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暗夜驚雷·奇襲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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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帳內的炭火劈啪作響,林風的玄鐵劍還插在雪地上,劍刃凝著一層薄霜。
他垂眸盯著掌心那枚幽藍玉牌,灼燒感順著經脈往上竄,像有無數細針在紮。
敵國戰神的話還在耳邊盤旋——"那玉牌,才是真正的開始",可楚瑤說他們燒了三個糧倉,按理說敵軍該亂了陣腳,怎麽殘部還能重新列陣?
"林帥!"聯盟忠義將領程烈掀簾進來,甲胄上的冰碴子簌簌落了滿地,"末將剛查過,死士統領帶了八百死士壓陣,那些人眼睛都紅了,像要把咱們生吞了。"
林風抬頭,程烈的護心鏡上還沾著血,不知是敵是己。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乾坤訣》在體內流轉,把灼痛壓下幾分:"程將軍,去把李堂主和蘇姑娘叫來。"
"是!"程烈轉身要走,又頓住,"林帥...您手在抖?"
林風這才發現自己攥玉牌的手指泛著青白,他迅速鬆開手,玉牌"當"地掉在案上:"去罷。"
帳外的北風裹著血腥味灌進來,蘇婉兒的銀槍先挑開帳簾。
她肩頸的傷用布草草纏著,血已經洇透了,見林風盯著她的傷口,立刻梗著脖子:"我這是被樹枝刮的,不打緊。"
"坐下。"林風指了指火盆邊的木凳,又對剛掀簾進來的江湖正義領袖李墨白道,"李堂主,勞煩把藥箱遞過來。"
李墨白摸出個檀木藥箱擱在案上,目光掃過玉牌時頓了頓:"這玉牌的符文...有點像北戎的血祭文。"
林風的手指在案上輕叩,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蘇姑娘,我要你帶百人敢死隊夜襲敵軍調度台。"
蘇婉兒的眼睛立刻亮了:"好!
要帶什麽家夥?
火油?
短刃?
我那三千騎兵裏挑百個最狠的——"
"不是騎兵。"林風打斷她,"密林裏馬跑不起來,帶輕甲,配鉤索。
調度台在狼頭山坳,兩側是懸崖,隻有一條小路能進。"他展開地圖,指尖點在山坳位置,"你得從東邊懸崖翻過去,我讓柳姑娘給你留了迷霧丹,遇巡邏隊就撒。"
蘇婉兒湊過去看地圖,發梢掃過林風手背:"那調度台一毀,敵軍信號旗就亂了,咱們正麵就能——"
"不止。"林風從懷裏摸出個紙團,展開是《乾坤訣》的簡化口訣,"這是我新悟的,你記熟了。
若遇到硬茬,按這口訣運氣,能短時間提三成力。"
蘇婉兒接過紙團,指腹蹭過他掌心的薄繭:"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囉嗦?"可她的耳尖紅了,在火光裏像片楓葉。
帳外突然傳來鴿哨聲,柳如煙掀簾的動作比平時急了些,鬢邊的珍珠簪子歪向一邊:"林帥,剛截了敵軍密令——敵國戰神要啟"血魂陣",召喚古英靈附體。"她遞過一張染了朱砂的紙,"我查了典籍,這陣需要活祭百人,祭壇在狼頭山西側。"
林風的瞳孔驟然收縮:"那玉牌..."
"是陣眼。"柳如煙的指尖掐進掌心,"楚瑤公主傳來消息,玉牌裏藏著戰陣圖譜。
若讓他們完成融合,戰神的戰力至少翻一倍。"
帳內的空氣陡然凝結。
李墨白一拍桌子:"奶奶的,老子帶江湖兄弟去砸了祭壇!"
"不。"林風按住他的手背,"柳姑娘去。
你精通易容,祭壇守衛認得你,反而麻煩。"他轉向蘇婉兒,"你那邊加快,調度台一毀立刻發信號。
程將軍,正麵我來引,你帶弓弩手埋伏在西邊鬆林,等敵軍進了伏圈就射。"
蘇婉兒把紙團塞進衣襟:"我天亮前準把調度台燒了。"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衝林風笑,"要是我回不來——"
"你會回來。"林風的聲音沉得像鐵,"我在中軍帳等你喝慶功酒。"
蘇婉兒的腳步頓了頓,銀槍在地上戳出個雪坑,掀簾時帶起的風把燭火吹得搖晃,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像一杆刺破黑夜的槍。
柳如煙整理著袖中密信,珍珠簪子被她重新別好:"林帥,我這就去祭壇。"她的指尖在玉牌上輕輕一按,"若遇到阻礙..."
"我讓楚瑤調了二十精騎在半路接應。"林風從案下摸出個瓷瓶拋給她,"迷香,關鍵時用。"
柳如煙接住瓷瓶,裙角掃過玉牌,幽藍光芒在她眼底晃了晃,轉身時帶起一陣茉莉香,轉瞬便消失在夜色裏。
李墨白搓了搓手:"林帥,末將這就去布置劍陣。
那幫死士不是狠嗎?
老子用"七星落"給他們剃個頭!"
"等程將軍的信號。"林風拍了拍他肩膀,"別搶戲。"
程烈已經穿戴好甲胄,腰間的佩刀擦得鋥亮:"林帥,末將這就去鬆林。"他走到帳口又回頭,"您...多穿件皮襖,夜裏冷。"
林風笑了笑,等帳內隻剩自己,才扯過案上的皮氅披上。
玉牌還在案上泛著幽藍,他撿起來塞進懷裏,灼燒感又湧上來,這次他沒躲。
正麵戰場的喊殺聲漸起,林風翻身上馬,玄鐵劍在腰間嗡鳴。
他望著敵軍陣中獵獵作響的狼頭旗,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佯裝敗退的戲碼,該開場了。
"退!"他抽出玄鐵劍指向後方,"退三十步!"
前排的士兵立刻向後撤,馬蹄揚起的雪沫子撲在臉上生疼。
敵軍的戰鼓敲得更急了,死士統領的黑披風在陣前翻卷,像隻擇人而噬的烏鴉。
"再退!"林風的聲音混著風聲傳開,玄鐵劍在頭頂劃出半輪銀月,"撤到鬆林邊!"
敵軍的前鋒已經衝過冰湖,馬蹄踏碎的冰碴子濺起老高。
林風回頭看了眼鬆林方向,程烈的旗幟正若隱若現——很好,半數敵軍已經進了伏圈。
"停!"他猛地勒住馬,玄鐵劍重重劈在地上,"列盾陣!"
盾牌相撞的脆響裏,林風摸出腰間的信號箭,火折子"滋"地竄起火星。
他望著夜空,突然想起蘇婉兒臨走時的笑,耳尖的紅,還有《乾坤訣》口訣被她塞進衣襟時的溫度。
信號箭"咻"地衝上天空,炸成一團赤金火花。
鬆林裏頓時響起密如驟雨的箭鳴,程烈的弓弩手居高臨下,羽箭像蝗蟲般撲向敵陣。
李墨白的"七星落"緊隨其後,七道劍光劃破夜幕,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死士統領的黑披風被箭射穿,他狂吼著揮刀劈落兩支箭,可身後的死士已經倒下一片。
敵國戰神被親兵架著往後撤,他的目光掃過林風,突然露出個癲狂的笑:"來不及了!
血魂陣...要成了!"
林風的心髒猛地一縮,他拍馬衝向中軍帳,懷裏的玉牌燙得幾乎要穿透鎧甲。
楚瑤的信鴿該到了——
"林帥!"傳令兵策馬而來,手中的信筒還沾著血,"公主傳來圖譜,血魂陣的破綻在祭壇主柱!"
林風撕開信箋,燭火下的圖譜紋路突然與玉牌上的符文重疊。
他勒住馬,玄鐵劍在雪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
東邊的山坳方向,一點火光驟然亮起——是蘇婉兒的信號!
"傳令下去!"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總攻提前,三路齊進!"
夜色更深了,林風凝視著手中的地圖,狼頭山坳、祭壇、敵軍主營的位置在他眼底清晰如晝。
帳外的號角聲此起彼伏,他摸了摸腰間的玄鐵劍,劍身的震顫透過掌心傳來,像在應和他的心跳。
"今晚,就是他們的末日。"
黎明前的黑暗裏,聯盟大軍的火把從五個方向亮起,像五條火龍蜿蜒著向敵軍主營逼近。
風卷著雪粒打在戰旗上,"林"字旗的流蘇在夜色裏翻卷,仿佛已經看見了即將到來的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