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折耳根救死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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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希文給淩陸講解了一番,什麽是真正的“如實記錄”,好歹算是功成。
    如今一切事情逐步走上正軌,範先生甩手掌櫃的生日近在眼前。
    “你們在此作甚?”
    範希文的屋子又被入侵了,這次更離譜。
    三十五個淘洗幹淨的小女孩兒。
    梳洗打扮前後的小孩子們確實大不相同,隻不過和喜娘一個德性,喜歡在晚上偷偷進屋藏起來。
    “我們是來服侍先生就寢的。”
    範希文眼角直跳,這算什麽?
    他範七爺又不是有什麽癖好。
    “我不用人服侍,明日起,你們應當稱我為老板,殿下是大老板,懂嗎?”
    女孩兒們點頭又搖頭。
    “誒~難搞。”
    範希文進了屋,自己倒了一盞茶。
    “你叫什麽名字?”
    “我們沒有名字。”
    她們的名字早就被勒令遺忘,就算是有也不敢說出來。
    範希文想了想,要讓他來取名,也是夠嗆。
    “這樣吧,以後你們就以數字為名。
    你叫一,也不好聽,這樣一到十前麵加個‘阿’字。
    阿一到阿十,後麵十一到二十,再後廿一到三十。”
    女孩兒們齊齊跪下。
    “謝老板賜名。”
    “以後也不許再跪,等得了空,我讓殿下給你們賜姓,趕緊回去休息,明日還得上課。”
    女孩兒們唯唯諾諾出了門去。
    阿一和廿五卻留了下來。
    範希文又問。
    “還有事?”
    “老板,這雙鞋我們可以不扔嗎?”
    小姑娘從懷中拿出了四隻破鞋來。
    “想留著做紀念?又臭又破,留著作甚?”
    “可是這雙鞋帶我們走出了豬圈。”
    或許,他們幼小的心靈,真的被不合腳的破鞋所救贖。
    就像小孩兒從小抱著睡覺的玩偶,有某種寄托。
    “隨你們,回去吧。”
    範希文不知怎麽去解釋,這些孩子對人生理解之透徹,或許遠超一般成人。
    她們是獨立的個體,應該被尊重。
    “謝謝哥哥,我們會把鞋洗幹淨放好的。”
    兩個小女孩很高興,轉身跑出了屋子。
    她們或許都不懂“服侍休息”的意思,但卻如本能一樣跑進了範希文的房中。
    “果然,大象被繩子拴久了,取掉繩子都不知道逃。”
    範希文搖頭輕歎,合門上鋪。
    月光輕輕灑在屋簷上,照亮了內院的每一個角落。
    大通鋪上,一排小腳無序地蹬打被子,被月光一照又縮了回去。
    略帶黴味的小被,如母親的懷抱,將每一個女孩兒緊緊擁在夢鄉中。
    是一段溫馨、安穩的超時空體驗。
    清晨點卯,小女孩兒少了四個。
    待芳草去宿舍查探,發現已經病倒了。
    “什麽病?”
    範希文問眉頭緊鎖的郎中,看起來不容樂觀。
    “病因複雜,隻觀起色、脈象,頂多還能活十日。”
    範希文朝床上看去,四個小女孩唇色烏黑,氣若遊絲且急促,確實像是彌留征兆。
    “她們應該都是隔壁的吧?”
    範希文看向阿一,得了肯定的點頭。
    在那樣的環境下,能挺過來都是命硬的,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難道是昨天洗澡的關係?
    “先生,長時間沒洗澡,突然就洗了一次,會生病嗎?”
    郎中神情說不出的古怪。
    “按理說不會,除非數年不洗。
    去歲天熱時曾聞,有一乞兒掉進黃河,爬起來後整個人都幹淨了不少,但不出半月就死在街角。
    如果不是天熱被激所致,那便是因為洗得太過幹淨導致。”
    說完,郎中以木片撬開四人的嘴,舌苔黃白。
    “或許是風寒,但敝人確實無能為力,你還是準備後事吧。
    這裏的小女娃多少都有些毛病,需要慢慢調理。”
    範希文有些自責,前世街上撿一隻小貓小狗,都要想著送去獸醫站看看。
    這裏三十多個小孩子,他卻忘了身體檢查這茬。
    “範先生也沒辦法嗎?”
    李靈兒有些不忍,這些小女孩兒與部分女兒邦眾遭遇相像,若能救活就太好不過了。
    如果沒有辦法,說不得今晚過後還有病倒的。
    “還有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範希文想起前世的一個事情。
    據他三叔所說,年幼時差點死了,後連服一月的折耳根湯,奇跡般地康複了。
    “蜀地多折耳根,此草素有表寒之功效,或可以一試。”
    郎中聞言,覺得有些兒戲。
    “敝人四代經營素心醫館,從未聽過有一味藥能令人起死回生的。
    小先生不如好生吃喝供著,隻等她們咽氣,若貿然用藥豈不是枉顧人命?”
    他這話並非危言聳聽,隻是出於醫者最根本的擔憂。
    素心醫館是南城的一個小醫館,但一向以仁手治病為宗旨,素來深得民心。
    不敢也看不慣草菅人命之舉。
    “這些都是我買來的,當由我說了算,並且就這樣吊著,也不過是枯熬十日,免不了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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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希文態度堅決,給人一種黑心老板的既視感。
    但這話說得在理,主家在此,其餘人確實沒資格管人家婢女的死活。
    “先生藥鋪可有折耳根?”
    “沒有,沒聽過。”
    “那魚腥草呢?”
    “也沒有,倒是有一種藥,名為蕺菜,產自蜀中一帶,有魚腥味。”
    蕺菜,ji,二聲,漢末《名醫別錄》有記載。)
    範希文拉著郎中直奔素心醫館。
    “果然是折耳根!先生有多少,賣與我,多貴都成。”
    郎中隻覺眼前年輕人真是矛盾,明明兩刻鍾前還不在意婢女死活。
    此刻卻願意花大價錢求這藥,沒好氣道。
    “一斤一貫!”
    “哐當!”
    莽子將一袋銀錠放在櫃台,險些將木櫃麵砸出坑來。
    “先來二百斤!”
    郎中嘴角直抽,這裏是醫館又不是藥材市場。
    “沒有那麽多,隻幾斤。”
    也沒人收那銀子。
    “全部稱給我,剩餘的,請先生幫忙采購,我後日來取。
    先生辛苦費,容後再給。”
    範希文留下這話,將素心醫館的折耳根“搶”了個幹淨。
    “怪人!”
    郎中看著桌上的一大袋銀子,哭笑不得,歎氣收了起來,命人去藥材市場收貨。
    在範希文的監督下,幹折耳根被熬煮成了一大鍋褐色湯水。
    除有些許腥味之外,此湯實則沒有怪味,用不著加湯。
    又命人給四個生病的小女孩兒喂下,隻三頓,便能在人攙扶下坐起。
    這種好東西,範宅人手一碗。
    必須連喝半月!
    宅內的粗人們一個個叫苦不迭
    不過吐了不要緊,先生說了,存貨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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