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媽很緊張，聲音中都帶著顫抖。
    傻柱臉色也有些隱隱發白。
    最近隻是停工就讓他的生活一塌糊塗，要是工作沒了，以後怕不是得找個橋洞要飯去？
    易中海搖頭道：“你們別瞎想，現在不是舊社會，廠領導都是國家幹部，不是吸人血的資本家。”
    “柱子的情況雖然有點……但還遠不到開除的地步。”
    傻柱急忙道：“可王慶……王主任雖然不開除我，但他一直不讓我回去上班，這跟開除又有什麽區別？”
    易中海瞅了眼傻柱，心說這傻子終於知道長進了。
    以往提到王慶峰，傻柱都是直呼其名，現在在小院裏居然都知道稱呼人家王主任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易中海心中鄙視傻柱，臉上表情不變，開始了他的推測。
    “我估摸著，當時王主任對我搖頭，他可能是提醒我，你的事，我去說沒用。”
    “在我看來，柱子你想回去上班，要麽是你親自上門去求領導，讓領導原諒你。”
    “要麽你去求王大龍，讓王大龍替你說句話。”
    略作遲疑，易中海又補充道：“我建議你直接找王大龍。”
    “你求廠領導，廠領導不一定會答應。”
    “可能是故意不想答應，也可能是他們覺得你認錯態度不夠。”
    “但如果有王大龍替你開口，那是百分百沒問題的。”
    “因為那天說白了，你直接得罪的人不是廠領導，而是王大龍。”
    “隻要他開口，廠領導不可能不給王大龍這個麵子。”
    傻柱頓時麵露糾結之色。
    他何雨柱鐵骨錚錚，雖然這一身鐵骨已經被王大龍拆得差不多了，軟話也說了不少。
    可每次都是被動的，是迫不得已的。
    在王大龍沒有施壓的時候，主動上門說好話的經曆還從未有過。
    一時間傻柱有些遲疑。
    本能的想硬氣一點，可又怕硬氣下去，給工作硬沒了。
    一大媽歎息道：“柱子，你如果實在張不開嘴就……”
    一大媽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下一秒，何雨水的腦袋從門口探了進來。
    “一大媽，你怎麽樣了，好點了沒有？”
    一大媽麵露微笑：“好多了，都是柱子照顧的好，當然，王大龍的藥也很好。”
    看著何雨水，一大媽的心情有些古怪。
    自己現在算不算這丫頭半個嫂子？
    這一想不要緊，老臉微紅。
    何雨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一大媽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比往日更親切了。
    撓撓頭，不好意思笑笑，何雨水又看向了易中海。
    “一大爺，你們下班都好一會了，怎麽沒見大龍哥回來？”
    傻柱麵露不爽之色。
    大龍哥大龍哥，我這麽大個親哥你看不見麽？
    你就不知道跟我打聲招呼？
    還有，你問候一大媽隻是順帶，關心王大龍才是目的吧？
    胳膊肘往外拐！
    沒出息！
    幾人心思一個比一個多，易中海反倒成了屋子裏最老實的那個。
    他麵露疑惑之色：“王大龍沒回來麽，我不知道啊。”
    何雨水奇怪道：“可之前大龍哥有事回來晚，不都是托一大爺你帶話的麽？”
    易中海皺眉，正要想想今天廠子裏是不是有啥事，就見門口又多了一個人，這次是閻解成。
    “那個……”
    閻解成進來對著幾人笑了笑，然後看著何雨水說道：“雨水，是這樣的，大龍……龍哥讓我給你帶個話。”
    “今天許大茂下鄉，他讓龍哥去婁曉娥家幫忙傳個信，告訴婁曉娥他下鄉的事。”
    “所以，龍哥今天會回來晚一點，他怕你等的著急，讓我給你說一聲。”
    閻解成看著何雨水，心中很是羨慕。
    跟了王大龍那麽好的人，這輩子都不會被戴綠帽。
    不像自己。
    唉！
    “這樣啊，那謝謝你了。”
    何雨水趕忙道謝，但看閻解成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閻解成年紀可比王大龍大，他叫哪門子龍哥？
    不僅何雨水，屋裏其他幾人同樣疑惑。
    何雨水想問一下，但轉念想起大龍哥的威武霸氣，又覺得不用問了。
    隻是何雨水能忍住不開口，卻不代表別人也能做到。
    “閻解成，你有沒有搞錯？”
    “你管王大龍叫龍哥？”
    “你年紀比他大吧，你怎麽好意思叫哥的？”
    “你四九城爺麽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該不會你是有什麽事想求王大龍，這才叫他哥的吧？”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能說出這種話的也就隻有傻柱了。
    傻柱看閻解成的眼神帶著高傲，就像是在看一個馬屁精。
    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大媽眼裏的無奈，易中海的鄙視，還有何雨水的歎息。
    閻解成一聲龍哥出口，大家在短暫的意外過後，雖然不知道其中具體緣由，但大體方向還是能猜到的。
    無非就是閻解成可能是有什麽事求到了王大龍，需要王大龍幫忙，這才放低姿態。
    這種事心裏明白就行，沒必要說出來。
    就算說，也應該是正常問問，而不是上來就去嘲諷。
    那樣會讓對方麵子上過不去，得罪人。
    關鍵是得罪之後還沒啥好處。
    這麽簡單的道理，是個人都懂，唯獨傻柱是個例外。
    不，傻柱其實也懂！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鄙視一下閻解成這個馬屁精。
    尤其閻解成拍別人的馬屁也就算了，偏偏還是王大龍的。
    因為傻柱現在自己也有求於王大龍，看到閻解成這慫樣，傻柱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然後傻柱就上火了，不整閻解成兩句，他感覺就跟自己對著王大龍低頭了似的，心裏難受。
    閻解成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傻柱一通噴，尷尬惱火之下，忍不住反駁道：“我樂意叫龍哥，咋了，跟你有關係？你有意見？”
    “嘿，你小子今天怎麽跟我說話呢？”
    見閻解成居然敢反駁自己，傻柱當即就不樂意了，伸手在大腿上一拍，猛的站起來。
    閻解成嚇了一跳，還以為傻柱要跟自己動手，一條小跳閃到門口就準備開溜。
    傻柱不屑，就這慫貨，還敢跟自己頂嘴？
    然而，閻解成跑到門口，剛要繼續抬腳繼續跑，整個人忽的一滯，站在那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