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驚喜不已，道：“那——肯定夠啊！”
    葉雲川皺眉：“嫂子，別急著高興。那地方位置實在太好，一大堆人盯著看呢。”
    “不是還沒拆嗎？”江婉問：“已經有人盯上了？”
    葉雲川點頭：“有人說要建公園，不過地方太小了些，不少人反對。也有人建議建一座大酒店，外加一些配套餐館什麽的，後來也是不了了之。糧所領導估計是在待價而沽，看看各方能給多少價。”
    江婉忍不住問：“你問的人怎麽說？他猜大概要多少錢？”
    葉雲川答：“是我堂哥，就是過年那會兒我喝醉他送我回來的那個堂哥。他說，可能得二三十萬。如果有人競爭，估計會更高。”
    “這個價格……確實高啊。”江婉道。
    葉雲川解釋：“沒法子，市中心的地皮本來就少。另外，中山街向來繁華，也就那個地方缺個口子，其他地方不是商鋪就是住戶，根本沒其他空間了。好些地方是後來改建的，那個糧所存著糧食，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找地方挪，隻能將就一直用著，才會有這個漏網之魚。”
    江婉有些不敢相信：“真有二十多畝？真的？”
    “騙你做甚。”葉雲川解釋：“糧倉本來就大，後麵還有兩三排老式平房。以前分給糧所的工作人員住，後來塌的塌，老的老，目前隻剩兩三戶還有老人將就住著。如果要賣，自然是一起賣的。就因為地方大，位置也好，才會有那麽多人盯著要。”
    “我也想要。”江婉道：“聽著就覺得不錯。”
    葉雲川忍不住問：“嫂子，你現在真有這麽一筆錢？真的？”
    “有。”江婉答：“是我自己的，不是出版社的。出版社年底也能攢到一筆錢，應該算夠。”
    葉雲川搖頭：“不行，年底太遲了。我堂哥說，去年積雪厚，塌了不少地方。糧所的領導怕越塌越多，價格沒法高。人家等著撈一把呢！所以，他們可能打算再冬季前賣掉。”
    江婉“哦”了一聲，問：“你堂哥能搭線不？如果可以，我給他包一個大紅包。”
    “哎。”葉雲川搖頭：“嫂子開口，他怎麽會不答應。搭線肯定沒問題，隻是錢方麵……估計對方會獅子大開口。嫂子，你得有心理準備。如果太貴的話，我不建議你買下來。”
    江婉挑眉問：“怎麽了？”
    “不值得呀！”葉雲川咕噥：“上方的老建築都沒用了，隻能拆掉。這麽一算的話，也就二十多畝地皮。這個價格都快頂天了，貴得離譜。”
    江婉道：“出版社也是今年才剛起步。說句實話，本來可以不急，過幾年再做打算。可單位裏除了師傅和林姐他們，其他都是年輕人。這個年紀的人，都是急著成家立業的時候。如果能解決住房問題，在這個大城市能有一處落腳地，他們才能安心工作。”
    “地皮太貴了。”葉雲川低聲：“而且還得建樓房……又是好大一筆錢。”
    江婉道：“你先幫我去打聽看看吧。如果能買下來，我就先買了，自己先掏錢墊上。”
    葉雲川眼睛微閃，問：“嫂子，我能問問……你身邊有多少錢不？”
    “今年的武俠小說賣得不錯。”江婉答：“之前的讀者群很穩定，也很捧場，賣了幾十萬本。自己印刷的，出版社又沒抽成，所以賺得蠻多的。這麽說吧，夠買下來。至於建樓房的錢，還得繼續攢。”
    葉雲川驚讚連連：“嫂子，二三十萬可是一筆好大的數哎！厲害呀！”
    江婉做了一個噓聲動作，解釋：“出版社有我師傅幫忙，自一開始就很順利。他經驗豐富，人脈也好，讓我少走了很多彎路，也很快賺到大錢。不過，員工們也很重要。作為老板，我希望員工能安心工作，安安穩穩賺錢。”
    “那我再幫你去問問。”葉雲川道。
    江婉拉住他，道：“我剛好有空，先去實地考察一下。如果妥當，沒什麽不好的風評，回頭就拜托你堂哥去搭線，想法子砍砍價。”
    “沒。”葉雲川搖頭：“我不說了嗎？以前是一個米行的倉庫，後來改成了糧所。放心，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絕不是什麽鬼宅。”
    江婉笑開了，道：“你誤會了，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指那塊地皮的手續會不會妥當。”
    “我讓堂哥去問。”葉雲川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不，他身上。”
    江婉開車，載著葉雲川往中山街去了。
    一去便是大半天，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李緣已經吃飽，抱著小九霄在散步。
    江婉和葉雲川都餓極了，嚴師傅上一道菜，他們就狂吃，直到第三盤才總算緩過來。
    “怎麽餓成這樣？”李緣直覺有些奇怪。
    江婉苦笑：“師傅，我們過去看倉庫的時候，碰巧遇到一個老大娘在賣醃製的酸梅子。她住裏頭的平房，對四周環境很熟稔，就隻能給她買點梅子，趁機問問話。”
    “一開始吃還沒覺得怎麽樣。”葉雲川苦哈哈：“誰知吃了幾顆，牙齒就酸軟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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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婉大笑：“雲川吃得多，我就吃了三顆，就不敢吃了。老酸梅可不是好惹的。不過，肚子是真餓——那梅子特別開胃！”
    “買了多少？”端著一盤紅燒肉進來的嚴進出問：“真的酸梅子？幾年的？”
    江婉答：“兩罐，一斤多吧。老大娘說泡幾年了，具體幾年沒問，味道蠻好的，就是特別酸。”
    語罷，她示意偏廳角落的兩個陶罐子。
    嚴進出頓時來了興趣，一把撲上前，小心翼翼打開。
    “梅汁很清澈，味道也很清香。很不錯的酸梅子。給我吧，廚房做菜可以用上。”
    “做菜？”葉雲川狐疑問：“做什麽菜需要弄得酸溜溜的？”
    嚴進出白了他一眼，答：“南方菜海鮮多，酸梅子蒸魚非常可口，不僅能減少腥味兒，還能減膩。酸梅子還能做湯，夏天喝最是合適。”
    江婉埋頭扒飯：“你要的話，就拿去廚房吧。隨你怎麽用。”
    嚴進出沒客氣，一左一右抱一罐，匆匆往廚房去了。
    李緣提醒：“孩子如果胃口不好，可以用酸梅子衝糖水喝。”
    “嗯嗯。”江婉道：“九霄太小，還不能吃。留給小歐吧。”
    葉雲川嗬嗬調侃：“那小子哪一天沒胃口呀？估計等到酸梅子不酸了，他還用不上。”
    幾人都笑了。
    李緣又問：“地方怎麽樣？”
    “足足二十多畝，具體還得仔細丈量。”江婉答：“平房太老舊，好些已經塌了。老大娘告訴我們，說領導早就想把地方給賣了，可惜要價太貴，沒人願意買。”
    葉雲川解釋：“她說領導要賣二十萬，嚇死了一大堆人。可據我所知，不止要二十萬，甚至還曾給人開價三十萬。”
    “……確實貴。”李緣道：“隻是地皮而已。不過，京都畢竟是大城市，市中心寸土寸金，要價高也在情理之中。”
    江婉點頭：“隻有地皮，上頭的房子和糧倉用不得了，落敗得很。聽雲川說，很多人爭著要買。可能是要價太高，所以一直耗著賣不掉。”
    李緣一聽，無奈搖了搖頭。
    “如果是這樣，那咱們也不能買。出版社暫時掏不起這筆錢，除非能撐到明年年中。”
    江婉卻不這麽認為，低聲：“師傅，我可以先掏。地方確實不錯，離這邊也不遠。”
    “……還是太貴了些。”李緣道：“如果是十幾萬，勉強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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