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暫時還在等捐贈的心髒。”江婉答：“她同意以後，才跟子豪一起出發的。”
    李緣微笑：“希望一切順利，一切如願。”
    江婉挪了挪步伐，靠在樹幹上。
    “是啊！”
    李緣遲疑看向她的肚子，問：“會不會很難受？”
    “還行。”江婉答：“除了沒法坐直，其他時間影響不大。”
    李緣有些擔心：“醫生不是說，如果超過半個月……可能得考慮剖腹產嗎？”
    “暫時還不考慮。”江婉搖頭：“都還沒半個月。我問過醫生，說有人推遲了十幾天，有個別甚至二十多天。目前據她所知，曾有農村婦人的第三胎延遲了足足兩個月，孩子隻是比其他孩子大一些，並沒有任何異常。她說，下周如果還不生，再跟我商量看看。”
    李緣頗擔心：“檢查數據都正常吧？孩子會動吧？”
    “會。”江婉被逗笑了，“動得厲害，尤其是晚上。前天我才去了醫院，醫生說目前算正常。她問我是不是把日期算錯了，我說可能是吧。其實沒記錯，隻是孩子推遲了幾天，不用大驚小怪。”
    李緣仍不放心，提醒：“這是第一胎，你還是要小心些，千萬別大意。”
    江婉壓低嗓音：“我大表哥，還有小表哥……都是推遲半個多月才出生。這可能跟遺傳有關係。”
    “哦哦。”李緣放下心來。
    這時，李香妹匆匆奔過來。
    “小婉！蔡姐托人來說一聲，說她要請假兩天，家裏孩子病了，貌似還挺嚴重的。”
    江婉問：“有沒有說什麽病？”
    “沒！”李香妹解釋：“那人說是鄰居，都住軍區宿舍那邊。碰巧要進城區買東西，蔡姐就讓他過來說一聲。他說孩子發高燒要去軍區醫院掛針，沒說其他。”
    江婉點頭：“行，我知道了。等過兩天她來了，再問問孩子的情況。”
    誰家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各種突發情況就更多了。
    李香妹道：“小六說，下午吃飽俺就得跟她一塊兒去學校，說是放學以後再一起回。”
    “好。”江婉溫聲：“帶點小零嘴，讓她跟同學們分著吃。”
    李香妹樂嗬嗬答好。
    江婉扶了扶肚子，叮囑：“嫂子，你去跟宮師傅說一聲。秀眉和雲川午飯不回來吃，說是傍晚再回。”
    “哎。”李香妹問：“他們又去郊外啦？”
    江婉答：“城南工業區那邊好像有動靜，他們去完馬場後要過去瞅瞅，可能還要去踏春，決定晚點再回。”
    “真好！”李香妹羨慕極了，“那匹馬真聽話，馱他們兩個人噠噠走著，聽那馬蹄聲賊舒服！”
    江婉輕笑：“郊外泥濘地多，開車偶爾還會陷泥地裏頭去。秀眉說了，她更喜歡騎馬，還能看更多更漂亮的春景。”
    李香妹去前頭廚房了。
    午飯後，江婉回房裏休息去了。
    小六背上書包，牽著李香妹的手往學校去了。
    李緣也回西廂房歇息。
    江婉最近隻能靠著睡，誰知睡了一半——肚子突然一陣揪痛！
    她被嚇醒了！
    以為是誤覺，誰知幾分鍾後，又是一陣揪痛！
    江婉立刻明白過來，冷靜起了身，倒了熱水洗臉，又給自己洗了個頭。
    拿了吹風筒，吹了個七八分幹。
    接著，她倒水喝，又去上洗手間，回來迅速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隨後，她拎上早已準備妥當的行李袋。
    “小婉！小婉！”李緣在外頭喊。
    江婉把行李袋擱下，走了出去。
    “師傅，怎麽了？”
    李緣神色有些慌張：“前頭一個木匠師傅不小心被鋸子給弄傷了，大拇指一直流血，看著蠻嚴重的。你還能開車不？我和你送他去醫院消毒止血——估計還得縫針！”
    “好！”江婉不住點頭：“我還能開車，沒問題的。”
    反正都是去醫院，非常順路。
    忽然，後麵電話鈴聲響了！
    江婉轉身進屋接聽：“喂？”
    ——喂？是歐陽嘯的家長不？是他的家裏不？
    江婉淡定答：“是，我是他媽媽。這是他家裏。
    ——哎呀！歐陽媽媽，你快麻利來學校吧！你家孩子把三年級的一個男孩子給打了！人家鼻血直流啊！
    江婉眉頭皺起，直覺肚子又要痛了，忙一手按住肚皮。
    “你是老師吧？麻煩先將受傷的孩子送去醫院，我隨後就過去。你放心，如果是我們家孩子的錯，我一定讓他給同學賠禮道歉，負責所有的醫藥費，再親自上門給家長道歉。”
    ——不行啊！我這邊一大堆孩子，實在走不開！我聯係不了對方的家長！幸好你家歐陽嘯記得家裏的電話！孩子的鼻子一直滲血……你家不遠吧？麻利將孩子送去醫院，先將功補過吧！
    江婉冷靜道：“行。家長一定很快就到！”
    她匆匆掛斷，立刻給歐陽毅的辦公室撥打過去。
    不料，男秘書抱歉說他出差去了，明天下午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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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婉蹙眉，道：“麻煩跟他說一聲，回來即刻來心園一趟。”
    男秘書答好，隨後掛斷了。
    江婉把錢包收好，拎起行李袋，拿出車鑰匙換鞋出門。
    她不敢走太快，先往前院去了。
    李緣驚喜迎過來，指著不遠處正在為工匠包紮的宮師傅。
    “小宮學過急救，已經幫小師傅止血了。”
    宮師傅扭過頭來，道：“太太，雖然血止住了，可傷口有些大，足足四厘米多。我建議還是去附近的診所縫針，再擦一些傷藥，這樣能好得快些。”
    江婉點點頭，示意大門方向。
    “宮師傅，那邊還有一輛自行車，你送這位小師傅去縫針吧，該縫針就縫針，該擦藥就用藥。”
    接著，她從錢包裏取出十塊錢，遞給宮師傅。
    “麻煩你了，送他去一趟，弄完以後送他回家。對了，剩下的錢讓小師傅買點豬肝補血。等傷好了，再過來幫忙。”
    宮師傅爽快接過，道：“來！我載你去找醫生！”
    小師傅靦腆笑了笑，輕聲跟李緣和江婉答謝。
    江婉揮揮手，目送他們離去。
    李緣見她拿著行李袋，問：“小婉，你要上哪兒？”
    “師傅，我有事得去學校一趟。”江婉眯住眼睛，忍住一波陣痛，“我……我接到老師的電話，說小歐在學校闖禍打傷了同學。”
    李緣驚訝挑眉，問：“你自己去？開車能行不？”
    “沒問題。”江婉冷靜思索：“師傅，家裏還有幾個工匠在幹活，裏裏外外都沒主人家，您得幫我看家。我先去學校一趟。”
    “好。”李緣催促：“你快些去吧。”
    江婉走出門，將行李袋扔後座，發動車子踩離合，隨後踩了油門，徐徐往解放小學開。
    十分鍾後，她到了學校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緩過又一波微微的陣痛。
    幸好，應該還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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