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雪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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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雪,下得無聲無息。
    李牧躺在病床上,手指微微顫動。
    監測儀上的心電圖已經恢複了穩定的波動,輸液管裏的藥液一滴一滴落下,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清晰。
    三個月昏迷,肌肉萎縮讓他的身體虛弱不堪,可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剛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掙脫出來的人,終於看清了現實。
    他緩緩轉頭,看向床頭櫃。
    那裏放著一支青銅筆,筆尖還殘留著幹涸的墨跡。
    哢噠。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女孩站在門口,手裏捧著一束沾著雪花的白色山茶花。她的長發微微卷曲,睫毛上還掛著未化的雪粒,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匆匆趕來。
    當她的目光和李牧相遇時,手中的花束突然掉落在地。
    "你......"她的聲音發抖,"你醒了?"
    李牧的喉嚨幹澀,可他還是艱難地開口:"林......雪?"
    女孩的瞳孔驟然收縮。
    1)現實與虛構的邊界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女孩——林雪後退了半步,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衣角。她穿著某大學的校徽外套,胸前別著"文學社"的徽章,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大學生。
    可李牧知道不是。
    因為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熟悉的青銅戒指——那是昆侖山巔,他親手為她戴上的"本命法寶"。
    "你不記得了。"李牧的聲音沙啞,卻帶著某種可怕的確定,"《煉氣三千載》,青銅筆,機械佛祖......"
    每說一個詞,林雪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最後,她突然衝上前,一把抓住李牧的手腕——三道符文印記清晰可見。
    "不可能......"她喃喃自語,"那隻是我寫的小說設定......"
    2)互為作者的輪回
    床頭櫃上的青銅筆突然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雪像是被燙到般鬆開手,從包裏掏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翻開扉頁,上麵寫著:
    《修真幻想錄·大綱》
    作者:林雪
    而第一章的標題赫然是:
    【昆侖山巔,少年李牧救下一個垂死的少女】
    李牧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強撐著坐起身,從枕頭下摸出一遝皺巴巴的打印稿——正是《煉氣三千載》的未完成結局。最後一頁的空白處,有人用紅筆寫著一行小字:
    "當你看到這裏時,來找我。——雪落三千"
    "我們被困在了一個循環裏。"李牧輕聲說,"你寫下了我的故事,我創造了你的世界。"
    窗外的雪突然變大,一片雪花穿過半開的窗戶,落在筆記本上。
    那頁紙迅速變得透明,浮現出兩人從未見過的文字:
    【第108次輪回失敗】
    【啟動最終解決方案:讓創作者覺醒】
    3)雪落三千
    林雪突然捂住頭,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大學圖書館裏,她為一個夢中的修真故事查資料;
    深夜的宿舍,她哭著刪掉"林雪之死"的章節;
    直到某天,她在舊書店買到一支奇怪的青銅筆......
    "我想起來了。"她抬起頭,淚水劃過臉頰,"我不是讀者......"
    "你是作者。"李牧接話,同時舉起自己的右手。
    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新鮮的傷口,鮮血滴落在青銅筆上。筆尖突然亮起金光,在空中自動書寫: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這是《道德經》第八十一章的開篇,也是所有版本中唯一缺失的章節。
    林雪顫抖著接過筆,在筆記本的空白頁上續寫:
    "善者不辯,辯者不善。"
    兩人的血混合著墨跡,浸透了紙張。病房的牆壁開始剝落,露出後麵浩瀚的星空。
    "這次,我們一起寫完結局。"
    李牧握住她執筆的手,在最後一行寫下: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青銅筆突然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窗外的暴風雪停了,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床頭那束山茶花上。
    花瓣間,靜靜躺著一枚青銅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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