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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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禮的指尖撫過日記本卷邊的扉頁,心中微酸又愛憐。
他從來不知道,雲檸曾經這麽隱秘的喜歡著他,為他做了這麽多事。
又後悔當初認錯了人,那樣折磨雲檸,讓她受了那麽多的苦。
可是,當他想要悔過重新彌補的時候,雲檸早已不在原地等待。
現在,他又中了不知名的病毒,生死未卜。
兩個人,總是錯過。
或許他的喜歡和愛意,永遠再也無法給她了。
顧司禮忍住眼眶的滾燙,繼續往下翻。
20xx年3月:
喜歡顧司禮已經一整年了。
但他好像更加的討厭我了。
不過沒關係,我依舊匿名給他送東西。
能幫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二零xx年4月:
顧司禮參加競賽,獲得了一個國際獎的冠軍,含金量很高。
他好厲害。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隻是跑過去恭喜他的時候,他沒有理我。
唉。
這男人,依舊那麽討厭我。
但我已經習慣啦!
雲檸,要加油!
20xx年5月:
聽說,顧司禮在學校找了幾個誌同道合的人,組建了一個小公司。
他的眼光長遠,還沒畢業,就想好了以後的路。
我相信,像他這樣優秀的男人,一定會成功的。
20xx年6月:
今天是大學畢業的日子。
好後悔沒有早些遇見顧司禮。
這樣,我還可以在大學校園裏,能多追他一些時日。
不過沒關係,哪怕出了校園,我也會黏在顧司禮的身邊。
我會永遠喜歡他。
20xx年12月:
家裏出了些事。
父親一夜愁白了頭,哥哥整天出去求人,母親身體似乎也不好。
我好難過。
也好久沒去找顧司禮了。
不知道他過的怎麽樣。
應該很好吧。
隻是,我沒有時間,也沒有金錢,圍著他轉了。
我的喜歡,暫時中止。
等家裏的危機解決,我再去找他。
到時候,我就會問他: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不管他怎麽回答,我都會說,我好想他。
好想好想。
日記在此戛然而止。
從那以後,雲家跌落泥潭。
雲宏斌失蹤。
雲逸想要力挽狂瀾,卻一敗塗地。
雲檸的母親李春梅也大受打擊,發病進了醫院。
那時候,顧司禮和雲檸的身份地位,在轉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調轉。
男人以勝利者的姿態,將雲檸堵在雲宏斌的辦公室裏。
裏麵的桌椅板凳,早就被討債的工人搬走換錢。
潔白的牆壁上,用紅色的油漆寫上了血淋淋的四個大字:欠債還錢。
顧司禮輕而易舉的趕走了那群鬧事的人。
那雙高級定製的皮鞋,踩在厚厚的塵埃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哭紅眼的少女,聽到她問他:“隻要我聽話,你就會放過我哥,救我母親嗎?”
“當然。”
顧司禮的聲音滿是玩味兒,“不過,我要看到你的誠意。”
他就是要明媚驕縱的大小姐,跪在她的腳邊,低頭求饒。
讓她嚐一嚐,什麽才是真正的威脅,強占。
少女不再說話,隻是顫抖著手,解開了衣服的扣子。
顧司禮到現在,還記得那瞬間的失控。
他明明討厭她的觸碰。
厭惡她在那間廢棄教室裏,對他做的事。
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將女孩抵在牆上。
他看到她蒼白的臉,陷在他訂製的西裝裏。
看到她腰間全是被他掐出來的痕跡,和她眼中的血絲一樣紅。
記憶如鋒利的玻璃碴,在血管裏遊走。
那時,顧司禮以為,雲檸眼中的水光是恨。
如今才明白,那汪冰層下,還凍著年少時發光的愛意。
男人攥著泛黃的日記本失神。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冷雨。
紙頁間的櫻花香混著消毒水氣息,每一筆字跡,都像烙鐵燙在他的心上。
“雲檸……”
顧司禮低聲呢喃,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幾近透明的玻璃窗上,映出他漸漸消瘦的麵容。
顧司禮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體內的未知病毒,像一隻無形的手,正一點點將他拉向死亡的邊緣。
他不能再讓她靠近,不能再讓她承受更多的痛苦。
“要遠離她。”
男人低聲自語,指尖輕輕摩挲著日記本的邊緣,仿佛在觸碰她的臉,“如此……,在我死的時候,她不會太難過。”
第二天清晨。
天還未完全亮,雲檸就站在來病房外的走廊上。
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米色風衣,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眼下的青灰在瓷白肌膚上,格外醒目。
女孩手裏緊緊還攥著一個保溫杯,裏麵是她天還沒亮,就起來熬的湯。
雲檸知道顧司禮最近瘦了很多,特意加了藥材,希望能給他補一補。
可她抬腳準備走進病房時,保鏢隊長卻伸手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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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姐,顧總吩咐過,最近……,您還是不要來看他了。”
保鏢隊長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忍。
雲檸疑惑:“為什麽?他……,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保鏢隊長低下頭,避開了她的目光:“顧總隻是需要靜養,您……,還是請回吧。”
雲檸一怔,再次想起顧司禮將她趕走時,那滿臉的冷漠。
到現在,他還是沒有一句解釋。
哪怕他說上一句,他後悔了。
後悔替她擋住針劑,後悔為她付出性命也好。
可顧司禮什麽都不說,就這樣把她隔絕在外。
似乎,做好了永遠不再和她見麵的打算。
他怎麽能這樣?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雲檸麵上浮起虛弱的笑:“那……,他現在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保鏢隊長沉默了片刻,想起江宇的吩咐,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顧總很好,您不用擔心。”
“那就好……”
雲檸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她低下頭,將保溫杯輕輕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抬頭望了望病房的方向,“麻煩你……把這個交給他。”
“好。”
保鏢隊長點了點頭,目送她轉身離開。
女孩的背影單薄而脆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帶著千斤的重量,直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病房內。
顧司禮靠在窗邊,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的手指扣住窗框,指節泛白,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男人閉上眼,低聲呢喃:“對不起,雲檸……,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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