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倩倩一愣，旋即笑容曖昧的衝對方擠擠眼睛：“那就交給你啦。”
    說完她識趣的和溫蘭拉上還有些擔心楚恬的宋強迅速離開現場。
    “啊？咱們就這麽走了？”宋強被拉扯著往前走，還在不住地回頭看，擔心不已，“我看楚恬狀態不太好，不管他了？”
    “哎呀，你就別操心了，”田倩倩扯了他胳膊一下，示意他走快點，“他老公在呢，還能把他丟了？”
    小情侶吵架狗都嫌。
    雖然不知道他們鬧了什麽矛盾，但看 楚恬悶悶不開心的樣子都讓人心疼，小朋友還是活潑開朗的時候更可愛。
    原本就沒睡好的小朋友強行打起精神支棱了一天，這會兒頂著星星下班實在是撐不住，眼睛都閉上了。
    在他搖搖擺擺憑著感覺往前走的時候，旁邊伸來一隻手，輕輕拖住了他的胳膊。
    “小黃？”楚恬沒睜眼，放心的貼了過去，將身體的重量毫不客氣的壓過去，“扶我一把，我快撐不住了。”
    身側的人聞言穩穩托著他的手臂，讓楚恬半靠在自己身上帶著他往外走。
    楚恬迷迷糊糊間似乎嗅到了令人安心的味道，下一秒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一夜好眠，楚恬第二天一覺睡到中午才睜開眼睛。
    房間裏靜悄悄的，楚恬醒了醒盹，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睡衣，還以為是小黃幫他換的，瞬間感動。
    沒看出來，小黃那糙漢外表下還是個這麽貼心的人兒。
    睡飽了精神好，找到手機一看小蔡發來的好消息，楚恬的心情更好了。
    [小蔡：孫波醒了，但受傷不輕，醫生說他腦袋裏有血塊壓迫神經，加上肋骨碎裂，估計還有幾場手術要做，劇組解散是鐵定的了。我試探了他的口風，有鬆動。]
    小蔡是個幹事的人，在給楚恬當助理之餘，還時刻兼顧盯著孫波等人的動向。
    聽說孫波在重傷昏迷幾天後終於有蘇醒跡象，小蔡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代表楚恬慰問的同時，試探了一下孫波的口風。
    楚恬表揚了小蔡的能力後，眼珠子一轉，關心起了別的。
    [楚恬：你還在醫院？現在是誰在照顧孫導？有家屬嗎？]
    [小蔡：我還在醫院，之前是護工照顧的，剛剛孫導給一個人打了電話，讓讓對方來醫院談談，我聽對麵的聲音很像王楊。]
    楚恬從床上一躍而起，興奮不已。
    八卦這不就來了！
    [楚恬：你在醫院等我，我這就趕去慰問孫導！]
    [小蔡：？]
    小蔡不明白楚恬這突然的亢奮因何而起，但小蔡是個聰明人，立刻乖乖應聲，並表示自己會在醫院旁邊買好花束和果籃等待。
    楚恬給小蔡的上道點個讚，一躍跳下床美滋滋洗漱換衣服，用最快的速度衝出酒店，然後陷入沉思——
    過於激動而忘記小黃給自己留言說家裏有事，今天請假，小蔡又不在，沒人給他當司機了。
    節目組安排的拍攝場地很偏僻，荒無人煙，根本打不到車。
    明知道有瓜近在咫尺卻吃不到，楚恬困獸似的在原地轉了兩圈，急得團團轉。
    就在這時，顧時晏就像一道光，出現在了他麵前。
    楚恬雙眼放光的看著顧時晏手裏拎著的鑰匙，清清嗓子，故作矜持的喊住了對方。
    顧時晏停下腳步挑眉看過來，似是在詢問他有何貴幹。
    “你……你要出去？”
    “嗯，”顧時晏點頭，“有事？”
    “去哪兒？”
    顧時晏看著楚恬一臉期待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不動聲色道，“聽說孫導醒了，去看看。”
    楚恬：“！”
    “我也去！”楚恬瞬間激動，“在劇組的時候孫導挺照顧我的，聽說他醒了，那必須得去看看啊！”
    什麽照顧不照顧的，就孫波縱容編輯每天改劇本的行徑，被坑的演員背地裏不罵他就不錯了。
    但心知肚明的兩人沒有拆穿對方，愉快達成共識。
    顧時晏駕車行駛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車廂裏安靜到嚇人。
    楚恬癱在座位上看向窗外，丟給顧時晏一個倔強的後腦勺，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在楚恬以為他們會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抵達目的地時，顧時晏突然出聲了。
    “沒什麽想問我的嗎？關於張楊。”
    楚恬身子一僵，抿緊了唇輕哼一聲，“問什麽？你們倆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係。”
    楚恬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裏彌漫著濃濃的酸味。
    顧時晏嘴角一勾，耐心的說，“但我想告訴你，你願意聽嗎？”
    楚恬嘴角動了動，沒壓住微微上揚，卻還嘴硬的假裝不屑一顧的小聲嘟囔，“你想說就說唄，我又沒堵住你的嘴。”
    “張家跟我家不算世交，他爸爸以前跟我父親有過業務往來，後來又搬進了同一片別墅區，偶爾會有鄰居間的走動。張父借此從我父親手裏拿到了好幾個合作項目，張家公司市值一路上漲。後來我家出事，張父借機卷走多個合作夥伴，搶占項目。”
    顧時晏語氣平靜，楚恬卻從他平淡的敘述中嗅到了腥風血雨的氣息，他忍不住轉過頭看著顧時晏，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什麽異樣的表情。
    可是沒有，顧時晏的情緒從始至終都異常穩定。
    “當時我的父親想要穩住局勢，曾向張父求助，卻被對方拉黑一切聯係方式，”顧時晏語氣調侃，“而張楊在得知消息後，似乎是怕我向他要求什麽，連夜跑到了國外。”
    這好笑嗎？
    這一點都不好笑！
    楚恬心裏彌漫的那一點點醋味瞬間煙消雲散，看著顧時晏的眼神滿是心疼，同時對張楊的種種言行感到匪夷所思。
    張楊亦或是說張家在當時確實沒有幫助顧家的本分，但他們從顧家手裏受益良多，就算不搭把手也不該在顧家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成為壓倒顧家的其中一根稻草。
    後來顧家破產，顧父被追債到走投無路下墜樓身亡，顧母受不了打擊突發疾病跟著去了。
    顧時晏一夕之間失去了兩位至親，孑然一身。
    而在張家做出那樣的事後，張楊現在又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態往顧時晏麵前湊？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每一次靠近，都會令顧時晏想起曾經遭遇的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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