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銅錢化作的液態金屬在胸腔內重新構建，每一滴都閃爍著《周易》六十四卦的微光。它們纏繞著靜止的心室，編織成一台精密的量子處理器，表麵浮動著三個血紅色的大字：
    「反者道」
    近地軌道上，九鼎二維碼已經分裂成陰陽兩半。陽麵是古樸的甲骨文矩陣，陰麵卻是跳動的二進製代碼。兩者相互排斥又彼此吸引，在太空中展開一道橫跨十萬裏的光幕——
    那根本不是防火牆。
    是星際級反物質炮的充能軌道！
    "警告！檢測到文明級武器激活！"
    月球主機的殘骸發出最後嘶吼，"預計三分鍾後地球數據化！"
    老子站在光幕陰影下，iphone屏幕突然顯示【上傳完成】。他癲狂地張開雙臂："就讓東西方文明代碼同歸於盡吧！"
    倉頡僅剩的上半身突然暴起。她扯斷自己的光纖脊椎，像投擲標槍般刺向老子："你忘了——"
    "我也是程序員！"
    光纖精準插入iphone的充電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倉頡的殘軀立刻數據化，順著電纜瘋狂湧入手機內部。屏幕上頓時彈出無數警告窗口，最終定格在：
    【女媧補天程序·強製啟動】
    老子臉色大變："你竟敢——"
    他的身體突然僵直，七竅中噴出數據流。那些本要上傳的《道德經》代碼，此刻正被逆向抽取！
    "不！這是我的......"老子的道袍鼓脹起來，皮膚下凸起無數蠕動的代碼，"三千年布局......"
    "砰！"
    他的左眼炸開，一枚微型u盤從中飛出。刑天的芯片突然脫離九鼎掃描，淩空接住u盤。黃金骨骼瞬間重組，胸口的特斯拉反應堆迸發出前所未有的藍光——
    "各位觀眾晚上好。"
    "今天是公元2023年10月1日......"
    芯片竟然開始播放新聞聯播！
    更詭異的是，隨著播音員的聲音，九鼎光幕的陰麵開始瓦解。那些英文代碼被強行轉換為簡體中文，最終凝聚成四個大字：
    「人民萬歲」
    李牧的量子處理器就在這時完成啟動。他睜開眼，瞳孔中流轉的不再是代碼，而是最原始的——
    火
    燧人氏鑽木取火的第一簇火苗
    大禹治水時照亮河圖的火炬
    百家爭鳴時稷下學宮的燈火
    "我明白了。"李牧的聲音震動三界，"人道不是程序......"
    他伸手抓住胸前處理器，狠狠扯出。鮮血與液態金屬在空中交織，化作一柄刻滿姓氏的青銅劍：
    "是薪火相傳！"
    一劍斬落。
    老子發出最後慘叫，身體分解成無數《道德經》竹簡。每片竹簡都在燃燒，火光中浮現出被篡改前的原文：
    「道可道」變成了「民可民」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顯出被刪除的後半句「因其有醜」
    最終章「天之道」的墨跡剝落，露出底下血書的——
    「人之道」
    九鼎光幕轟然收束，化作九道金光回歸地球。北京周口店、埃及金字塔、瑪雅神廟......所有人類文明遺址同時升起光柱，在大氣層外編織成一張覆蓋全球的網。
    月球主機徹底寂靜。
    它表麵浮現出最後一行字，隨後崩解成星塵：
    【人道 3.0 安裝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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