐下，秦昭侍立一旁。
    武德帝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
    “老八啊，其實這幾個孩子中，知道朕為什麽把婉儀賜婚給你嗎？”
    秦昭愣了一下，隨即試探性地問道。
    “性格軟弱？”
    武德帝笑著點點頭。
    “不算太笨。婉儀的性子要強，其他的每個皇子都有可能為難素家，但是你不會。”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但是太子之位，你的血脈注定當不了。帶你來這，隻是過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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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武德帝更像個慈祥的父親。
    眼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
    秦昭心中暗歎。
    古代的血脈問題還真是大事。
    現在的自己在武德帝的眼裏，恐怕一半的血脈是北疆的。
    跟個混血兒似的。
    算了，自己也不是真的在意。
    他恭敬地回答道：“兒臣明白。”
    隨後，武德帝話鋒一轉，問道。
    “你覺得，你的幾個皇兄中，誰最適合當皇帝？”
    秦昭心中一凜，這老狐狸又在試探自己了。
    他略一思索，便謹慎地回答道。
    “兒臣愚鈍，不敢妄議儲君之事。”
    這種事問自己真的合適嗎？
    秦昭人都快麻了。
    去問問你自己的文武百官去。
    自己隻想安安心心的去北拒城搞兵權啊。
    武德帝笑道。
    “你這幾個哥哥，都有朕當年的樣子，殺伐果斷，好也不好，當年的朕也是殺了自己的胞兄胞弟，才這麽脫穎而出。”
    隨後歎了口氣。
    “唉，人老了，當爹了才知道，這太子之位，一日不選，一日便不得消停。”
    “朕真的怕，等你那幾個皇兄登上皇位後，手足相殘。”
    可以，這很朱棣。
    秦昭低頭並未說話，但是不妨礙心中的思緒發散。
    武德帝也許是喝酒的原因。
    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秦昭也當了個很好的傾聽者。
    隻是低頭嗯啊，回應。並未插嘴半句。
    整的武德帝拍了下秦昭的腦袋。
    “你小子，比你二哥還會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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