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王科長坐在辦公室裏磨洋工，順便等著閻解成找自己懺悔。
    但這家夥或許也明白他昨晚的表現有多拉胯，無顏相見，王大龍等了他大半個上午也沒見人。
    反倒是等來了王慶峰。
    兩人聊了十多分鍾後，王慶峰離開。
    趕在中午開飯之前，通告欄上多了一則通知：關於撤銷何雨柱同誌一食堂廚師班長職務的處分通告。
    通告中重點提到傻柱不服從管理，不能團結群眾，不能正確領悟組織決策。
    最終處理結果就是給傻柱從八級降到了九級，順帶還擼掉了他的廚師班長。
    其實王慶峰都想給傻柱一擼到底的。
    但王大龍考慮到傻柱以後要養活兩個大媽，再加上一個聾老太太。
    未來要是再有了孩子，那壓力怕是大到沒邊。
    所以，王大龍心疼傻柱，怕他想不開，這才勸王慶峰稍微手下留情。
    就是不知道傻柱能不能感受到自己的這份苦心。
    軋鋼廠的辦事效率很高，這邊通知剛出來，後腳就有人來到四合院，把消息告訴了傻柱，讓他下午就可以回去上班。
    傻柱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感到慶幸，還是說淒涼。
    工作保住了，能回去上班了，這是好事。
    可是，班長撤了，級別也降了！
    往日傻柱經常掛嘴上的一句話就是“我廚師班長，一個月三十七塊五”。
    可見他對此是多麽的驕傲。
    現在，驕傲碎了一地！
    以後他每月隻能拿三十一塊，在院子裏也就比秦姐和王大龍高那麽一點點。
    不對，已經比不過王大龍了！
    王大龍提前轉正，連晉兩級，現在還是代理科長……
    這一層層加起來得有多少？
    傻柱不敢往下想了，現實太殘酷，他害怕自己哭出來。
    傻柱覺得自己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以後還有啥能拿出來顯擺麽？
    三代雇農？
    相親的時候也不興說這個啊！
    他太難了。
    看著走神的傻柱，報信人心中暗爽，但還不忘“好心”提醒道：“傻柱，你可趕緊的，下午上班別遲到了。”
    說罷，也不等傻柱回話，這人轉身就走。
    他要回去跟工友們聊聊傻柱現在的鳥樣。
    一大媽看著丟了魂似的傻柱，滿眼都是心疼。
    “柱子，你別難受。”
    “雖然你的級別暫時下去了，可你的手藝還在，下次考級的時候，以你的本事，還是能重新考回去的。”
    “要是再加把勁，說不定比現在還能更高一些。”
    “柱子，別灰心知道麽？”
    另一旁的賈張氏不屑的看了眼一大媽，嗬嗬笑道：“傻柱，我跟你說，現在你別想著考級的事情了。”
    “你知道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啥麽？”
    傻柱轉頭，看著賈張氏，不知道她啥意思。
    除了繼續裝聾的聾老太太，一大媽和幾個湊過來看熱鬧的大媽，也都好奇的望著賈張氏，不知道賈張氏有什麽高見。
    賈張氏抬著下巴，以一副指點的口吻說道：“你啊，準備點東西，等今天下班，就去找你們領導道謝去。”
    “謝謝人家高抬貴手，放你一馬，讓你回去上班。”
    “我記得那人也是姓王吧，還找大龍來看過病呢。”
    傻柱聽得一愣，旋即不可置信道：“你讓我去找他道謝？”
    “我為什麽，憑什麽！”
    “我停工的時候為我跑前跑後出力的是一大爺，我要謝也是謝一大爺！”
    “我——”
    傻柱聲音猛的一頓，眼神斜瞟向一大媽。
    上午要不是聾老太太過來搗亂，他差點就和一大媽湊到了一塊。
    一大爺對我有如此大恩，可我就是這麽報答他的麽？
    我是真畜生啊。
    不，我連個畜生都不如！
    見傻柱把功勞都歸在易中海的身上，賈張氏不由撇了撇嘴。
    雖然她並不知道易中海這次的算計，但易中海那是什麽人？
    賈張氏用匹股想也知道易中海沒安好心，不可能真心幫襯傻柱。
    “傻柱，我跟你說，老易幫你歸老易幫你，可就算他再怎麽使勁兒，最後拍板的不還是廠領導？”
    “既然人家點頭同意讓你回去，你就得記這份情。”
    “而且我尋思著，大龍肯定也幫你說話了。”
    “回頭你也得謝謝大龍！”
    賈張氏三言兩語之中，滿滿的都是人情世故。
    不少鄰居暗暗側目，心說這還是平時那個蠻不講理，好吃懶做的賈張氏？
    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
    賈張氏感受到眾人的驚愕眼神，微微抬頭，心中滿是不屑。
    一群眼皮子淺的老女人，真當她隻會撒潑打滾？
    她眼光可是一直都很好的。
    不然當年她一個寡婦是怎麽給孩子拉扯大的？
    後來小賈沒了，她又是怎麽守著賈家不散的？
    這裏麵可全都是算計！
    至於平時裏的胡攪蠻纏，隻不過是無傷大雅的釋放天性而已。
    順便還能讓別人不敢輕易招惹賈家，有何不可？
    今天傻柱這事，要是擱在以往，賈張氏肯定隻是看戲，說兩句風涼話，看傻柱的樂子。
    但現在傻柱是自己的小男人了，賈張氏實在不忍心看他繼續拉胯下去，這才忍不住小小發揮一二，指點其中要害。
    然而，傻柱顯然沒聽進去。
    “什麽叫我謝他們？”
    “當初就是他們給我攆回家反省的。”
    “我在家呆了這麽多天，損失了多少工資？”
    “現在一大爺費心費力讓我回去了，我卻要找他們道謝。”
    “我，我這不是……”
    傻柱想說一句“犯賤”，但感覺太難聽，於是改口道：“我還要不要麵子了？”
    看熱鬧的二大媽搖頭道：“傻柱，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樂意了。”
    “軋鋼廠領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大龍那麽好的人，他肯定有幫你在廠領導那裏說好話。”
    “對了，現在大龍也是領導，更會幫你說好話。”
    傻柱張了張嘴，有心反駁，但是想到王大龍還捏著自己的把柄呢，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可他話雖然沒說，心裏想法全都寫在了臉上，是個人都能看明白。
    見傻柱不服氣，三大媽也接話道：“就是傻柱，你別不信，大龍肯定幫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