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等賴心善回來一起出去吃晚飯，誰知一等再等，一直等不到他回來。

    “可能是有事耽擱了。”江婉提議：“偉達，小林，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留在這兒用個便飯吧。”

    王偉達有些不好意思：“婉姐，我本來是想請你和李叔的……”

    “這兒有師傅幫忙做菜。”李緣解釋：“不用我們自己動手，方便得很。出門在外，不用太拘謹。等你畢業能賺錢，再來請我們也不遲呀！現在你都認得這兒了，常過來總會有機會的。”

    王偉達聽罷，很爽快答好。

    林叢卻很拘謹，不敢拒絕，隻能跟著留下。

    李緣領著他們去了偏廳，江婉交待宮師傅和嚴進出先做幾道拿手菜上來。

    “他們還得趕公車回學校，盡量麻利些。”

    嚴進出頭也不回：“幾分鍾就能上菜，反正飯都蒸熟了。”

    江婉不介意他的態度，轉身回了偏廳。

    宮師傅睨了一眼嚴進出，低聲：“禮貌一點啊。”

    嚴進出假裝沒聽到。

    一會兒後，四菜一湯陸續端了上來。

    怕兩個年輕人不好意思，李緣陪著一塊兒吃。

    江婉去後頭找兩個兒子。

    王偉達沒客氣，大口大口吃著。

    林叢一開始隻埋頭吃飯，李緣一直熱情為他夾菜夾肉，讓他少了許多拘謹，吃得十分歡快。

    李緣解釋：“小陸為人很爽朗，因為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家裏雇的人也多，平時廚房都得做兩三桌飯菜。千萬別客氣，這邊吃飯的人來來去去，廚房備的菜也多。”

    王偉達一個勁點頭：“廚師做的飯菜吧？做得忒香！”

    “是。”李緣微笑：“手藝極好。”

    王偉達忍不住問：“師傅，陸姐夫是做什麽生意的？”

    “以前是做買賣。”李緣答：“現在在城南辦服裝廠，早出晚歸很忙碌。”

    王偉達驚訝瞪眼：“服裝廠呀？”

    “對。”李緣點頭。

    王偉達看了一眼林叢，解釋：“大我們一級的幾個師兄說那邊在招會計，他們打算去試試看。隻要工資夠高，他們要考慮留下。”

    “工資不低。”李緣猜測：“子豪是蠻爽快的一個老板。”

    王偉達解釋：“目前還是分配製度，按戶口分，哪裏來哪裏去。有些師兄怕在老家分配不了好工作，選擇搏一搏私企。”

    李緣提醒：“雖說是政府重點投資項目，可工業區裏頭的企業多數都是私人經營。”

    “要不是我還沒畢業，”王偉達壯誌滿懷：“我也想去試試。”

    李緣頗意外：“怎麽？不去單位就職？你有之前的部隊履曆，會順利許多的。”

    王偉達微窘：“如果是在以前，我多半不敢這麽想。可國家正在經曆煥然一新的機會，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婉姐在書裏曾寫過一句話，讓我受益頗深。她說，腳下的路可以有很多條，總得走出去，方知道好壞。腳下如果沒路，那就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我……我也不想隻走一條路，打算趁年紀多走走看。”

    “不錯。”李緣讚許道：“有誌氣！年輕人就得這般朝氣和膽識，方才不枉年少青春！”

    一旁的林叢聽到入神，眼神微微發亮。

    吃過晚飯後，李緣送他們離開。

    “小婉的小兒子隻有八個月大，多半是走不開。你們如果有空，就常過來。”

    王偉達不好意思問：“……我們周末才有空。李叔，那會兒會不會太打擾？”

    “不會。”李緣微笑道：“有空就來，我幾乎不怎麽出門，平時都待園子裏。”

    王偉達歡喜極了，承諾這個周末就會過來。

    “我……我可以幫忙幹些雜活。”

    李緣點頭：“都行都行。記住要來，我會在前院等著。”

    王偉達激動答好，樂顛顛領著好舍友離去。

    可惜沒能遇到賴心善，不過想著下周末再過來應該能遇上，便沒覺得多可惜，反而越發期待起來。

    其實，賴心善並不是被公事耽擱了，而是四合院那邊的私事。

    李緣在辦公室一等再等，又抱著小九霄在附近散步來去，等到夜幕降臨，仍沒有等來賴心善。

    他不怎麽放心，道：“我去四合院那邊看看去。”

    “好。”江婉提醒：“注意安全。”

    李緣匆匆出發，很快便走了回來。

    “四合院暗沉沉的，門是上鎖的狀態。我喊了幾聲，一點反應都沒有——應該還沒回來。”

    江婉狐疑問：“莫不是在印刷廠那邊耽擱了？”

    李緣想了想，轉身去辦公室打電話。

    一會兒後，他臉色焦急趕回來。

    “沒有！那邊的值班人員說，小賴傍晚就回了，並沒有在那邊逗留。”

    江婉忍不住問：“會不會——跟前妻和小女兒出去了？”

    李緣覺得奇怪，分析：“小賴平時做事很有分寸，絕不會連交待一聲都沒有。本來他還得把回執拿回來……可他一直沒回。”

    “可能是有事耽擱了。”江婉猜想。

    李緣擔心問：“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

    “不會。”江婉解釋：“如果出了意外，必定會打電話來辦公室尋咱們。”

    師徒倆焦急等了等，直到嚴進出收拾好廚房要回四合院。

    “小嚴，如果小賴回去了，記得讓他來一趟。如果有什麽事耽擱了，麻煩你也來說一聲。”

    嚴進出有些疑惑：“怎麽？是他那個前妻走的事？他早些時候不回來過嗎？”

    什麽？！！

    江婉和李緣驚訝對視一眼。

    “走了？這麽快？”

    嚴進出點頭：“是。下午三點多吧，那女人拎著行李匆匆走的。”

    李緣直覺有些奇怪，低喃：“這麽快就離開？她找小賴究竟所為何事啊。”

    江婉卻聽出了問題所在，緊張問：“那個小女孩呢？沒一起走？”

    “沒。”嚴進出答：“她在屋裏睡覺。”

    李緣驚訝問：“齊芸把孩子落下了？她把孩子丟給小賴？真的假的？”

    嚴進出聳肩：“這有什麽能假的！她拎行李走的時候，碰巧我要出門。她讓我轉告賴心善，說女兒隻認他這個爹，以後孩子就拜托給他了。早些時候賴心善過來，我第一時間就轉告他。他聽完撒腿就往外跑，估計是帶女兒找去火車站吧。”

    李緣聽得目瞪口呆！

    江婉翻白眼：“這女人——真是夠惡心的！”

    嚴進出不明所以，偷偷瞥了一眼江婉。

    “怎麽了？賴心善好歹也是孩子的父親。當媽的不養，丟給孩子的爸，貌似也不會算過分吧。”

    江婉嗬嗬冷笑，扶額：“等賴哥自己願意說了，你再問他吧。”

    語罷，她轉身往回走。

    李緣則苦笑搖頭。

    嚴進出仍是一臉懵。

    怎麽了這是？

    他晃著小步伐回了四合院。

    賴心善仍沒有回來，小女兒也不在，屋裏屋外靜悄悄。

    嚴進出打開廚房的燈，洗米下鍋，悠哉哼著小曲，開始給自己做夜宵。

    這時，門被推開了。

    賴心善牽著女兒回來了，父女倆皆是一臉疲倦。

    嚴進出挑眉，第一時間將李緣的話轉告給他。

    賴心善卻好像走不動了，癱坐在院子裏垂頭喪氣。

    小女孩委屈巴巴抓住他的手，小聲撒嬌：“爸爸，我餓了。”

    賴心善懵了片刻，恍然回神本能看向廚房。

    “……進出，有吃的嗎？”

    嚴進出撇嘴：“皮蛋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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