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去後勤部給大家修馬桶，修水管怎麽樣？以後所有的髒活累活都給他幹，那樣的人，不配在人前工作。”
    薑尋一臉愕然，驚呆了。
    他咽了口口水。
    再一次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多麽睿智，幸好沒有棄明投暗。
    “這個，這個，他肯定不願意吧。”薑尋訥訥地問，“他那個人最好麵子。”
    “他發生那種事，身上的髒水已經洗不幹淨了，最起碼三個月之內，他在京市是找不到工作的，他剛剛買了房，又給了徐若涵那麽大一筆賠償金，現在捉襟見肘，隻能暫且忍受著嘍。”
    薑南喬又吃了一個葡萄。
    這葡萄是周韻秋買的，陽光玫瑰，糖分很高，吃多了就有點膩。
    她感覺有些頭暈。
    一陣恍惚。
    “咋了姐？”薑尋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哪裏不舒服？哎，你這個手鐲好漂亮，值不少錢吧？”
    薑南喬沒搭理他，起身要走，忽然一陣更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竟不受控製地跌回沙發上。
    完犢子，她這兩天熬夜太猛了，工作太拚了，體力透支過度，這就扛不住了。
    “你呀，你要好好休息呢，你看看你這兩天憔悴的，臉都白了。”薑尋嘟囔了兩句。
    薑南喬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臥室。
    第二天早上，陳玉龍大搖大擺地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格外激動，也是格外自得，
    他就算犯了錯，又能怎麽樣，他不還是薑氏的人事部部長，高高在上。
    就算有人提起他這件事，也隻會說他風流不羈，隻會罵那個臭表子不要碧蓮。
    這就是做男人的美妙之處。
    不過，他還是損失了一百多萬，每每想起這些，他就心痛難忍。
    都怪該死的薑南喬！
    陳玉龍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怎麽樣，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不可能忘記這一樁舊怨，遲早有一天，他會把薑南喬欠了他的，通通討回來！
    陳玉龍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重新回到辦公室。
    卻發現有人在他位置上坐下，正指揮後勤部的工人搬東西。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被薑南喬親自提拔上來的後勤部部長馮珂。
    馮珂現在成了薑南喬的狗腿子，一天到晚光知道給她出力，沒腦子似的。
    “馮部長，你這是？”陳玉龍用手蓋住自己的咖啡杯，生怕被這些人身上的灰塵汙染。
    馮珂淡淡笑了一下，“陳先生，麻煩你出去，現在這個辦公室是我的。”
    陳玉龍臉色一僵，忽而笑了出來，“馮部長，你這話說的，是在開玩笑嗎？”
    馮珂等他笑完了，才慢悠悠道：“薑總今天剛剛下的文件，讓我暫且兼任著人事部跟後勤部兩個部門，她對我真是委以重任，我格外感激她的提攜跟栽培呢。”
    他這話說得倒是一絲也不假。
    陳玉龍卻完全呆滯，不可置信地盯著馮珂，直到確定後者真的沒有在開玩笑，他才徹底怒了，狠狠摔了咖啡杯。
    多時間，褐色的液體四濺，灑得到處都是。
    馮珂有些不悅，“陳玉龍，你失態了。”
    馮珂比陳玉龍年紀小，麵龐還有些青澀，但眼神兒銳利，格外正派。
    “這不可能！”陳玉龍氣得渾身發抖，“薑總說過，會讓我繼續留在公司，她……”
    說到一半，他忽然僵住。
    是啊，留在公司，可不一定非要去做個人事部長啊。
    馮珂慢慢起身，“你現在去後勤部報到，說不定還能趕上上班打卡，不會被扣掉全勤。”
    “後勤部？”陳玉龍臉色格外難看，“薑總讓我去……”
    “去做最基層的工人，給大家負責修廁所，全公司的廁所以後都拜托你。你其實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後勤部有的人專門負責送水，有的人專門負責修電梯什麽的，大家都不情願修廁所，因為時不時就會堵，得通……”
    “閉嘴！”陳玉龍氣得臉色鐵青，直勾勾瞪著馮珂，“你休想，你這個混賬東西，休想騙我！”
    怎麽可能呢？
    修理工的工資，撐死也就七八千吧，他曾經可是年薪三十萬的部門領導！
    陳玉龍忍無可忍，直接來到薑南喬辦公室。
    薑南喬今天在路上買了小籠包，準備跟林薇羽偷偷在辦公室吃，這才剛剛打開了，陳玉龍就跟瘋子一樣衝了進來。
    “薑南喬，你什麽意思？！”陳玉龍七竅生煙，眼睛瞪得大大的，想吃了薑南喬似的。
    後者無奈，放下筷子，立起一個文件夾，遮住自己的美味小籠包。
    “怎麽了？”她有些不耐。
    陳玉龍勉強壓下心裏的憤怒，一字一句道：“薑總，你為什麽讓我去後勤部，還讓我去修馬桶？！”
    薑南喬愣了一下，“我是讓你去後勤部，沒有讓你去修馬桶啊，怎麽陳先生你擅長修馬桶？那可真是人盡其用啊。”
    “薑南喬！”陳玉龍氣得半死，“你就是故意的，你跟那個賤人是一夥的，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一次你隻是借題發揮對不對？！”
    “沒有啊，你誤會我了。”薑南喬眉頭緊蹙，“我是真的想讓你在基層躲一躲，現在你的事情已經影響了我們公司的聲譽，我要是讓你堂而皇之地在領導崗位上繼續幹，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招黑？以後哪家公司還願意跟我們合作呀？為了公司，你就忍一忍好不好，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畫大餅，是老板的必備技能。
    陳玉龍臉色陰晴不定，直勾勾盯著麵前的人，眼底全是戾氣。
    薑南喬卻一副誠懇模樣。
    “不行。”陳玉龍咬了咬牙，不上套，“薑總要是真那麽狠心，我可就不幹了！”
    他直勾勾盯著薑南喬，好像在說，你要是真這麽對我，當心我報複你。
    薑南喬眉頭微擰，“啊？你確定？你在咱們公司幹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幹嘛想著辭職啊？”
    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這是為人領導的智慧，跟顧雲洲那廝學的。
    陳玉龍惡狠狠瞪了薑南喬一眼，轉身頭頭也不回地離開。
    辦公室的門都被他摔得巨響。
    他前腳剛走，林薇羽後腳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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