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
    什麽？！！！
    陸子豪目瞪口呆！
    江婉也是愣了半晌，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詢問看向陸子欣。
    “姐，你……你剛剛說什麽了？”
    陸子欣低低歎氣：“我的女兒。不是幹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
    江婉：“！！！”
    姐什麽時候有了女兒？
    難不成是在留學那會兒？
    陸子豪跌坐在凳子上，有些緩不過神。
    “就是……就是你被卡佩家族的人綁走那會兒？是不是？”
    “是。”陸子欣輕輕點頭。
    陸子豪驚訝瞪眼：“你——你怎麽不說啊？啊？都這麽多年了！”
    “不是我不說。”陸子欣的嗓音很輕，很縹緲，“那會兒我以為她沒救了，因為生下來的時候很小，連哭都不會哭。早產兒，又有心髒病……接生的醫生說她死了，一出生就沒了氣息。”
    陸子豪被嚇懵了！
    江婉更是愣住，好一會兒也緩不過來。
    陸子欣垂下眼眸，低聲：“我那會兒根本不願生下這個孩子。可能是這個原因，也可能是沒見過一眼，我並沒有太想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想。夜深人靜的時候，寧願看看書，聽聽音樂，也不願想起半點那時候的事。”
    她看向江婉的尖尖肚皮，解釋：“我懷她那會兒，肚子很小，沒你這般大。七個多月生的，是早產兒……”
    說到此處，她苦笑連連。
    “想不到她竟活了下來，還那般調皮活潑！要不是卡佩真把她帶到我的跟前，我一直都不相信她的存在。”
    江婉按住她的手，眼裏盡是疑惑。
    陸子欣微微一笑，道：“婉兒，此事別說是你，哪怕是子豪，也都毫不知情。別急，且聽我仔細說清楚。”
    她眯住了眼睛，思緒陷入回憶中。
    “我跟他是在校園裏認識的。從一開始的辯論賽針鋒相對，後來台下重新認識，到漸漸對彼此有了好感。爸爸不許我跟外國人談戀愛，那會兒我隻覺得是一時情動，又不是要嫁他，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那會兒年輕，性格乖張些也是難免的。認為‘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覺得瞞著家裏就成，反正隻是談談戀愛，又不是遠嫁海外，犯不著太緊張。更大的原因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久，能肆意就肆意些，放任自己一丟丟。”
    “我們漫步校園，看日出追落日、看書看電影、奔走圖書館和教室，熱戀了足足三年多，感情仍一如既往膩歪，沒任何變化。”
    “動心是真的，動情也是真的，但我們從不敢談及婚姻。他有他的家族使命，我有我答應父親的承諾。我們都很愛彼此，但我們也有最基本的理智在，知道婚姻是我們彼此的底線，很聰明都沒有去垮那道底線。”
    “直到有一天，他家裏人給他安排了婚事，讓他跟政壇新貴的女兒聯姻。他沒拒絕，隻答應跟對方結婚幾年，事先必須簽訂離婚協議。對方覺得他太沒誠意，還沒結婚就談離婚。他家裏人認定是我的緣故，偷偷找上了我。”
    “說句實話，我那會兒也舍不得他。可我很理智，知道這段感情留不住。他家裏人打壓我，讓我主動離開，不然就要我的小命。我答應了。他找我分手時，我也很痛快點頭。”
    “豈料……”陸子欣嗓音不自覺哽咽：“我竟不小心懷上了他的孩子，已經快兩個月。”
    “我對我的身體很清楚。我的心髒病那般嚴重，根本承受不了懷孕的壓力。隨著胎兒越來越大，我隨時都有撒手人寰的危險。”
    “所以，我得知消息後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孩子留不得。可能有人會覺得我狠心，但我覺得我那會兒很理智。我不想跟媽媽一樣，大半輩子都在病榻上過日子，更不想承受一屍兩命的危險。”
    “而且，我的心髒病極可能會遺傳給孩子。我自己受過的罪，哪裏舍得我的孩子跟著受多一遭。另外，我也不想生下卡佩家族的孩子。哪怕孩子能僥幸生下來，他們也會想方設法搶走孩子。何苦來哉！”
    “於是，我給自己請了半個月長假，打算去醫院墮掉……誰知有人跟蹤我，並搶在我進手術室前將我攔下。我被卡佩的父母綁去郊區一座城堡裏，威逼利誘我不得墮掉孩子。”
    說到此處，陸子欣頗氣惱咬了咬牙。
    “那段日子，我過得甚是憋屈，跟一個犯人似的，沒得任何自由，甚至被綁在床上……足足一個多月。”
    江婉聽得心疼一陣陣，將大姑姐的手捏得緊緊的。
    陸子欣隨即歎氣：“那會兒我一人在外求學，身邊的老鄉本科畢業後上班的上班，回國的回國，隻有我繼續讀研。父母遠在地球的另一端，弟弟哪怕近些，也在其他城市。我沒能向外頭求救，哪怕他們想救，也不一定救得了。”
    “卡佩家族勢力龐大，在本地根深蒂固，普通人根本沒法與之抗衡。哪怕是找上了，也是螳螂擋車，不堪一擊。我隻能想法子見到卡佩。他知曉後，想法子跟他父母鬧，希望他們立刻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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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父母根本不肯。他家族人丁不旺，他是獨生子，上一輩隻有他父親和一個外嫁的姑姑。他父親說，哪怕孩子有心髒病，他們也不會嫌棄，一定想法子醫治孩子。至於我的命，反正長不了，希望我能為卡佩做出犧牲。”
    “呸！”江婉聽得義憤填膺，“真是恬不知恥！自私到極致！竟把話說得這麽冠冕堂皇！虛偽又無恥！”
    陸子豪更是氣得不行，拳頭砸向小炕，發出一聲聲悶響。
    “那會兒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啊？！你還一個勁兒說沒事！你……你竟瞞了這麽大的事！”
    陸子欣瞥了他一眼，反問：“說又怎麽樣？你要跟他們拚命是吧？沒有勝算不說，還可能賠上你的命。我出了這樣的事，萬一被家裏的爸爸知道，他不得跟著氣壞？鬧大了，我和你的學業可能不保，甚至連命都保不住。那是人家的地盤，再大的委屈也隻能忍，打碎牙齒混血吞啊！”
    說到此，她再次幽幽歎氣。
    “卡佩沒法救我，隻能想法子來陪我，哄我開心。可我恨他……因為他跟他父母一樣自私。嘴上哄著我，實則仍希望我生下孩子，哪怕需要冒生命危險。”
    “他若是想救，大可以魚死網破。可他為了家族利益，仍積極準備婚禮，仍一個勁兒哄我給他生下孩子。我當著他的麵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原諒他。可他隻是紅著眼睛，根本不願放了我。”
    “他們給我找了很多醫學專家，給我做各種營養品。我沒委屈自己，該吃吃，該睡睡。肚子一天天大，僥幸的是我的心髒還承受得來。”
    “直到孩子七個多月時，肚子大了一些，心髒壓力過大，開始出現眩暈感，時不時心悶心痛。醫生擔心會一屍兩命，提出要提前剖腹產。我不肯配合，跟他們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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