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線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清寧宮的內室。
    靈啟身著常服，神色間還殘留著幾分昨夜安歇後的愜意，與蘇婉儀相對而坐。
    蘇婉儀眉眼如畫，身姿婀娜，抬手間，周身靈力流轉，那晶瑩的靈力化作靈動的水袖，輕輕托起茶壺，為靈啟斟上一杯冒著嫋嫋熱氣的好茶。
    靈啟接過茶杯，輕抿一口，馥鬱的茶香瞬間在舌尖散開，他抬眸看向蘇婉儀。
    目光被她絕美的容顏所吸引，多日來朝堂上積攢的陰霾竟也隨之消散了不少。
    一杯靈茶過後，靈啟目光在清寧宮四處打量，這才發現屋內多了幾株靈草，翠綠的葉片上閃爍著晶瑩的靈氣。
    “沒想到皇後竟有閑情逸致種植靈草？”
    靈啟開口問道，看似隨意，可眼底卻藏著審視，這清寧宮一舉一動，他都需心中有數。
    蘇婉儀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容：
    “閑來無事就種來玩玩！”
    靈啟微微皺眉，神色間多了幾分探究：
    “種靈草需靈氣充沛之地，靈氣從何而來？”
    蘇婉儀神色坦然，絲毫沒有被看穿的慌亂，不緊不慢地回應：
    “自然是皇族靈脈……不然哪裏還有靈氣？”
    說罷，她輕輕抬手，指尖觸碰著身旁的靈草，動作輕柔，仿佛在撫摸最珍貴的寶物。
    靈啟聽聞，臉色微沉，聲音也冷了幾分：
    “皇後好大的膽子，皇族靈脈可不單單是靈脈，它更是帝脈所在，你刨我皇族之脈，這讓朕很為難啊！”
    蘇婉儀卻不慌不忙，輕笑一聲：
    “我隻是引了不足萬分之一籠罩這方寸之地，陛下何至於為難？”
    靈啟聽了，緊繃的臉色緩和下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皇後這話說的，萬分之一雖少，可若是人人效仿，這帝脈還能安穩？”
    蘇婉儀笑意未減，輕啟朱唇：
    “陛下放心，臣妾知曉輕重，若真有居心不良之人，臣妾第一個不饒。”
    靈啟哈哈一笑，端起茶杯：
    “罷了罷了，但願如此。不過這靈草看著賞心悅目，皇後有心了。”
    他放下茶杯，話鋒又轉：
    “隻是往後若再有這般事，提前告知朕一聲，莫要讓朕蒙在鼓裏。”
    看似隨意的叮囑，實則暗藏威懾。
    “臣妾明白！”
    蘇婉儀點頭稱是，再次操控靈力，為靈啟斟上幾杯靈茶，熱氣升騰，茶香四溢！
    蘇婉儀抬眸，目光緊緊鎖住靈啟的麵龐，仔細端詳一番後，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
    “陛下，看來您尋得破解死咒的辦法呢，臣妾恭喜陛下！”
    她的語氣輕柔，可其中飽含著關切與好奇。
    靈啟聞言，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情，旋即緩緩搖了搖頭。
    像是有諸多難言之隱，並不願提及此事。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隨後話鋒一轉：
    “婉儀，今日倒想與你聊聊皇後之位的事。如今後宮尚無主理之人，朕思量著立張雪薇為皇後，不知婉儀你覺得如何？”
    他的目光落在蘇婉儀臉上，試圖探尋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蘇婉儀神色微微一變，隨即恢複如常，嘴角依舊掛著溫婉的笑容，可話裏卻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澀：
    “臣妾哪敢有什麽想法呀。她父親乃是八階鎮國大將軍，手握重兵，臣妾家世淺薄閑雲野鶴，可遠遠比不了她！”
    說著，她輕輕垂下眼眸，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畢竟，自己本是皇後，如今卻要麵對讓位之事，心裏可不見得會高興。
    頓了頓，蘇婉儀又抬起頭，目光坦然地看向靈啟，接著說道：
    “不過陛下，那張雪薇剛入宮便封皇後，李貴妃心裏怕是難免有些……”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暗示已然十分明顯。
    後宮之中，妃嬪們的心思向來細膩敏感，這般重大的冊封，難免會掀起波瀾。
    靈啟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篤定的神情，解釋道：
    “她無心權位，隻求安心度日。朕此舉也是為了朝堂安穩，張將軍手握重兵，如今又不遠萬裏遠征古羅，將他女兒立為皇後，能穩固朝堂局勢，於社稷有利。”
    他的語氣平和，可話語間卻透著身為帝王的權衡與謀略。
    在他心中，江山社稷的安穩始終是第一位的，後宮之事，也不過是這盤大棋中的一部分。
    靈啟也察覺到皇後的一絲情緒，隨後也說出了心中一些疑惑：
    “皇後鳳體為何這麽多年沒有絲毫動靜，朕可沒有寵幸於你！”
    皇後一愣，顯然沒想到靈啟會如此直白地拋出這個問題。
    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調侃道：
    “臣妾哪裏知道，也許是陛下百歲之軀不太行，可莫要怪罪臣妾……”
    “朕不行？哈……”
    靈啟聞言，臉色瞬間一沉，竟尷尬得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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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帝王，竟被人說龍體不行，這讓他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他盯著皇後，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玩笑的痕跡，可看到的隻有那似笑非笑、滿含挑釁的神情。
    沉默片刻後，靈啟強壓著鬱悶，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開口道：
    “皇後，你我夫妻多年，何必這般譏諷於朕。朕知道你心中有怨，可朕也有朕的難處。”
    他的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與懇切。
    皇後輕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難處？陛下坐擁後宮佳麗三千，盡享榮華富貴，又有何難處可言？”
    靈啟皺了皺眉，思慮片刻，他認為問題還是出在皇後身上，於是開出條件：
    “皇後……其實你沒必要這樣，你若誕下皇子，朕傳位於他，然後你我二人退位隱居，這有何不好？這麽多年，你難道還恨我嗎？”
    皇後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陛下可莫要給臣妾畫餅，這餅你的那些兒子可吃了不少！您為了打天下拿他們的性命做籌碼，多少個皇子死於戰場！臣妾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淪為您權謀的犧牲品。”
    “沒想到皇後竟如此看朕！”
    靈啟被皇後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所有的言辭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江山社稷，為了靈夢王朝的千秋萬代！”
    靈啟艱難地擠出這句話，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力。
    “江山社稷？”
    皇後嗤笑一聲：
    “在陛下心中，怕是隻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吧！”
    “哼，朕和你說不通……”
    靈啟再也無法忍受，他猛地站起身來，衣袖一揮，桌上的茶杯被掃落在地。
    “哐當”一聲摔得粉碎。他狠狠地瞪了皇後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大步走出了清寧宮。
    身後，皇後望著靈啟離去的背影，眼神複雜的歎了一口氣！
    她內心也很複雜要不要給他生一個兒子，但想想還是算了，她還記掛著修行……
    感情和孩子隻不過是她修行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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