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個個弄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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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辰能看見陳矩,陳矩自然也能看見唐辰,聽到同行玩伴的話,下意識地便要否認:
    “他有個屁的錢…鬼…鬼啊…”
    隻是話到一半,忽然意識到早上出門時,那人分明已經死了,可現在大街上站著的又是誰?
    驚慌失措下,失聲尖叫,叫聲中都有些叉音。
    “大過年的瞎叫什麽,喂,那個誰,你過來。”
    一名錦衣華裘,頭戴碩大火紅簪花的少年郎,抬手給了陳矩一巴掌,轉而衝唐辰招手喊道。
    陳矩臉色煞白,一個勁的給簪花少年郎使眼色。
    可簪花少年郎不搭理他,“怎麽?你是不想還賭債?還是怕你那侍郎爹知道?”
    “不是,是,他…”陳矩結結巴巴想要說些話,隻是眼角餘光陡然瞥見唐辰腳下的影子,心裏一定,“有影子,不是鬼?”
    “瞎說什麽鬼啊,鬼的?那不就是一個大活人嗎?”簪花少年郎的話,引得一眾紈絝公子大笑不止。
    陳矩胖臉上一會紅一會白,心下略一思忖,便得出一個妾生子膽大包天跟那個養豬的老柴頭合夥蒙騙他,頓時火冒三丈,厲聲吩咐身旁的小廝道:
    “瑪德,敢詐死嚇唬本少爺,蕭二,去把那小子的腿打斷,給我扔回豬圈去。”
    在最外圈的一名小廝,應了一聲,招呼兩個人,向唐辰走去。
    長期的營養不良,原身身體太弱,雖然在麵攤前吃了兩碗麵條有了幾分力氣,但長久的虛弱,讓唐辰不想現在便跟他們起衝突。
    見那幫狗腿子抽出捎棍,氣勢洶洶向他走來,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轉頭就跑。
    那些原本跟著他的錦衣漢子,見他突然扭頭,也跟著一動。
    隻是沒等他們動起來,那個紙襖少年突然加速,跑到一名距離他最近的大漢身旁,道:
    “我有你們主人要的東西,快帶我,走。”
    那大漢被說的一愣,下意識地便帶著唐辰向一品樓走,隻是走了沒幾步,他才反應過來,上麵吩咐下來的事,隻是調查清楚捉刀代筆之人的身份,沒說要什麽東西。
    突然被紙襖少年繞進來了,反應過來同時,當即駐足停步,可他反應還是晚了,在他突然停下時,人也被幾名小廝手持棍棒圍住。
    “你是誰?這是禮部侍郎陳大人府中家事,沒你什麽事,一邊待著去。”
    蕭二作為陳矩身邊忠實狗腿子,自然認得身為庶子的唐辰,隻是這位不被老爺看重的三公子,在府裏地位還不如他們這些家生子。
    早上出門跟二少爺狩獵時,還聽說他已經凍死了,正是大年初一見了死人,害的二少爺根本沒狩獵到一隻兔子。
    令與眾少爺們打賭的二少爺,輸了十多兩賭注,害的他們這些大冬天跟著少爺出去狩獵的小廝,一分賞銀也沒得到。
    沒曾想,這剛回城便又見到死而複生的妾生子。
    這種被人戲耍的感覺,別說二少爺惱怒,便是他們也很氣憤。
    隻是唐辰身邊出現的大漢,錦衣勁裝,孔武有力,京城天子腳下,如此打扮的不是軍中力卒,便是官宦人家中護院,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一個隨身小廝惹的起的。
    見蕭二躊躇不前,陳矩怒喝一聲,倒提著一根捎棍,衝將過來:
    “都愣著幹嘛?給我揍他,出了事我擔著。”
    “臥槽,這是有殺父之仇嗎?”
    紈絝公子堆裏有些人看不太懂章程,見陳二少氣勢洶洶,頗有大戰一場架勢,不由出聲問道。
    那個簪花少年郎則是笑了笑道:
    “他們是一個父親,隻不過另一個是妾生子而已。”
    “哦?陳侍郎家有三個兒子?我怎麽沒聽我爹提過?”
    “哈,要不是隆王殿下今天說破,我也不知道,這位陳侍郎隱藏的夠深呢。”
    “嗬,這可是一劑猛藥,要是那些言官知道,這位清流名臣如此苛待庶子,還不得大參特參?”
    簪花少年郎,也就是他們口中的隆王,笑著說道:
    “有蕭次輔在,也沒人參的了他。不過這都是他們陳家自己的事,我們看戲就好。”
    “對,對,且看陳二如何揍陳三。”
    “說真的,看陳矩這般,我都想揍我們家那幾個庶子一頓了。”
    “哈哈,你敢揍,你爹可會把你吊起來打。”
    隆王笑了笑,衝著場中的錦衣大漢喊道:
    “韓五,你不跟著我三弟,跑人家圈子裏做什麽?過來!”
    錦衣大漢聽到有人喊他名字,忙跳出包圍圈,衝著隆王拱手作揖見禮。
    “見過二少爺。”
    市井之中,周圍雖然都是知根知底的官宦子弟,但韓五還是依著規矩沒喊破隆王身份。
    “近前來答話。”隻有一名陰柔的聲音尖著嗓子,呼喊道。
    “是!”韓五快步走到少年郎跟前,大禮參拜後,向隆王匯報道,“三少爺剛跟他做了一筆買賣,少爺吩咐我等探知他的身份,不曾想在此遇見了二少爺。”
    “哦,我那三弟會跟這個庶子做買賣?做的什麽買賣?”隆王饒有興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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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買了一首詩,具體的屬下也不知。”韓五實話實說道。
    “買詩?”隆王驚疑一聲。
    他們這邊還未匯報出一個子醜寅卯,陳家那裏已經出現變化。
    見錦衣大漢被那位簪花隆王叫走,陳矩雖不知唐辰怎麽跟福王身邊護衛攪和到了一起,但有隆王鎮場,他也沒什麽好怕的,膽氣陡然變壯,手提捎棍向唐辰步步緊逼而來:
    “好,你個妾生的小雜種,敢詐死騙本少爺。
    害的本少爺一天都不順,大過年的你給我找不痛快,那爺們兒也給你找不痛快。
    來人呢,給我打,不是想死嗎?
    就照死裏給我打,出了事本少爺負責。”
    “是!”蕭二等小廝齊聲應和,舉著棍子便衝了上來。
    本想借東風,躲過一劫的唐辰,眼看著尾隨他的大漢被一名簪花少年郎叫走,心下一沉。
    活動了一下凍的有些發僵的手腳,他小時候也學過幾年拳腳,隻是後來幹了銷售,光靠嘴吃飯了,拳腳也就撂下了。
    隻是沒想到會有穿越這麽一天,更沒想到穿越過來第一天就遭遇拳腳之難。
    “希望,這副身體等會兒,受傷受的輕點。”
    他也不跟腦滿肥腸的陳矩廢話,見蕭二攻來,身體迅速向後撤,直到後背抵到磚牆才停下。
    這在其他人眼中,像個被逼入絕路的小老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殊死一搏。
    “看你哪裏跑。”蕭二為了在主子麵前表現,奮力大喝一聲,舉起棍棒,罩著唐辰當頭打了過來。
    力劈華山,勢大力沉。
    然而,棍棒還沒落下,一團白影直奔麵目,蕭二尚未看清是什麽東西,臉上一痛,挨了一擊。
    不過砸過來的東西,太過鬆散,砸在他臉上,便崩散飛濺開來。
    摸了一把殘留在臉上的碎屑,這才知道砸過來的是雪球。
    被砸的鼻子有些發酸,但沒有大礙。
    與此同時,其他兩名小廝也挨了不同程度的偷襲。
    那個紙襖少年利用出人意料的雪球偷襲,爭取了短暫喘息空間。
    “敢用雪砸我,你當爺們擱這兒跟你打雪仗呢?弟兄們給我揍他。”
    蕭二不管這些,厲喝出聲,再度舉棍衝將上去。
    隻是他這話剛喊出去,突聽身後有人大喊一聲,“蕭二哥,小心!”
    他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眼前突然閃現一個黑影,不及看清楚是誰,便感覺那人躋身到他眼前。
    受驚下,下意識地向後仰身,可還沒等他作出動作,手裏的捎棍,便被對方一把握住。
    一個不察,被其趁勢奪去。
    黑影動作不停歇,側身順滑,毫無遲滯地轉到了他的身後。
    他待要順勢轉身看清身後之人時,膝窩處突然受大力蹬踹,雙膝不受控地猛地曲彎,跪到地上。
    即便隔著厚厚積雪,冰冷的地麵依舊隔得他雙膝生疼。
    “啊!”
    痛呼聲尚在喉嚨中,一股大力忽地抵在後背,捎棍被那人硬拉著向後扯,一下子卡在他的咽喉處。
    痛呼聲隻能變成“咳咳”的悶聲。
    蕭二登時大感呼吸憋悶,雙手慌忙想要扒開捎棍,可那人全力施為下,力氣也不小。
    他稍微觸碰到對方的幹癟的枯手,呼吸即刻便停滯,大腦一片空白,令他再無力反抗。
    “都別過來,不然我勒死他!”
    唐辰怒喝一聲,喝退另外兩個想要趁機偷襲的小廝。
    “你們不敢弄死我,我怎麽也是侍郎大人的三兒子,你們打死我,不僅陳矩護不住你們,侍郎大人也護不住你們的,以仆殺主,順天府會將你們砍了,你們家屬也會發配充軍。”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緩了一口氣,凶厲地瞪著兩人道:
    “但,我會一個個弄死你們。”
    最後一句話,他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仿佛帶著濃重血腥味道。
    被他箍住脖頸的蕭二隻能發出咯咯憋悶聲,臉色更是迅速變得青紫。
    隻是他這話剛說完,兩個小廝沒什麽動作,那陳矩怪叫一聲,奪過一名小廝的棍棒,朝著他的腦袋便砸了過來。
    即便唐辰看見這陳二胖的動作,也沒想到他敢如此毫無保留地不留手。
    一時沒動作,棍棒便猛地敲在他的腦袋上,發出嘭的一聲脆響。
    一下子天忽然又黑了,唐辰隻覺剛剛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力氣,在這一下悶棍後,全都忽又消失不見。
    天旋地轉,孱弱的身體軟綿綿倒下去,控製捎棍的雙手,不自覺便鬆了開來。
    被勒的幾乎要斷氣的蕭二,瞅準機會,瞬間掙脫他的束縛,跳將起來,大口喘了一口氣後,又趴到一邊,不停咳嗽起來。
    唐辰隻來得及聽到陳二胖那囂張又跋扈的話,“尼瑪,廢話真多,他們不敢動你,本少爺打你天經地義。”
    之後,棍棒加身,即便拚著最後意識護住腦袋,還是在連番劈打下,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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