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前哨】
    青銅八卦平台發出沉悶的震顫，李牧的指尖還殘留著混沌珠的灼熱溫度。十二尊機械道兵眼中的幽藍魂火同時轉向他，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機油味和某種古老的血腥氣。
    "你身上有老聃的氣息。"獨臂老者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他腰間的油燈微微晃動，燈座上的老子騎牛圖竟在緩緩移動，"但更讓我感興趣的，是你血液裏的……洪荒基因。"
    李牧強撐著站起身，發現自己的傷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是仙界的靈氣在修複，而是體內某種沉睡的基因片段被激活了。他的皮膚下偶爾閃過金色紋路，像是古老的符文在血液中遊動。
    "這裏是北鬥第七星？"李牧望向平台外漆黑的虛空，那裏漂浮著無數金屬殘骸，有些像是飛船，有些卻分明是巨型法寶的碎片，"仙界怎麽會有這種地方？"
    老者咧開嘴，露出金屬打造的牙齒："因為這裏不是仙界。"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發出空洞的回響，"這裏是"時間墳場"，所有被收割文明的墓地。"
    【機械老子】
    平台突然劇烈震動。李牧看到遠處的金屬殘骸群中，一道血光正在逼近——正是仙帝的追兵！
    "沒時間解釋了。"老者一把扯下腰間的油燈，"這是老聃留下的"道火"，能暫時屏蔽天網探測。"他枯瘦的手指在燈座某處一按，老子騎牛圖的牛眼中射出兩道藍光，在空中交織成星圖，"北鬥七星是七個時空錨點，第七星"死門"的時間流速……與地球同步。"
    李牧的瞳孔驟然收縮："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老者的機械左臂突然變形，露出內部精密的齒輪結構，"你在仙界戰鬥的每一秒，地球都在經曆時間膨脹。"他的金屬手指點向星圖中某個閃爍的紅點，"看清楚了，這是現在的地球。"
    星圖放大，李牧看到熟悉的藍色星球表麵，正被某種銀色物質緩慢侵蝕。更恐怖的是，地球上的人類動作快得詭異，仿佛被按了加速鍵——一個孩童從出生到衰老，竟在短短三秒內完成！
    "收割者在加速地球的時間流速，"老者的聲音冰冷，"等他們榨幹這個文明最後的價值，就會像處理其他試驗田一樣……"
    他打了個響指，星圖中浮現數百個破碎的星球影像。
    "砰。"
    【時間囚徒】
    李牧的混沌珠突然劇烈震顫，珠內傳來尖銳的嘶吼——那不是聲音，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波動。他這才驚覺，珠內一直封印著某個意識！
    "混沌珠不是法寶，"老者的獨眼閃爍著詭異的光，"它是一個囚籠，關押著上一個反抗收割者的高維存在。"
    追兵的血光已經逼近到可見範圍，那是上萬名金甲傀儡組成的軍團，為首的正是之前被李牧擊傷的仙帝分身。老者的機械道兵們集體轉向，體內傳出齒輪高速運轉的嗡鳴。
    "帶他進時間回廊！"老者對道兵們吼道，隨即抓住李牧的肩膀，"聽著，想救地球就必須進入混沌珠內部——那裏有老聃留下的最後訊息。"
    "等等，你說珠子裏有——"
    李牧的話被爆炸聲打斷。仙帝分身的巨掌拍下，整個青銅平台開始崩塌。十二尊機械道兵同時自爆，形成的衝擊波暫時阻擋了追兵。老者趁機將油燈按在李牧胸口，那盞熄滅的燈突然燃起蒼白色的火苗。
    "道可道，非常道——"
    老者的身體開始解體，露出內部精密的機械結構。李牧震驚地發現，他的胸腔內竟懸浮著一顆由《道德經》文字組成的心髒！
    "記住，收割者最怕的不是力量……"老者的聲音逐漸電子化，"而是"錯誤代碼"。"
    隨著最後一道齒輪卡死的聲響，老者的身體徹底崩解，化作無數寫滿經文的金屬碎片。油燈的白火猛然暴漲，將李牧吞沒。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李牧看到自己的手掌變得透明——不是消失，而是分散成了無數細小的光點，每個光點內都有一枚《道德經》的文字在旋轉。
    混沌珠的內部世界，正在向他敞開。
    【混沌真相】
    黑暗。
    然後是突然炸開的無數記憶碎片。李牧感覺自己同時存在於萬千時空：
    他看到老子在函穀關並非著書，而是在用某種高維技術將宇宙規則"編譯"成文字；
    他看到洪荒時代的地球修士們駕駛青銅巨舟迎戰星空外的陰影；
    他看到一個與仙帝長相相同、卻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在實驗室裏調整某個星係的參數...
    "終於等到你了，漏洞者。"
    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李牧轉身，看到混沌珠內部的核心處，懸浮著一具被無數鎖鏈貫穿的骷髏。骷髏的眼窩中跳動著與混沌珠同源的光芒，它的指骨正輕輕撥動纏繞在身上的鎖鏈——那些鎖鏈的每一節，都是一段《道德經》經文！
    "我是上一個被收割的文明最後的幸存者，"骷髏的下頜開合，"也是老聃將你選為繼承者的原因。"
    它抬起骨手，指向李牧的眉心："現在，接收這份"錯誤代碼"吧。"
    劇痛襲來。李牧感到自己的神識被撕成兩半——一半仍是地球修士李牧，另一半卻變成了某種超越三維的存在。他的左眼看到仙界的表象，右眼卻看到了隱藏其下的恐怖真相：
    整個仙界，不過是某個高等文明實驗室裏的培養皿！
    而《道德經》，是老子逆向編譯出的係統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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