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檸重新坐上了會議廳最中間的主位。
    這次，坐在她旁邊的人，換成了顧司禮。
    因為有男人鎮著，整個會議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縮著腦袋，大氣不敢喘。
    雲檸握著簽字筆，在一個又一個的宣告停止合作的聲明上，簽字。
    這些人別說持反對意見了。
    瞟都不敢瞟一眼。
    現在顧總來了，就代表著希望來了。
    就算顧夫人在合同上畫圈，他們都覺得，那是商業機密！
    然而，雲檸的手有些抖。
    簽署這些停止合作的文件，是為了顧司禮不再勞心勞力，好好休息。
    結果，現在不僅還是需要他出場。
    就連這些決定，好像也沒和他商量。
    繼續進行。
    真的可以嗎？
    然而，顧司禮似乎讀懂了雲檸的心思。
    男人寬大的手掌，握住雲檸的手背，低聲對她說道：“你做的決定很對，本來我也要打算這麽做的，謝謝你在我病重的時候，替我做了這些。”
    手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溫暖，緊張的雲檸，這才放鬆下來。
    原來，她沒有給顧司禮添麻煩。
    原來，她真的幫了他。
    雲檸抬起眼睛，衝顧司禮笑了笑。
    她拿起簽字筆，重新開始簽署文件。
    一張張的文件被簽署，發布，公告。
    它們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白城的大街小巷，進入每個人的視野裏。
    然後，繼續向周圍城市蔓延。
    當然，那些消息靈通的人，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些消息。
    沒有去參加楚哲賢葬禮的人，之前還有些惋惜和糾結。
    現在看到顧氏公司的公告，隻有後怕和慶幸。
    後怕的是，如果自己選擇站對楚家，恐怕現在隻有哭的份兒了。
    慶幸的是，他確實膽小怕事，本分保守。
    卻也保住了自己的公司！
    然而，另一部分人，就沒那麽高興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趙總。
    當顧氏公司宣布與其公司取消合作的時候，他還在楚哲賢葬禮裏的會客廳裏，與楚董事長暢談未來。
    兩個人大談特談，甚至已經開始想象，顧氏公司倒閉後，他們是如何聯手，一步一步的將其蠶食，吞並。
    所以，聽到顧司禮泰然自若地出現在顧氏公司，並與其妻子，一起簽署了停止合作的公告和聲明。
    趙總和楚董事長根本不相信。
    楚董事長滿臉懷疑地看著趙總的手下，不滿的說道：“顧司禮怎麽可能醒來！再說了，顧氏公司現在處於危機狀態，那群烏合之眾，又哪裏有膽子，和趙總他們宣布停止合作！簡直胡鬧！”
    趙總也上前，踹了手下一腳，怒聲道：“我正和楚董事長聊得開心，你竟然跑過來說這種觸黴頭的話，明天不要來上班了！”
    手下捂著被踹的地方，一臉苦相的說：“趙，趙總，我不是胡說八道，顧司禮他真的好好的出現在公司！而且，宣布和我們取消合作的公告聲明，已經發到網上了！你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查看。”
    說完，手下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遞到趙總麵前。
    趙總張了張嘴巴，表情還是不敢相信，但是小腿已經開始打顫了。
    他哆嗦著手，接過手機，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字，好像會動了一樣，到處亂跑，怎麽也看不懂。
    趙總越來越慌，用力的甩了甩頭，再次看去。
    那黑色的字，突然又變得整齊起來。
    一行一行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顧氏公司。
    顧司禮。
    停止任何合作！
    永不再談！
    這些關鍵的字眼，透過視網膜，映進趙總的大腦，形成一個恐怖的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循環：趙氏公司完了。
    “啪”地一聲。
    手下的手機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一旁的楚董事長看到趙總這個反應，臉也沉了下來。
    怎麽回事？
    他不是打聽過，顧司禮醒不過來了嗎？
    現在公司，隻有顧威那個二世祖！
    他沒那個膽魄，敢簽署和多家公司宣布合作的文件。
    所以，趙總手下說的事，一定是假的！
    楚董事長不停地告訴自己，但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刷新了一下新聞頁麵。
    果然，財經新聞上的頭條，就是顧氏公司總裁顧司禮及其夫人，宣布與多家公司停止合作的新聞。
    而趙總的公司，赫然排在第一位。
    楚董事長瞬間感覺有一股血，衝破血管，嘩啦啦的向他的腦袋湧上來，衝得他頭暈目眩，天昏地暗。
    老人拄著烏木拐杖，倒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
    他搖著頭，依舊否定著：“不，顧司禮已經病入膏肓，就等著死了！絕對不可能健健康康的出現在顧氏公司！他們宣布取消合作，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夠了！死老頭子！”
    趙總紅著眼睛，瀕臨破產的恐懼，讓他失去理智。
    男人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揪住楚董事長的領子，破口大罵，“是你向我保證，顧司禮活不過來的！是你向我保證，隻要和你們公司合作，以後就會有巨大的利益。現在好了，顧司禮根本沒事！他這個人心狠手辣，做事沒有餘地！我的名字還排在解除合作名單的第一位，完了！全完了！”
    “趙，趙總，你相信我，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楚老爺子的領子發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啞著嗓子，對趙總喊，“顧司禮一定是強撐著身體，透支了健康，才有今天的表現！他撐不了多久的！趙總，就算他們宣布解除合作，也沒關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隻要咱們繼續聯手，我們的公司，一定會好下去的，一定會的！你別被他們騙了！”
    “夠了，死到臨頭，你還死鴨子嘴硬，你要是想死，你就去死！別連累我！”
    趙總喘著粗氣，血色褪盡的臉，全是恐懼。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往前跑，“我現在就去顧氏公司，去找顧總，跪下來向他磕頭道歉，求他原諒我這一次！”
    求他不要解除和趙氏公司的合作。
    不要在全行業封殺他。
    給他一條活路！
    他保證以後，老老實實的，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他錯了！
    他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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