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煙沒打算隱瞞，“因為爸爸生病了，所以眼睛看不到，寶貝們，以後要好好照顧爸爸，知道嗎？”
    付嘉言伸出柔軟的手指，摸向付南城的眼皮，指尖掃過他的眉骨，“爸爸眼睛看不見，疼不疼？”
    “不疼。”
    “爸爸你想吃什麽，嘉言喂你好不好？”
    “嘉言喂什麽，爸爸都喜歡吃。”
    付嘉言坐付南城腿上，一點一點地喂付南城吃東西。
    付天佑說：“中午我來喂爸爸吃飯。”
    “晚上我。”
    付正安和付雨澤一起舉起手。
    薑煙眸眶濕潤。
    她的寶寶們都太乖了。
    “好，你們一個個輪流照顧爸爸。”
    飯後，薑煙帶著孩子們到外麵去堆雪人。
    薑煙走後，付南城喊了一聲媽。
    沈思聽到他的聲音，答應了。
    付南城便能判斷出沈思所在的位置，他撲通一聲跪下去。
    沈思趕緊要扶起他，他堅持不肯起來，“媽，對不起，我是我的錯，給你們造成這麽多的傷害，現在我又這樣，讓煙煙受那麽多委屈。”
    “南城，地上涼，快起來，別一直跪著，媽不生你的氣，嗯？”
    對於沈思來說，煙煙的選擇是最重要的。
    沈思強行把付南城給拉了起來，握著付南城的手，安慰他：“你也想太多，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然後跟煙煙商量一下，看去哪裏動手術，咱們有病要治，不能一直拖著。”
    “媽，你和煙煙都這麽好，我更加自責。”
    畢竟當年救他的人是他的嶽母，但他卻誤以為是池美盈母女，甚至還用嶽母的病威脅薑煙。
    池夫人差點派人撞死嶽母，他還阻止過煙煙去查真相。
    這些渾蛋的事情，都還曆曆在目，可他們卻沒有跟他計較，反而都對他很好。
    付南城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他的確不能死，他若死了，他還怎麽彌補曾經帶給她們的傷害。
    “媽，謝謝你，我會跟煙煙盡快商量去治病的事情。”
    “那就好，要聽話，咱們好好治，一定能好起來了，你看看，家裏的兩個小小寶貝還不會叫爸爸呢，你不想聽到他們叫爸爸嗎？”
    “想。”
    怎麽會不想。
    那是他和薑煙相愛後的結晶，他滿懷期待的兩個孩子。
    “那以後可不許再做糊塗的事情了，知道嗎？”
    如今付南城也沒有親人了，最親的長輩就是沈思，他現在這個樣子，都沒有辦法好好孝順沈思，希望他的病能好起來。
    以後，好好的跟煙煙一起孝順他的嶽母。
    孩子們在外麵玩的盡興，薑煙便回到了別墅裏。
    看到付南城在陪媽媽說話，其實，她也想帶他出去跟孩子們一起堆雪人，但他眼睛看不到，擔心他會難過，覺得連這麽小的事情都不能陪伴孩子。
    薑煙走進來，付南城就聽出了她的腳步聲。
    “煙煙，你回來了。”
    “嗯。”
    她走到他身邊。
    他說：“扶我一起出去，我想陪陪孩子們。”
    眼睛看不到，但他是可以聽到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他要主動一點，融入這個家庭，不能因為自己的眼睛，就縮在一個角落裏。
    “好。”
    薑煙扶著付南城出去，讓他坐在亭子裏。
    孩子們玩得開心，隨時隨地都能聽到他們清脆的笑聲。
    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珍貴，他多希望他的眼睛能看到東西，讓他好好看看他的孩子們，看看他的天佑，他的雨澤，他的正安，他的嘉言，他的嘉如，嘉意。
    還有他的煙煙。
    薑煙陪在他身邊，完全沒有把他當瞎子，還跟他解說孩子們正在打雪仗，嘉言打到天佑了，正安也打到天佑了。
    天佑小哥哥最疼弟弟妹妹，都不還手的。
    是啊，他的天佑最乖了。
    不由得回憶起過往。
    天佑從出生就住在保溫箱裏，雖然是哥哥，到現在個頭還比弟弟們矮一點。
    但是他最懂事，最沉穩。
    付南城沙啞著嗓音說：“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天佑和正安。”
    雨澤和嘉言還好，一直在薑煙身邊，付老太太也時常體貼關懷照顧。
    那時還有薑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疼愛，相比另外兩個孩子，他們小時候要更幸福一些。
    “南城，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現在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幸福嗎？”
    “是很幸福，尤其是有我，我得到的包容和眷顧最多，可卻是那個最不珍惜的人，煙煙。”
    他突然握住薑煙的手，說：“我必須活著，我對不起那麽多人，我都還沒有彌補，我怎麽可以死去，你說是不是？”
    薑煙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他能這麽想，能願意活下去，再好不過，他的求生意聲強，他的病才有機會。
    “是，好好活著，南城，等民政局上班後，我們去領證吧。”
    他們的結婚證因為付老太太的去世耽擱之後，他們還沒一起提過這件事。
    付南城卻怔了一下。
    “病好之後，我娶你。”
    他沒有答應她要去領證，算是給自己一個希望，一個牽掛，也許這樣，他在手術的時候，才會支撐著他的力量和信念。
    薑煙能明白付南城的意思，以前她覺得婚禮隻是一個儀式，隻要他們相愛，辦與不辦都沒有什麽影響。
    今天，她改變主意了。
    “好，我等你娶我，我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付太太，你說過，你欠我一場婚禮，我現在想要了。”
    “嗯，欠你的婚禮。”
    他還不敢說一定還給她，擔心他可能會做不到。
    她終於願意重新跟他辦婚禮了，他一定要撐下去，把曾經沒給過她的，都給他。
    正聊著，一輛車子停了下來。
    薑澤和安晴拎著大包大包的禮物過來了。
    “煙煙，南城。”
    安晴一下子就喊他們了。
    薑澤心裏責怪著付南城，都還沒有主動說話。
    薑煙扶著付南城站起來，“我哥和晴晴來了。”
    待他們走近，薑煙笑著說：“這大過年的，應該是我和南城先去薑家拜年。”
    安晴笑了起來，“沒事，薑澤是跟我一起來的，我們好姐妹，我先給你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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