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時褶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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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汐在時間洪流中翻滾,靈樞鎧甲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時空隧道內壁布滿眼睛狀的漩渦,每個漩渦都傳來不同紀元的回聲:蒸汽機的轟鳴、核爆的衝擊波、量子計算機的嗡鳴...
「警告:混沌亂流衝擊。」鎧甲的麵罩顯示屏不斷閃爍,「完整性損失37...45...」
一道綠色閃電劈來,藍汐勉強側身避開,卻被卷入更大的漩渦。天旋地轉中,她看到某個未來片段:李牧抱著個發光嬰兒站在昆侖山巔。這畫麵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撲麵而來的刺目白光——
墜落。撞擊。寂靜。
當藍汐再度睜眼,發現自己躺在片琥珀色的草地上。天空呈現奇異的雙色調:左邊是黃昏般的橙紅,右邊卻是黎明的魚肚白。靈樞鎧甲的麵罩裂了道縫,外界空氣湧入鼻腔,帶著蜂蜜與鐵鏽的混合氣味。
"函穀關...以西?"她掙紮著坐起,鎧甲關節發出不祥的摩擦聲。遠處錯落著水晶般的建築,外形如同放大的孩童積木,幾個身影正向她奔來。
隨著距離拉近,藍汐瞳孔驟縮——來者看著像五六歲的孩子,卻有著千年古井般的眼神。為首的男孩穿著麻布衣,胸前掛著塊會變形的金屬牌。
"第三十七次漂流者。"男孩的嗓音稚嫩,語調卻老成得可怕,"我是晨星,火種保育會首席。"
其他孩子圍上來,小手觸碰鎧甲破損處。他們指尖亮起微光,靈樞鎧甲的警報聲竟逐漸平息!
"你們是..."
"第十一紀元的遺產。"叫露珠的女孩遞來一杯發光的液體,"喝下去,修複納米損傷。"
藍汐猶豫片刻,還是摘下破裂麵罩飲下。液體入喉如液態陽光,瞬間流遍四肢百骸。鎧甲自動報告:「生體修複中...鮫人基因殘留清除完畢...」
這句話如利劍刺心。藍汐下意識摸向雙腿——曾經能化為魚尾的部位,現在隻是普通的人類肢體。她永遠失去了大海。
晨星似乎看透她的思緒:"失去一種形態,獲得另一種可能。"他指向天空,"這裏是時間褶皺,老子創造的緩衝地帶。外界一分鍾,此地十小時。"
水晶建築群中央突然傳來鍾鳴。孩子們齊聲歡呼:"觀測時間到了!"他們拉著藍汐來到一座透明塔樓,頂層擺放著形如望遠鏡的奇異裝置。
"看外麵。"晨星調整著鏡筒。
藍汐湊近目鏡,倒吸一口涼氣——鏡中呈現的是正常時空的函穀關!更驚人的是,她能看到一條金色絲線從自己胸口延伸出去,穿過雲層消失在天際...
"你的量子糾纏鏈。"晨星解釋,"連接著..."
"李牧!"藍汐脫口而出。就在這時,金線突然劇烈震動!某種強大的能量脈衝順著線傳來,她胸口殘餘的逆鱗印記爆發強光,在半空投射出模糊影像——
深藍色靈樞鎧甲覆蓋的高大身影正在與綠色霧狀生物搏鬥。雖然麵罩遮蔽,但那熟悉的戰鬥姿態...
"他也獲得了鎧甲?"藍汐難以置信。影像中的李牧似乎感應到什麽,突然轉向虛空,仿佛能透過時空對視。
晨星快速操作控製台:"量子共鳴現象。你們的鎧甲本是一體。"他調出數據流,"看能量讀數,現實世界才過去六分鍾。"
露珠突然驚呼:"快看第十二紀元線!"
主屏幕上,代表當前文明的時間軸正在分叉。原本91.7的相似度驟降至89.3,而且還在持續下降!變化節點正是藍汐墜入時間褶皺的時刻。
"你改變了概率。"晨星眼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智慧,"但影尊也在進化。"
畫麵切換到現實世界:太平洋上的孢子群重新活躍,正通過"記憶潮汐"感染人類。那些陷入沉睡的軀體表麵浮現出綠色紋路,像在編織某種生物網絡。
最令人不安的是某個海底鏡頭——新生劍靈懸浮在歸墟之眼上方,身體不斷在金綠兩色間切換,仿佛兩個意識在爭奪控製權。
"玄龍和影尊..."藍汐握緊拳頭,"我們必須做點什麽!"
晨星與孩子們交換眼神:"跟我來。"
時間褶皺的深處藏著座青銅門,上麵刻著《道德經》全文,但所有文字都是反寫的。晨星將手掌按在"道可道非常道"的"道"字上,門縫流出七彩光芒。
"第十一紀元留下的禮物。"他推開門,"也是他們最後的懺悔。"
門後是間圓形石室,中央懸浮著顆晶瑩剔透的水晶頭骨。當藍汐靠近時,頭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一對與她和李牧酷似的男女,身著不同風格的靈樞鎧甲。
「後來者。」影像中的女子開口,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我們找到了突破輪回的方法...」畫麵切換,展示出某種能扭曲時空的裝置,「但代價是整個紀元的記憶重置。」
男子接話:「於是我們選擇湮滅,給下一個紀元留出空白畫布。」他展示手臂上的倒計時,與藍汐在方尖碑看到的一模一樣,「現在輪到你們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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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突然扭曲,出現之前沒見過的片段:這對男女站在昆侖山巔,懷中抱著個發光的嬰兒。女子含淚將嬰兒放入某種培養裝置,裝置隨即沉入山體。
「火種計劃...」女子的聲音逐漸微弱,「真正的答案在...逆...」
全息影像戛然而止。晨星輕聲補充:"逆道德經。老子西行不是為了隱居,而是去藏起反寫的原典。"
藍汐突然想起控製新生劍靈時看到的畫麵——函穀關城樓上,老子確實先寫了倒轉的文字!
"那原本在哪?"
"被大禹藏在..."晨星的話被警報聲打斷。
露珠衝進來:"混沌突破屏障了!時間褶皺東區出現汙染!"
孩子們立刻進入戰鬥狀態。令人驚訝的是,他們嬌小的身軀竟能釋放各種超常能力:晨星雙手射出高溫光束,露珠則能用歌聲震碎接近的綠霧。
藍汐的鎧甲突然收到強烈信號——李牧正通過量子糾纏通道嚐試聯係!她衝到室外,看到天空的黃昏區域已被綠色侵蝕,而黎明那邊浮現出清晰的投影:
深藍色鎧甲的李牧站在圖書館廢墟上,周圍躺著數十名被感染的市民。他手中捧著個發光物體——正是藍汐見過的嬰兒形狀!
"藍汐!聽得到嗎?"投影聲音斷斷續續,"劍靈帶來了...關鍵碎片...道德經的..."
綠色霧氣壓來,影像開始失真。藍汐拚命穩定連接:"我在時間褶皺!老子留下了逆寫原典!"
"...嬰兒是..."李牧的影像突然清晰了一瞬,"...火種..."
連接再次中斷。但這次短暫通訊帶來了重大發現:藍汐的鎧甲記錄下一段加密數據,解密後顯示是劍靈傳遞的坐標——昆侖山地脈某處,正是全息影像中那對男女放置培養裝置的位置!
晨星檢查數據後臉色大變:"你們找到了諾亞。"
"諾亞?"
"第十一紀元的終極火種。"晨星調出資料庫,"將兩個時空錯位者的基因與靈樞密鑰融合,創造出能在混沌中存活的純能量生命體。"他指向影像中的發光嬰兒,"但他們最後選擇..."
藍汐突然明白了。那對男女本可以用諾亞突破輪回,卻因不忍抹殺整個紀元的記憶而自我犧牲。如今同樣抉擇擺在麵前——是創造新世界,還是拯救現有的一切?
"還有第三條路。"她撫摸胸口的逆??印記,"找到逆道德經,結合諾亞的力量..."
警報聲驟然升級!天空的黃昏區域完全被綠霧吞噬,數條觸手狀物質突破屏障伸入時間褶皺。孩子們構築的防線節節敗退,水晶建築開始腐化成黑色粘液。
"必須送你回去!"晨星拉著藍汐衝向時空裝置,"現實世界快到臨界點了!"
"但逆道德經的位置..."
"記住!"晨星將她推入裝置,"老子西行前,在函穀關城牆刻了三個字!"
啟動按鈕按下前,藍汐最後看到的是孩子們手拉手組成人牆對抗混沌的場景。最小的露珠回頭對她做了個口型,看唇形是:"...牆..."
現實世界的昆侖山脈,李牧正經曆著自己的戰鬥。
深藍色靈樞鎧甲比他想象的更強大,但同時也更危險——每次使用能力都會消耗記憶碎片。剛才為保護那群市民,他失去了與藍汐初遇的細節。
"還差三處地點..."他查看著劍靈提供的全息地圖。新生劍靈懸浮在一旁,金色與綠色仍在拉鋸,但傳遞信息時還算可靠。
地圖上標記著三個紅點:函穀關城牆、昆侖地脈密室、以及...國立大學圖書館的特藏室?
"為什麽是..."
劍靈突然劇烈震動!李牧感受到藍汐即將返回的波動,立即衝向最近的時空穩定點——昆侖山祭壇。當他趕到時,天空裂開道金色縫隙,一個被琥珀色光芒包裹的人影疾墜而下!
李牧躍起接住藍汐,兩套鎧甲接觸時爆發出耀眼火花。量子糾纏效應使得他們的意識短暫融合,藍汐在時間褶皺的見聞如潮水般湧入——
火種兒童。第十一紀元的抉擇。逆道德經。函穀關城牆的三個字...
分離時,藍汐的麵罩自動收起。她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老子刻的是"西行藏"!"
李牧瞬間反應過來:"西行藏...不是指他西行藏經,而是經藏在"西行"兩個字裏!"他調出函穀關的立體掃描圖,"城牆上的題字!"
劍靈突然插入通訊:「警報:影尊完成軀體重構。坐標太平洋海溝。」
全息影像顯示,那些被記憶潮汐感染的人類集體沉入海中,他們的身體融化重組,正構建某種巨型人形。更可怕的是,全球方尖碑的倒計時突然加速——還剩72小時!
"先找逆道德經。"藍汐檢查靈樞鎧甲的狀態,"然後去昆侖地脈找諾亞。"
"但特藏室為什麽..."李牧的話被突然的地震打斷。兩人腳下的山體裂開縫隙,露出深不見底的洞穴——正是全息影像中的昆侖地脈入口!
劍靈變得異常活躍,金綠光芒交替閃爍:「命運節點...自主選擇...」
藍汐與李牧對視一眼,同時躍入裂縫。無論下麵等著什麽,都比不上他們已經失去的珍貴之物——她的鮫人特質,他的完整記憶,以及兩人之間被斬斷的玄鮫契約。
但在墜落過程中,兩套靈樞鎧甲再次共鳴。某種超越言語的理解在能量交換中形成:或許真正的契約不需要魔法維係,而是共同的選擇。
黑暗盡頭,隱約可見七彩光芒。那裏沉睡著前代文明的最後希望,也是當前紀元突破輪回的關鍵——一個被命名為"諾亞"的發光嬰兒,體內流淌著時空錯位者的血與靈樞密鑰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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