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月的到來，加上林叢這位簽約作家的固定供稿，賴心善的小說集立刻改成半月刊。
    王偉達聽說林新月也來了出版社，激動得不得了。
    他已經是大三，功課沒之前那麽忙。
    攢了錢，給自己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時不時就往心園來。
    江婉對他很信任，把手頭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交給他處理，給他開了一份兼職工資。
    一開始王偉達不肯要，說他來這邊總是蹭吃蹭喝，幫忙隻是順手，不用算工資。
    江婉也不肯，說一碼歸一碼，以後她可能會雇助手或秘書。幹活就要付工資，不能不清不楚，省得以後嚇壞新人，以為她這個老板剝削員工勞動。
    王偉達說不過江婉，隻能同意。
    不過，自從領了兼職工資，他幾乎每天都到，隻要沒課就往出版社來。
    他向來勤快，即便江婉沒給他任務，他也會幫其他人打雜，甚至是打掃衛生，端茶遞水。
    眾人知曉他是京都大學的學生，還曾是軍人，都對他讚不絕口。
    有了他的幫忙，江婉手頭上的活兒少了，終於能靜下心來寫新書。
    李琳提醒：“南方港市那邊賣得最火的就是愛情小說。你呀，麻利整幾本出來。”
    江婉寫武俠小說好些年了，也想嚐嚐其他新領域，毫不猶豫動筆寫大綱和人設，短短兩天就寫了一萬多字。
    可能是兩輩子的經曆讓她對人性有了更通透的見解，寫類似情感劇非常得心應手。
    不過，她醉心工作的同時也沒忽略兩個孩子。
    隻要小九霄醒著，李香妹都會抱他來辦公桌轉一轉。
    江婉有空就會抱抱他，逗他玩。
    其他同事都很喜歡九霄，捏捏他的蓮藕般胳膊和小腿，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臉，圍著逗著他玩。
    辦公室本來很嚴肅很安靜的氣氛，總能因為小家夥的到來而變得輕鬆又歡快。
    小歐放學後，江婉也會拉他來辦公室，讓他看看書，陪陪朝朝小姐姐玩。
    王偉達時不時陪他們一起玩，還會讓小歐騎在肩膀上，讓他去看樹上鳥窩裏剛出生的小鳥。
    小歐很喜歡王偉達，每次看到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以前小翁哥哥也會讓我騎肩膀，可他現在太忙了，總沒來我家。”
    林新月聞言抬眸：“他說他也很想你。周末下午會過來一趟，給你做的泥人也會帶來送你。”
    “哇！”小歐興奮極了，鼓掌：“小翁哥哥最好啦！”
    林新月暫時住在心園的客房，而小兒子振城在李緣的幫助下，已經轉學去了附近一所高級中學。
    振城暫時住在翁自強那邊，幫哥哥一起照顧他。
    林新月跟兩個兒子說了，等她拿了第一個月工資，就要在附近租一間房子，讓兩兒子搬過來跟她一起住。
    翁自強不敢反對，隻希望能給他一個床位就行。
    林新月沒搭理他，隻跟兩個兒子商量。
    振關立刻答應了，說弟弟和媽媽上學方便就行，反正他每天跟著師傅到處跑，住市中心反而能方便一些。
    周末下午他有空，打算帶著弟弟來看媽媽，還要來感謝心園的眾人。
    王偉達也認得振關兩兄弟，笑道：“許久沒見，兩兄弟估計都很高了。”
    “跟你差不多。”林新月笑眯了眼睛：“都比我高好多！”
    小歐拉著王偉達的手，撒嬌：“小王哥哥，你給我說說你們學校唄！”
    王偉達微愣，問：“哪個學校？京都大學？”
    “對呀！”小歐激動解釋：“我接下來也要去京都大學讀書，我想提前了解一下。”
    王偉達哈哈笑了，將他撈起來抱住。
    “提前了解一下？你未免也太‘提前’了些。”
    小歐認真解釋：“我打算把初中課程都自學完，剩下的外語等著爸爸來教。等寒假那會兒，我再開始學高中的課。”
    王偉達：“？？？”
    小歐繼續道：“我本來想讓媽媽給我找一個外語老師的，但目前其他課程還沒學完，暫時先緩緩。數學不算難，語文也容易，唯一不行的隻有外語。曆史和政治都蠻簡單的，看看就能全部記下。李爺爺會把一些曆史問題分析給我聽，大體沒什麽難的。昨天校長給我找來了物理化學課本，我打算今晚就開始學。”
    王偉達聽懵了！
    小歐一副小大人的腔調：“大學嘛，終歸還是得去讀的。遲早都要去讀，還不如趁早。你們學校最有特色的是哪個專業？”
    王偉達支吾：“那個……計算機物理之類的。特色專業蠻多的。”
    小歐“哦”了一聲，道：“到時我再挑挑看。”
    王偉達被逗笑了，忍不住提醒：“學校分數很高，你可要認真學習哦！”
    “沒問題！”小歐拍了拍胸口：“我忒認真呢。”
    一旁在埋頭寫字的江婉聽不下去了，道：“叔叔阿姨都下班了，讓哥哥騎自行車帶你出去玩。”
    “不要。”小歐答：“外頭的北風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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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婉睨他，道：“穿多點就行，怕什麽。一點兒北風就受不了，還想讀什麽大學。別人家的孩子能坐自行車到處轉，你應該也能吧。”
    小歐立刻挺起小胸膛：“當然能！”
    江婉示意：“嫂子，你給他拿一頂帽子。”
    接著，她叮囑王偉達：“帶他去廣場和長安街那邊轉轉，回來一起吃晚飯。”
    王偉達答好，牽上小歐出發。
    林新月正在收拾辦公桌，忍不住調侃：“小歐如果能六七歲讀大學，指不定十來歲就能出國留學。你呀，也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輕鬆的媽媽，連一份作業都不用幫忙盯。”
    江婉哭笑不得：“人生可以很長，有些事不用太急著辦。享受沿途的風景，不失一種樂趣。”
    李緣正在擦眼鏡片，苦笑：“可他已經有了主意，恐怕很難掰回來了。那小子像他爸，一旦認定了，就卯足勁兒往前衝。”
    “他爸以前也是天才神童呀？”林新月好奇問。
    李緣點點頭：“很聰明，也是不停跳級讀的小學和中學。高中那會兒好像隻讀了一年半……有些久了，我不大記得了。”
    林新月驚讚：“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對了，怎麽沒瞧見他爸爸來看他？不是說他是京都本地人嗎？”
    “他出差了。”江婉模糊答：“他平時很忙，有空就會來看小歐，基本都是晚上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晚上八點多，剛下飛機的歐陽毅風塵仆仆來了。
    “這一趟訪問走了好幾個國家，整整半個多月。聽秘書說，你給我打了電話。剛下飛機反正沒什麽事，就先過來討一頓夜宵吃，聽聽是不是小歐闖了禍。”
    江婉苦笑：“不是闖禍……隻是他太上進了些。”
    歐陽毅：“？？？”
    江婉起身：“我讓嚴師傅他們給你做點粥，炒幾道菜。”
    歐陽毅發現兒子沒闖禍，倒也不著急。
    李緣抱著小九霄散步回來，瞧見他在偏廳，便快步走進來。
    “爸！”小九霄激動喊。
    歐陽毅愣了一秒，轉而明朗大笑。
    小九霄見不是親爸爸，有些失望搖頭。
    歐陽毅卻不管了，一把將小家夥抱過來，舉高高又晃了晃，逗得小九霄咯咯大笑。
    歐陽毅的心都化了，親了親小家夥的發絲。
    “不怕生的孩子最討人喜歡……尤其是這種長得可可愛愛的。”
    不像小歐小時候，一碰就哇哇大哭，反正就是哭，除非相熟的人抱他，不然哭到嗓子啞也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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