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熱，楚恬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和淺色長褲，戴著棒球帽往那一坐，從褚召文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個小巧白皙的下巴。
    他還以為是哪個大學生群演不懂事，占了副導的小馬紮。
    “褚導你好，”楚恬摘下帽子，衝褚召文笑得眉眼彎彎，“我是楚恬，冒昧前來，希望沒有打擾到您。”
    最近《愛途》新一期節目熱播，顧時晏和楚恬上了不少熱搜，因為扶貧帶貨銷量奇高，還被官媒點名表揚。
    褚召文執導的片子向來不缺熱度，但免費送上門的不蹭白不蹭，他特地挑了熱度最高的時機官宣了顧時晏出演他新劇男二的消息，並發布定妝照趁機炒作一把，給新劇預熱。
    這會兒見到楚恬本人，他一點也不心虛。
    “原來是楚二少，”褚召文笑嗬嗬的跟楚恬握手，誇讚道，“第一次見到本人，這麽年輕，我們真是老了啊。”
    不管是蹭熱度的行為在先，還是楚恬投資那兩千萬幫他堵缺口的情分，褚召文都對他感觀很好。
    褚召文甚至還主動挪了挪自己的椅子，讓楚恬離監視器更近，看得更清楚些。
    “褚導客氣了，還得感謝你們這些前輩給機會，”楚恬笑眯眯的跟褚召文說場麵話，“要不是褚導您肯提攜後輩給麵子，這麽大的項目哪有我染指的機會。等褚導什麽時候有空，我得請您吃飯感謝。”
    不管楚恬這話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搔到了褚召文癢處，他哈哈大笑兩聲，當場就把楚恬引為知己。
    楚恬沒把這話當真，能在圈子裏混到現在根基穩健的能是什麽簡單人？
    褚召文給他麵子願意跟他寒暄，他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打蛇隨棍上。
    見褚召文和一個長相漂亮的年輕人交談甚歡，有不少人都朝著楚恬投來好奇的視線。
    有認出他的人了然，猜到他估計是衝著顧時晏來的。
    也有不認識他的，還以為是新來的演員，心下暗道：長相這麽優越，古裝扮相肯定更抓人眼，也不知道飾演的是哪個角色，跟他同框的演員要倒黴了，怕是少不得被比較。
    褚召文不導戲的時候一點沒有名導的架子，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平易近人。
    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名導的威壓就展現出來了，板著臉認真指導的嚴肅模樣，極易給演員帶去巨大的心理壓力。
    這是楚恬第一次近距離圍觀褚召文這種階層的名導導戲，發現他和童福瑞的導戲風格完全不一樣。
    大熒幕會放大很多細節，褚召文養成了嚴謹的導戲風格，現在轉來拍劇也延續了執導習慣。
    演員的台詞、形體、一舉一動一個眼神的細節他都要摳。
    就連演員拍一段在劇中剪輯出來撐死不過五秒鏡頭的走路戲份，因為對裙擺搖晃的弧度不滿意，他都要一遍一遍的重來。
    楚恬好像懂了，為什麽褚召文的戲投資都那麽大。
    就這種細節怪，光是廢片都夠喝一壺，他的戲不燒錢才有鬼了。
    而且隻要是拍褚召文的戲，所有演員一致對待，演得不好，視帝視後他也照罵不誤。
    很多個分鏡楚恬都覺得演得很好了，褚召文還是能找出不同的問題，一遍遍重來，就連演技天賦點滿的顧時晏也沒少挨罵。
    楚恬一邊同情一邊慶幸，還好參演的不是自己，也幸好他不當演員還能走資本的路。
    不然就照褚召文這個調教演員的手段，他怕是得原地崩潰，哭著退出演藝圈。
    楚恬原本隻知道褚召文這部劇是個仙俠劇，沒看到劇本，並不清楚具體劇情設定。
    還以為就跟近幾年不斷產出的仙偶劇差不多，內核都是情情愛愛。
    結果圍觀了半天拍戲，楚恬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是自己先入為主見識淺薄了。
    褚導就算從大熒幕轉到小熒幕，也要搞個大的。
    這部仙俠劇的主體不是談戀愛，而是拯救黎民百姓的救世群像劇。
    褚召文拍出來的神仙不是滿嘴情愛和天條戒律，而是心懷天下，承了百姓香火就承擔起神仙己任為救黎民與邪惡勢力戰鬥到底的正劇。
    楚恬都忍不住為褚導的大膽抽一口涼氣。
    現在的年輕人都被現實和工作的壓力壓到喘不過氣來，習慣了快節奏的生活，看劇也更喜歡看一些輕鬆不費腦子的小白劇。
    在這種環境下，各種小甜劇無腦偶像劇應運而生。
    習慣了這種快餐化的內容洗禮，現在的觀眾已經很難靜下心來，認認真真的看完一部富有內涵的正劇了。
    哪怕是楚恬看過原文，知道這部劇一定會火，此時此刻也忍不住為褚導捏了把汗。
    顧時晏作為男二的戲份也很重，再加上褚導一遍遍的要求重來，幾乎全天都泡在了劇組。
    楚恬說是來探班就安安分分的坐在監視器後麵“監工”，不發表意見，不幹擾劇組拍攝，就連顧時晏短暫下場休息的時候他也沒湊上去。
    反倒是顧時晏因為遲遲收不了工，眼看著楚恬待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地方，兩人卻連句話都找不到機會說，他整個人氣壓都低了，抿著唇的模樣怎麽看怎麽不高興。
    一直拍到天黑，褚導總算滿意了，舉起小喇叭宣布，“收工！”
    他一聲令下，顧時晏立刻從劇場中央幾大步衝到楚恬麵前，抓住他的手腕就跑。
    楚恬：“！！！”他還沒來得及跟褚召文打聲招呼，要不要這麽猴急？！
    顧時晏用行動表示，他就是有這麽急。
    在身後隱約傳來的起哄聲中，顧時晏拉著楚恬鑽進了角落的雜物間裏。
    房間裏黑漆漆一片，顧時晏也不開燈，反鎖上門後就將楚恬摁在了門板上。
    這架勢，驚得楚恬心髒怦怦直跳，慫到有點腿軟。
    “你要幹、幹什……唔！”
    楚恬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黑暗中的觸感和聽覺都格外敏銳。
    顧時晏親了又親，在他耳邊低聲誘哄，“乖，張嘴。”
    楚恬腦袋一片空白，聽到指令下意識分開了牙關。
    顧時晏發出一聲輕笑，“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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