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洲這才慢慢走了進來，將房門關上。
    “這不是在等你收拾完他麽。”他唇角浮起一抹淺笑，眸子裏透著欣賞。
    薑南喬白了他一眼，“錄音了嗎？雖然我們這屬於釣魚執法，萬一有用呢。”
    顧雲洲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聽你的話，錄了。”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置我於死地，太天真了！”顧雲繁咬牙切齒，惡狠狠瞪著薑南喬，恨不得掐死她。
    後者卻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淡淡一笑，“我都說了，這一次你在劫難逃。”
    顧雲洲報了警。
    顧雲繁被抓走的時候，老夫人就在外麵。
    這個時候，薑南喬已經躺了回去，一副瀕死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老夫人一下子僵住，她不過是如外麵花園轉了一圈，怎麽回來之後就……
    “奶奶，救我。”顧雲洲拚命掙紮，看了一眼老夫人。
    後者當即大喝一聲：“住手！”
    “顧雲洲，你要做什麽，我知道南喬出事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遷怒旁人！”她咬牙低斥，不願家醜外揚。
    顧雲洲卻冷然道：“顧雲繁就是始作俑者，要不是我剛剛及時出現，南喬怕是已經沒命了。”
    老夫人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看著顧雲繁，“你，你都做了什麽，你糊塗啊！”
    顧雲繁撥浪鼓似的搖頭，此時此刻他竟也慌了，“沒有，我沒有，奶奶你相信我！她根本沒事，她活得好好的！”
    “證據確鑿。”顧雲洲盯著老夫人的眼睛，“您要是再偏袒他，就當沒有我這個孫子。”
    老夫人渾身一僵，差點癱在地上。
    完了，這一次是真的完了。
    顧雲繁見狀，渾身緊繃，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奶奶，那就下輩子再見吧。”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冷色。
    老夫人眼淚已然湧了出來，“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顧雲繁卻驀地吐出一口鮮血，直接暈了過去。
    “雲繁，雲繁！”老夫人急忙上前，讓人把他放開，“快叫大夫！”
    “他怕是活不了太久。”醫生拿著他的腹部ct片子，蹙眉道：“他的胃粘膜不規則，且淋巴結腫大……”
    “直接說結論，到底怎麽回事？”顧老夫人急聲道。
    “胃癌。”醫生隻好言簡意賅。
    顧雲洲也是一愣。
    “什麽？”老夫人經受不住這個打擊，一口氣沒上來，也暈了。
    回到薑南喬病房，顧雲洲將顧雲繁的病情告知於她。
    “才二十多歲，竟然就得了胃癌，還是晚期，醫生說如果不進行特殊幹預，八成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他的神色有些複雜。
    薑南喬也沉默了。
    好戲劇性。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她兩手一攤，“怕是不能繼續送他進監獄了，他也可以申請保外就醫，我們做的一切好像沒有意義了。”
    顧雲洲搖頭，“我可以將他監禁起來，送到國外去治病，直到他死，也不能再回來。”
    “那老夫人不同意怎麽辦？”薑南喬蹙眉看著他。
    顧老夫人可太心疼顧雲繁了。
    “我打算把她老人家一起送過去，也讓人幫她療養療養身體。”顧雲洲聲音沉沉。
    原來他早已經規劃好一切。
    第二天早上，顧雲繁醒了過來。
    他看起來還跟正常人無異，隻是一張臉顯得蒼白，眼眶深陷，像是熬夜導致的憔悴。
    “你來了。”他抬起頭，看向薑南喬。
    外頭的人還不知道薑南喬已經醒了，這座醫院已經被顧雲洲的人封死，一絲消息也透不出去。
    顧雲繁身上穿著淺藍色病號服，頭發有些淩亂，但他整個人氣質卻像發生了變化，沒有那股算計一切的陰冷感，反倒是多了幾分清純。
    “還本來想著親手把你送進監獄，看樣子，惡人自有天收。”薑南喬兩手環胸，離得遠遠的，“不過你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病了，為什麽不治？”
    顧雲繁搖頭，訥訥道：“我也知道沒幾天，還沒來得及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像關係還不錯的朋友漫不經心的聊天。
    “所以你就想拉著我一起死？”她嗤笑一聲，“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惡毒，老夫人對你多好呢，你要是好好的，她絕對可以保你衣食無憂一輩子。”
    顧雲繁抬起頭，眼底劃過一抹譏諷，“如果你我易地而處，你不一定比我豁達。”
    那倒也是。
    “可你蠱惑人心倒是一把好手，你能不能告訴我，上一次你究竟對馮春春做了什麽，讓她……”
    “你竟還記得這件事。”顧雲繁打斷她的話，疲憊得靠在座位上，聲音冷沉，“我都說了，是她自己以及身邊的人逼死的她，我不過是讓人使了點小手段，誘發了她的貪婪與恐懼。”
    “那孟甜呢？”薑南喬又問。
    “你當那個丫頭是什麽好東西？”顧雲繁冷笑，“你該不會看不出來她對顧雲洲有想法？”
    “所以你就利用她的這點心思？”薑南喬眉頭擰緊，“還有什麽事是你做不到的？”
    顧雲繁卻笑了出來，“有啊，我活不到八十歲了，這也算吧。”
    算個屁。
    真不要臉。
    “我可以看看那個哥哥嗎？”孟甜被送去國外念書之前，也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薑南喬卻有些驚訝，詫異地問：“他又不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你，你還不會被送走。”
    孟甜沉默許久，才征征道：“那段時間多虧了他陪著我。”
    薑南喬：“……”？？？
    她都無語了。
    這種三觀不正，認不清楚現狀的人，能不能一起單獨一個星球？
    “送她出國，你會不會覺得對不起孟爺爺？”吃飯時，薑南喬問顧雲洲。
    後者剝了一個蝦給她放進碗裏，歎氣道：“如果我早下決心把她送走，她或許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是真喜歡你，你能看出來嗎？”薑南喬托腮問。
    顧雲洲白了她一眼，“別胡說八道，她隻是一個孩子，我能那麽禽獸？”
    那倒不是。
    世界清淨了。
    薑南喬在醫院躺平了一周多，外界的消息已經說她被火化了。
    “那些不良媒體，還真是愛胡說八道。”她癱在沙發裏，有些哭笑不得，“還有人說你接受不了打擊，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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