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氣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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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人,你說這湯清遠是不是瘋了?”
    “誰知道呢?估計想出名想瘋了吧,畢竟這麽多年一直在地方上打轉轉,心裏有氣也說不定。”
    “哼,豎子不足與謀!”
    “我哪裏說錯了?來來來,你郭大人家學淵源,給我說說,我洗耳恭聽。”
    “君有過,臣當諫;相有錯,職當免;子不教,父之過。
    湯主事一日三參,參君,參宰,參尚書,有理有據,有憑有依,何罪之有?
    如此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蓋當是我等同僚之楷模,豈是你這等小人可以詆毀的。”
    “郭羅鍋,你罵誰小人呢?我打死你…”
    “怕你咋滴?早就想揍你了。”
    “唉,唉,兩位大人,兩位大人都是詩書傳家之士,怎麽能像市井丘八那般動粗?
    唉,別咬耳朵,別咬耳朵啊!”
    “王雲,你個王八蛋,你以為就你會咬耳朵,我咬死你。”
    “啊——”
    宮門門口,兩名紅袍官員,還沒走出宮門,便打了起來,場麵頓時亂作一團,出行的道路頓時擁堵。
    驚呼聲,慘叫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叫好聲,一時間甚囂塵上,令冷清許久的皇宮變得空前熱鬧。
    隻是這麽多官員擁擠在宮門,進出不得,立刻引來監察禦史的糾緝。
    一隊禁衛軍在禦史和當值將軍的帶領下,迅速衝出,將兩名打鬥的官員拿下,押往都察院待罰。
    通向宮外長安街的道路重新通暢,隻是陳適梅陳大人的心不通暢。
    原因無它,他今天被特參了。
    特別參劾,一旦查實,丟官罷職,那是最輕的處罰。
    關鍵是他的罪名不用查,也知道那是真的。
    湯顯祖將唐辰上躥下跳,試圖用孫山案件扳倒徐閣老的事,直接在朝堂上挑明了,而且還將唐辰這個行為,歸咎為陳適梅這個當爹的挑唆的。
    “子不教,父之過。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拿聖人的話當大帽子壓下來,他陳適梅就是再有十個有能耐的老丈人頂著,也受不住啊!
    關鍵是今天湯顯祖跟吃錯藥了似的,先是參君,將明良帝罵成了千古第一昏君,隻會以術禦下,不思治國,氣的明良帝全程黑臉。
    再是參相,將內閣首輔徐時行比作了可廢立君王的伊霍,比給當初攝相按的罪名都大。
    還說他是大鄭王朝麵北的實際君王,就連皇家之事,都要聽他的。
    無論京官還是地方官,不先麵君,要先拜相,否則無法上任,亦或者上任後考評極低,經年不得升遷。
    還參他構陷同僚,孫山查了一年了,除了江寧巡撫和吳縣知縣的兩封彈劾奏述外,愣是一點證據都沒找到。
    倒是現在禁衛軍滿城抓私刻官印的,有人供述出刻過蘇丘知府官印,引得眾朝官嘩然。
    徐閣老當時就坐不住了,一把年紀跪在金鑾殿的青石板地上,痛哭流涕,乞骸骨。
    最後參他陳適梅這個新任禮部尚書,教子不嚴,縱子惑亂朝綱,實乃天下第一混賬,怎可讓他這樣的人作大鄭的道德楷模。
    隻是在前麵兩本參劾麵前,他這個特參,倒像是市井買菜後的添頭,顯得有點小題大做,虎頭蛇尾了。
    可當了近二十年京官的陳適梅便是再糊塗,也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殺招,湯清遠真正要殺的人是他。
    他這個當年好友,參君參相,將自己參進了詔獄,但那兩位被參劾者,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不會拿他怎麽樣的。
    可他們於公於私都會派出專人查自己的,以彰顯朝廷的威嚴和公允。
    “湯顯祖,湯清遠,我招你惹你了,要這麽置我於死地?”
    陳適梅苦著臉走在出宮的路上,周圍三米之內沒有任何一名官員,這在往日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最後還是他大兒子陳規快步跟了上來。
    “父親。”
    陳適梅悶悶應了一聲,他現在一點也沒有跟別人說話的心情。
    “父親,辭官吧!”
    陳規語出驚人,嚇的陳適梅猛地站住。
    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這個引以為傲的大兒子,父子兩進士,同朝為官,何等榮耀何等風光,怎麽轉眼就要辭官了?
    陳適梅眼神猶疑,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至於,不至於,等下我去找你外祖商談一下,而且昨日幸好沒聽你的,我已經將那逆子逐出家門,並且寫信告訴了徐閣老,這事兒還有緩,還有緩。”
    念念叨叨中,他似乎真想到了什麽扭轉乾坤的法子,昂首闊步向宮門外走去。
    有事蕭閣老,無事蕭嶽父。
    有泰山老大人在,他陳尚書便是舟行萬裏,風浪再大,依舊可釣大魚。
    苦熬苦等二十年才當上的尚書,怎能就這麽輕易舍去呢?
    “決不!”陳適梅大人正了正自己的官帽,背影甚是挺拔。
    陳規驚詫的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他從未想過自己父親竟然會是一個官迷。
    而且還是看不清形勢的糊塗官,如今是說一句將庶子逐出家門,就能解決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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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被參劾了,相也被參劾了,徐閣老都在乞骸骨,尚書竟然覺得憑借一紙文書可以平安無事?
    如此棧戀不去,才是滅門大禍啊。
    如果不是親爹,陳規真想撬開陳適梅的腦子,看看裏麵除了四書之外是否全是豆腐腦。
    不等他找到機會行動,忽聽宮門外一聲大喝:
    “請禮部尚書陳適梅大人前來查收,有人給你送兒子來了。”
    大喊之聲,連喊三遍,如同朝鍾般清晰嘹亮,瞬間傳遍宮門內外。
    許多出宮的官員都被這一聲大喊吸引到,紛紛加快腳步向外走,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陳規也是加緊步伐,追上自己的父親,父子倆都是黑臉,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肯定不是好事。
    送兒子?陳家三子,剛開逐出去一個,那裏還需要別人送兒子。
    出了宮門,父子倆便看到裏三圈外三圈圍觀的眾官員,在那兒竊竊私語的議論不休。
    “這小胖子是陳大人的兒子?”
    “是今天早朝上,湯清遠彈劾的那個嗎?”
    “不是,這是陳家次子,是個走狗遛鳥的紈絝。彈劾的那個聽說是個庶子。”
    “要不是今天的特參,還不知道陳大人有三個兒子呢?”
    “誰說不是,能將一個兒子藏這麽多年,陳尚書也真是有本事。”
    “別瞎說,小心禍從口出,他怎麽被人綁到這裏了?還全扒光了。”
    “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還有血,這是被人堵在胡同裏打了一頓?下手夠狠的啊,揍的不輕。”
    “他嘴裏還咬著一塊布,上麵好像有字,拿下來看看。”
    “別亂動,你知道什麽人放的嗎?”
    “來,讓讓讓,麻煩讓讓,陳尚書來了…”
    呼啦一下子,人群自動讓開一條供一人通行的通道。
    人群外,陳適梅目眥欲裂地望著人圈中的小胖子,胸口劇烈起伏,嘴角抽搐,一個字都說不出。
    落了半個身位的陳規,越過自己的父親闖進來,麵色冷峻,不顧朝儀,當眾脫下自己朝服,直接披在了陳二胖的身上,遮擋住那一身肥肉:
    “怎麽回事?誰把你弄成這樣的?蕭二呢?”
    已經被倒春寒的料峭春風,吹的全身發抖的陳二胖,見到自己大哥和父親,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哥…啊…哥…我差點死咯…哇…”
    那塊一直咬著的破布,在他張嘴的同時飄揚落下,被眼疾手快的陳規一把抓住。
    匆匆一掃,鳳目猛地怒張,咬牙擠出兩個字:“老三?!”
    這兩個字甫一出口,身後忽然傳來,噗通,重物倒地聲。
    圍觀一眾官員頓時連連疾呼:
    “陳尚書,尚書大人,你怎麽了?”
    “快,叫禦醫,陳大人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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