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神色認真地道：“前兩年有很多，大皇兄位置定下後，便少了很多。
    我希望你不是那種投機之人，不然咱倆連朋友都沒得做。”
    “感謝殿下拿我當朋友。”唐辰拱手作了個揖，笑了笑道，“別那麽認真，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九五之尊。
    別人看的是龍椅的金碧輝煌，可在我看來那是坐在屍山血海上，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殿下沒有奪位的心，我也沒有出將入相的能耐，我所想的不過是開一家小店，掙點小錢，平日邀三五好友，於門前一坐，吃茶品酒，豈不快哉。”
    “你真這麽想的？”福王不確信地反問道。
    唐辰張開雙臂，以示自己的坦誠，“怎麽不像嗎？”
    福王很是認真地搖了搖頭，“你有詩才，又擅經營之道，父皇說，以你的能力假以時日，不說做個閣老，便是任一任財相都不在話下，怎會甘願做那商賈之事？”
    “哦，聖上如此評價在下的？”
    唐辰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這位殿下總說魏忠賢愛打他小報告，可他自己呢，也常常把身邊的趣事講給當今聖上聽。
    尤其是被禁足的這三天，那幾乎是天天往宮裏跑啊，還美其名曰給生母鄭貴妃請安呢，其實就是去給當今皇帝，也就是明良帝匯報斂財計劃。
    也許是明良帝太疼愛自己這個兒子了，愣是沒瞧出這斂財計劃裏有啥風險，又或者是人家身為九五之尊，根本就不在乎那點風險。
    這不，他在否決了土地開發政策後，就沒再阻攔這次的斂財大計啦。
    “當然，父皇還說讓你守孝期滿後，參加三年後的掄才大典呢，若考中，他最低也要給你點個探花郎。”隻要不涉及奪位的事，福王又變成口無遮攔的的笑彌勒。
    “哈哈，那我先謝過聖上和殿下了。”唐辰笑笑，沒將這半開玩笑的話當回事。
    科舉，別說以他的學識看不看得懂八股文，便是依靠著原身的記憶，勉強看得懂，他也寫不出來，就連怎麽破題都不會，更不要說還要引經據典寫出新意了。
    “其實，相比殿下的驚訝，我倒是很好奇，殿下身為皇子，為何對大位如此避如蛇蠍？據我所知，隆王殿下即便是大位定後，也一直拉攏諸位大臣的子嗣，意圖再爭一爭的。”
    福王沉吟一番，道：
    “其實也沒什麽，我跟以前那些勸進的人都說過。
    我不想讓父皇傷心。
    父皇隻有我們這幾個兒子，兩位弟弟還小，成年的就我們三個。
    別人我管不著，但我知道自古以來，奪位沒有不死人的，就像你說的龍椅下麵是屍山血海。
    你也知道我大鄭王朝的皇位原來是在武宗那一支的，隻是他們彼此爭鬥，互相奪位，才造成武宗崩殂後，後繼無人。
    這才有了父皇以小宗代替大宗機會，正因如此，父皇從小一直教導我們，兄弟之間要和睦，大位隻能是大皇兄的，也隻能是他的，至於你說的二哥蠢蠢欲動，那都是表演給外人看的。
    如果不這樣做，便會有很多人無所適從，那樣會生更多的麻煩事。
    其實我們兄弟幾個之間，沒有半點隔閡。”
    唐辰聽的目瞪口呆，他想過很多種理由，譬如福王胸無大誌，亦或者勢力不計等等，才使得身為皇子的他，沒有了奪位的心。
    怎麽也沒想到，明良帝父子兄弟之間，都是在做戲給外麵這些大臣看的。
    仔細想想也是，很多人不安分，總想著成為從龍之臣，想著靠推舉他人上位，謀奪驚天富貴，這些人你如果不給他們一個縫隙容身，很可能會隱藏在暗處，給你搞破壞，搞的你什麽事也做不成。
    倒不如樹立起一個旗子，將他們全數趕到那個旗子之下，有那個旗子看著，也生不出大亂來。
    相比於明良帝父子的算計，他這點斂財小手段才真的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陛下真乃千古明君。”唐辰想明白一切後，脫口而出一句後世電視劇中爛大街的台詞。
    福王小眼睛一亮，不由喜道：“哎，這詞不錯，回頭我給父皇說去，父皇一高興說不定會賞兩個大金餅給我。”
    “殿下，還是說說牙行的事吧。”唐辰沉吟了一下，見這個小胖子又要拉下臉來，不再扯皮，迅速整理了一下詞匯，說道：
    “殿下你當我是爛好心也好，還是想借機邀名也罷，我個人覺得將人當牲口買賣，本身便是一件相當不仁德的事。
    而且買賣這些人的還本該應是保護他們的大鄭朝廷，這多少會留人話柄，即便如今朝野無人說，但將來史書上也會留下一筆。”
    福王小眼睛眨了眨，道：“那店武宗前就一直在做牙口生意，而且監管著京城牙口行照帖的發放事宜，停了它好辦，可停了它之後呢？做什麽？那些太監除了會翻騰牙口外，根本不會其他的事。”
    唐辰胸有成竹道：“政商分離，涉及牙口行照帖發放事獨立出來，專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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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門店，改做房產買賣租賃的牙行事。”
    “房產買賣租賃？之前我就說過那東西來錢太慢，而且他們那些人也不會！”福王胖臉凝了一下，像個大包子起了折。
    “殿下信的過在下嗎？”唐辰目光炯炯地反問一句。
    福王不假思索回道：“信啊，你一個點子便讓我一分錢不花，就得了千兩紋銀，如何不信！”
    唐辰難的鄭重其事地拱手躬身道：“那請福王將那所官店交給在下經營，三個月後，若不盈利，我賠殿下這三個月的損失，而且日後再做牙口生意，在下不再過問。”
    福王肥碩指頭摸索著雙下巴的肉，“三個月，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現在那個牙口也不掙錢，就是那些做事的太監怎麽安排？”
    “我來，安排。”唐辰直接應承下來。
    “哦？你有法子？”福王小眼睛亮了亮。
    唐辰道：“請殿下請好！殿下救我一命，我怎麽也要回報才對。”
    福王擺擺手，“唉，你幫我掙這麽多錢，就是報答了，其他的都是小事。如果父皇知道我讓你經營商賈事，他肯定又得罵我，有機會還是走仕途正道考科舉才對。”
    唐辰玩笑道：“殿下說的是，現在不是在孝期嘛，三年賦閑，別人可以坐吃山空，在下可沒那個資本，就先幫殿下掙點老婆本。”
    “掙點老婆本？嘿嘿，嗬嗬，哈哈，這個詞好，對，我這就是掙老婆本。”福王嬉笑地胖臉又沒了眼睛，一攬唐辰肩膀，神秘兮兮地道，“你還不知道吧，父皇為我定的王妃是一名禁衛軍總旗的女兒，聽說是個文武雙全的美人，可惜我還沒見過，有機會帶你去見見。”
    帶著他去見未來福王妃，唐辰怎麽聽怎麽不靠譜。
    再說他一個外臣見王妃，真的好嘛？
    不過看福王那沒心沒肺的樣子，似乎對此不太在乎。
    這位大事不糊塗，小事不拘泥的小王爺，有著逍遙世間的人生觀。
    萬事不費心，逍遙自在，也是福氣。
    唐辰笑了笑沒接話，現在他的身體好了許多，雖然還需要時間慢慢調理，不過已經不影響他活動。
    現階段首要目標便是先掙錢，掙了錢買房置地，帶老柴頭搬過去住，畢竟老是住在福王別院裏，終究不如自己家舒服。
    至於在這個世界開創什麽偉業，什麽爭權奪利，他也沒有興趣，有這樣一位樂的逍遙王爺罩著，隻要不是眼瞎的，便沒人會來找他的不痛快。
    笑過一陣，福王也覺得將自己未出閣的王妃帶給臣子看，不那麽體麵，便轉移話題道：
    “你需要怎麽做？要不要我派人帶你去接手牙行？”
    唐辰抿了一口茶，“不用，趁著年節門店未開，我先給他們培訓一下吧，另外這兩天拉投資出色的幾位也要培訓一下，以便更好的為福王殿下掙老婆本。”
    “培訓？”這個新名詞讓福王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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