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山火一炬喜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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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走?”老道不敢再待,邊咳邊尋了一處空地,閃身便走,他可不想成為火烤的老鳥。
“前輩!”吳永平被濃煙嗆了一口,後半句話哽在了肺裏,他輕功不如老道,根本逃不掉。
眼見火勢更猛,不消片刻便要把吳永平烤成黑炭。
“哥哥,有人攻打山寨來了!”嘍囉在一邊大叫。
遠處依稀能瞧見葉峰一行人的身影,僅清一色的輕甲裝備就足以說明其戰力之高。
萬萬不可與之為敵!
絡腮胡等人心中暗暗比較,三十六計走為上!
此時此刻,哪裏還顧得什麽兄弟情義,各自逃命要緊。
絡腮胡與二當家率先撤離,在後方的崖邊尋了早先準備的繩索,順著往崖下而去。
部分嘍囉還分不清敵我差距,以為應當奮力反擊,當即迎上葉峰的隊伍。
可惜戰力拉胯,隻有節節敗退,若不是因為人多擁擠,且逃跑路線太少,恐怕早就作了鳥獸散。
山匪與官軍亂戰,越打越憋屈,手中的武器每每出招就會被對方輕甲擋住,根本難以造成殺傷力,況且失去了兩位主要頭人指揮和幫襯,倒地的越來越多。
而官軍似乎一心隻為殺人,根本不給山匪機會,但凡逮到必下死手,直至山匪喪失攻擊能力,甚至還能看見不少被補刀的,一時間叫匪眾破了膽,打也打不過、降也不敢降。
“小人梁山跳澗虎願降!”
跳澗虎眼見形勢大為不利,手中鋼叉擊退一名官軍,提氣大喊投降。
數張大網罩下,跳澗虎及在場最為耐揍的一些匪人悉數被捉。
“就憑你也妄想投降。”葉峰哂笑不已,依得他往日的脾氣,這裏至少還能躺下三十具屍體,算這幫賊人運氣好,有了七爺保命。
葉峰往人群中瞧了半晌,終於看見了那邊表情僵硬的吳永平,這貨不知何時從房上跳了下來,恰巧被網了個結實,正與活閃婆眼瞪眼,一副舔了稀貨的模樣。
“吳道長,或許你應該去山下看看。”葉峰眨了幾下眼睛,讓人放了吳永平。
尖沙觀陰麵
跟著絡腮胡逃跑的人也不少,除了幾個親信,其餘人都被絡腮胡給打發走了,各人去尋逃跑的路,或者在山中尋找藏身之地。
逃跑的隊伍必然越不惹人眼越安全。
可惜陰麵多風吹,崖壁風化嚴重,下山極度困難。
待幾人到了山腳,已經累得氣喘如牛。
“二當家他們走的哪邊?”絡腮胡問身邊的親信道。
“東邊,往合江方向去了!”
“那我們走這邊,去南井!”
合江在瀘州東,南井指南井監,瀘州鹽礦產地,位於瀘州西麵。
此東西分道,正好各奔生路。
才走一裏地,便聽見前方有人大喊。
“捉住賊人!”
一陣嘈雜之後,又是誇張的恭喜聲,想必是分開跑的兄弟落了官軍之手。
絡腮胡暗道好險,心裏也是一陣氣苦,山上逢年過節都有給城裏孝敬,此番清剿居然半點消息也沒有,這些官府的人好沒義氣。
不敢再走,隻能悄悄退回山腳,等夜間行動。
葉峰雖打了勝仗,但卻沒有春風得意。一是由於今日行動比以往輕鬆太多,隻覺得如有神助;二是因為這點功勞實在讓他無法放在心上。
將山匪們栓成一串,驅趕下山,又將山上的財物等悉數打包,這才一把火點了那茅草屋。
活閃婆與跳澗虎癡癡地望著那掉落在地的“聚義堂”牌匾,第一次對各自的氣運產生了懷疑,怎麽走到哪裏哪裏就散夥。
沉寂的尖沙觀,清風下的煙火逐漸蔓延,漸漸形成燎原之勢,自山頂罪惡的源泉開始灼燒,逐步向山下而去。
深藏山中的賊人或被濃煙驅趕,或被火勢威脅,逐漸如喪家之犬在荒野狂奔,又被守株待兔的官軍抓個正著。
山腳處,絡腮胡幾人還捂著身上的財物戰戰兢兢。
“出來吧,大胡子。”
“是範兄弟!”絡腮胡大喜,偏頭看見不遠處滿臉笑意的七爺。
山火聲音不小,掩住了他的腳步聲,先前倒是不曾發現。
幾人終於放下了防備,起身走了幾步,便被等在此處的官軍疊羅漢一般按在地上。
一隻手顫抖著自人堆中伸出,舉著一錠金子。
“七爺,太熱情了~”
瀘州城中,臨夜的街道上敲鑼打鼓,人們對於剿匪大勝的功臣自然是夾道歡迎。
尖沙觀二百餘號正規匪人幾乎被一網打盡,山頂上的隻要沒被抓,基本都成了肥料。
經此一役,瀘州城防守備與緝捕司洗刷了往日的恥辱。
至於與山匪勾結的敗類,自然由梓州路有關司衙負責審訊、調查,最後免不了抄家流放。
對於這些,範希文不懂,隻知道從今往後,少了夥為非作歹的暴徒,周邊百姓更加安定。
而城裏的狂歡,也不必七爺再去摻和。
論功行賞,不如回家睡覺。
“道士,你身上什麽味道?”
客棧內,向乾以袖掩鼻。
老道抽了兩下鼻子,露出思索的眼神。
“哦~是藥味。”
“是嗎?”向乾湊近,牽起老道的敞袖,在鼻尖細細揣摩。
老道眼疾手快,直接將袖子捂在向乾口鼻處。
“這可是好藥,聞了能瀉火解毒,最適合你這等年輕人。”
向乾連忙伸手撐開,趴在牆角幹嘔。
這老道士,什麽時候也學了小孩抓屁敬人的那招。
“莽哥呢?”小家夥兩日不見眾人,分外想念。
範希文笑了笑,“他忙著哩。”
“道士,你辛苦了,去洗個澡,今晚大吃一頓。”
老道自是高興,得寸進尺地點起菜來,被七爺一通鄙夷。
“有個事問你,那個吳永平可是你同門?”
老道抬頭望天,斟酌了良久。
“他應該是白蓮教人,算不得同門,非要說也是有點淵源。”
隨即又警醒起來,“話說在前,收小夥兒為徒就好了,可別再給我塞徒弟,尤其他那樣的,道爺可懶得管教。”
範希文哈哈一笑道:“人家也不稀罕拜你。”
入夜的城郊
一片蛙聲與蟲鳴,身材健碩的莽子走在泛白的幹石板路上,他覺得這一生從來沒有這般恬靜、滿足過。
這樣安定的處境,全靠那位處處怪異的少年,如兄長一般的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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