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豪回到心園的時候，歐陽毅和江婉仍沒回來。
    葉雲川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守在小歐的身邊。
    “祖宗，可以睡了嗎？”
    “不可以。”小歐認真看著電視機，答：“媽媽說九點睡覺，現在還有半個多小時。”
    葉雲川看向一旁的作業本，問：“都做好了？”
    “好了。”小歐道：“小六姐姐的還沒做好，比我慢多了！”
    葉雲川知曉他聰明，拿過來仔細一瞧，發現竟都是四五年級的數學題目，不禁暗暗吃驚。
    “歐啊，你最近學什麽呢？”
    小歐答：“語文數學，還有一點英語。”
    “喲！”葉雲川驚訝問：“你還學英文啊？誰教你？”
    小歐答：“我爸爸啊！媽媽說了，以後還會讓姑姑教我法語。對了，姑姑還要教我打算盤。”
    葉雲川嘻嘻笑了。
    這時，陸子豪踩著夜色進來，一邊脫外套，一邊張望來去。
    “怎麽還沒回來？都快九點了！”
    葉雲川有些狐疑，問：“毅哥去做什麽？單純隻是去看望蔡姐嗎？貌似沒那麽親近吧。”
    以毅哥今時今日的地位，派人送點水果過去，已經是給足了天大的麵子。
    何須自己親自去一趟！
    陸子豪答：“毅哥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猜多半是要蔡姐認那人販子的畫像吧。”
    “真的假的？”葉雲川好奇問。
    陸子豪懶洋洋趴在炕上，“不知道，反正八九不離十。”
    毅哥之所以如此關心，多半跟小歐有關係。
    聽說一開始對方是衝著小歐來的，先是要誘惑小歐，卻被那個小機靈鬼給擋走了。
    那人販子不死心，轉身誘惑其他孩子，甚至將蔡姐推倒在地，最終落荒而逃。
    毅哥是一個極謹慎的人，哪怕兒子安然無恙，仍要仔細詢問清楚，確定對方究竟是有意針對小歐，還隻是普通人販子。
    他們家在孩子的問題上吃過大虧，差點兒失去孩子，故此不得不如此慎之又慎！
    他猜到了，但葉雲川沒猜著。
    懶得跟他解釋，隨便敷衍應付幾句吧。
    片刻後，葉雲川湊了過來，神色有些奇怪。
    “聽李姐說，下午我媽來了……是嫂子幫忙應付的。”
    “哦。”陸子豪絲毫不意外，“有我媳婦應付，你們大可以放心。”
    葉雲川樂滋滋笑了，道：“我媽那人有些難纏，幸好有嫂子親自出馬。”
    陸子豪白了他一眼，“盡給我媳婦惹麻煩！”
    “大恩不言謝。”葉雲川苦笑：“秀眉對我爸媽都沒什麽好印象……幸好有嫂子幫忙擋一擋，不然指不定得吵起來。”
    陸子豪搖頭，不怎麽讚許他的話。
    “秀眉不是那種沒分寸的女孩子。她看著大大咧咧，實則進退有度，禮儀方麵也沒得挑。”
    葉雲川歎氣：“可我媽瞧不起她。隻要她存著這樣的念頭，就不可能說出好聽的話來。”
    上次不歡而別後，郝秀眉對他爸媽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
    今天幸好是沒碰麵，不然指不定得鬧僵！
    還沒開始有所謂的正式婆媳關係，感情就要鬧僵——以後還怎麽相處啊！
    隻要稍微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頭痛！
    “婆媳矛盾這個千古難題也不是今時今日才有的。”陸子豪聳聳肩：“淡定些吧，反正不止你家才有。瞅瞅人家蔡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葉雲川一聽，頓時哭笑不得。
    “你就不能比點好的嗎？我媽——我媽隻是脾氣差點兒，也不至於心腸狠毒。不至於不至於！”
    “看不起是原罪。”陸子豪反駁：“蔡姐的婆婆如果不是看輕她，不尊重兒媳婦，他們家哪來的矛盾！這一點，跟你媽是如出一轍！”
    葉雲川眉頭抽了抽，支吾：“真夠煩的……對了，晚點你跟嫂子說一聲……別讓秀眉知曉這件事。”
    陸子豪無情指出：“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隻要你媽不改變她的想法，遲早爆發矛盾。”
    “我滴媽！”葉雲川激動辯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怎麽改變我媽啊？我連我自個都改變不了！”
    陸子豪嗬嗬嘲笑：“那你就等慘吧你！”
    葉雲川歪在炕上，疲倦閉上眼睛。
    “我得麻利賺大錢，跟你一樣買大宅子。”
    陸子豪挑眉問：“然後呢？婚後分開住？”
    “對啊！”葉雲川道：“離得遠，盡量別湊一塊兒，矛盾自然就少了。”
    陸子豪好笑提醒：“等有了大宅子，你爸媽指定搬過去陪你們一塊兒住。哪能有了媳婦就忘了娘？你這是要激化矛盾吧！”
    “那不行。”葉雲川嚇得立刻換了主意：“還是買小宅子。”
    陸子豪沒繼續嚇唬他，道：“別住一塊兒，少了摩擦，多多少少能緩解一些矛盾。當然，你這個中間人也得當得好，發揮正麵作用。”
    “我——我能怎麽辦？”葉雲川苦笑：“到時隻能哄完這邊哄那邊。”
    陸子豪搖頭：“估計不夠。你呀，得站好立場。這個嘛！我也沒經驗，你以後還是自個摸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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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慕啊！”葉雲川嘀咕：“你爸媽都先逝去了，沒有這方麵的苦惱。”
    陸子豪微愣，轉而搖頭。
    “你沒發現嗎？我媳婦跟誰都能很好相處——我目前還沒發現她跟誰鬧矛盾的！如果我爸媽還活著，他們應該也會很喜歡很滿意我媳婦，犯不著鬧矛盾。”
    “也對哦。”葉雲川嘀咕：“嫂子還是你爸爸先看中的……”
    “你也不用太灰心。”陸子豪提醒：“你們至少還有老爺子支持。如果你媽太過分，隻需老爺子說兩聲。隻要有人鎮得住場麵，就不怕會失控。我雖然對蔡姐家裏的情況不甚清楚，但我覺得如果她的愛人站在她身邊，或者至少站在公平秤的中點，也不至於搞到現在這般地步。”
    葉雲川點頭：“有道理！”
    “切！”陸子豪翻白眼：“說得容易，做得好才是真的難！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普通人。別煩了，一點點慢慢扛起來就是了。”
    葉雲川羨慕道：“你比我幸運多了……”
    “拉倒吧！”陸子豪反駁：“我爸媽都沒了，家裏人丁凋零！你家家大業大，上有爺爺父母叔伯，我就一個姐姐！這能比嗎？人多自然有人多的好處！”
    “也有壞處。”葉雲川歎氣：“就好比現在。我媽是巴不得找機會將我倆分開。”
    陸子豪卻不以為然：“如果你們真有緣，有心結為夫妻，那就堅持走下去。從古至今，多少人家有這樣那樣的婆媳矛盾，又不是到你這一代才有的！更不止你葉雲川的家裏有！怕什麽！走一步算一步唄！”
    “那也隻能這樣了。”葉雲川道：“反正先避著，以後再說。”
    陸子豪眨巴眼睛，提醒：“隻要你夠強大，別說是你爸媽，哪怕是老爺子也管不了你。說到底，實力才是真正說了算的大佬。”
    “……實力？”葉雲川低喃：“你是指哪方麵的？”
    陸子豪嫌棄搖頭：“你自個想去吧！”
    “唉！”葉雲川鬱悶：“還是我的藝術世界單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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