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將軍，上車！”
    王川嘴角掛起一絲挖苦。
    葉初雪瞥了他一眼，並未在意，越過他直接上了車廂，裏麵空蕩蕩的，放有幾根長木凳，四周用鐵皮木板加固，十分簡陋。
    “這是……”
    鐵牛欲言又止。
    王川倒是無所謂，解釋道：
    “還能是什麽，寧王跟朝廷合作，她報仇無望，隻能來豫州，除了這裏她將沒有任何機會報仇。”
    鐵牛輕輕點頭，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立刻閉嘴，這事不摻和最好。
    王川和鐵牛上了火車。
    坐在簡易的長凳上，窗外還略帶寒意的春風鑽入車廂，夕陽透過沒有玻璃的車窗灑在幾人身上。
    王川望向灑滿夕陽的平原，有發芽的嫩草，有掛滿笑容停下手中活計，遠遠望火車的百姓。
    一切美好而又祥和。
    這個時候，同樣望著窗外的葉初雪，臉龐吹得紅彤彤，眼中充滿震驚，不自覺看向王川，低聲感慨一句。
    “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王川輕輕一笑，指著窗外勞作的百姓，否定道：
    “不，他們才是了不起的人。”
    葉初雪愣了下，顯然沒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眼中甚至流露出迷茫，王川自顧自的繼續道：
    “人民萬歲不是口號，這是對人民創造曆史，推動社會進步的肯定，或許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你早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當然我也沒資格說你。”
    葉初雪別過目光，低垂下頭，杏眸望著腳尖，似乎在思考，又好似在權衡什麽，臉色有些迷茫。
    但很快眼神又堅定下來。
    或許這便是每個人有每個人活下去的理由，無論對錯，無論高低。
    火車很快也很慢，不知不覺間，他們就來到安慶城。
    這裏已經全部戒嚴，甚至站在城頭，就能看見北方五十裏地外的敵人大軍，正虎視眈眈的駐紮在那裏，伺機而動。
    王川剛下火車，便見李項平帶著數十名軍官過來迎接。
    這些軍官穿著統一的製式軍服，全都經曆過係統的軍事課程學習，畢業於豫州軍校，但依舊略顯稚嫩。
    畢竟還沒接受過戰場的洗禮。
    “元首萬歲！”
    所有人整齊劃一的抬起右手，聲音雄渾有力，齊聲高喊。
    王川立刻收起笑容，站直身體，抬起右手回禮，其實他也沒想到，那時候的一個下意識動作，成為了現在的軍禮。
    停頓三秒，王川收回右手，李項平立刻迎上來。
    “不錯嘛，看著挺精神！”王川笑著拍了下他肩膀，接著問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不樂觀，大乾那邊夥同韃子，差不多集結了十五萬大軍，現在就陳兵在邊境線上，隨時都有可能進豫州地界。”
    李項平沉聲道。
    王川點了點頭，回頭看向身後，李項平好奇也看了過去，但很快皺起了眉頭，甚至帶上幾分凝重之色。
    下意識開口：
    “元首，這……”
    葉初雪卻絲毫不感覺尷尬，上前禮貌一笑，問候道：
    “項平，好久不見！”
    李項平杵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覺的看向王川。
    王川笑了笑，說道：
    “向葉將軍問好啊！”
    李項平一愣，聲音都有些磕磕絆絆，問候道：
    “葉…葉將軍，好…好久不見！”
    王川知道，因為他和葉初雪的特殊關係，導致早期那幾人，在麵對葉初雪的時候，都有些不自在。
    葉初雪禮貌性點頭，未曾多說什麽。
    一夥人直奔安慶城的軍營。
    進入指揮大帳，一長桌擺放中間，高級將領依次站立在位置前，身體站的筆直。
    王川來到最前方的長桌頭，雙手撐在桌上，目光掃視眾人，沉聲下令：
    “坐下！”
    聽到命令，所有軍官整齊劃一的坐下，腰板挺直，目光平視。
    “不錯，紀律嚴明！”
    王川讚揚一句，也坐了下來。
    站在王川身後的葉初雪，卻是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她一路都在觀察這些軍官。
    令行禁止。
    算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且那種專業性的軍人氣質，和以往的軍人都不同，這讓她深刻的意識到，這是一支戰鬥力極其強悍的軍隊。
    紀律嚴明。
    甚至連最小的細節都無可挑剔。
    這表現出來的背後組織力非常可怕，一旦動員起來，便會是不折不扣的戰爭機器，而且還是所向無敵的戰爭機器。
    這個時候，王川先是看了李項平一眼，又看向下麵眾人，沒有拖拖拉拉，直接說道：
    “我宣布一項重要命令，葉初雪將暫代第三軍軍長職位，各位務必聽命行事，我不想看見抗命的事情發生，如若有人膽敢以身試法，殺無赦。”
    長桌兩旁的高級軍官，心中都是大駭，臨陣換將，兵家大忌，難道元首不懂嗎？
    但誰都沒有亂動。
    他們清楚，這話輪不到自己開口，即使提議也是李軍長。
    果然李項平皺了皺眉，猶豫再三後，還是忍不住低聲開口：
    “元首，這是不是有點不妥當。”
    王川扭頭看向李項平，心中無奈一歎，他自然清楚李項平心中顧忌，但你們挑不起大梁啊！
    想了想，王川說道：
    “這事我深思熟慮過，從大局來看，葉初雪比你更適合北方戰場，你擔任副軍長，從中輔助葉初雪，對戰局有利。”
    聽到這話，李項平並未反駁，而是認同地點頭。
    他領教過葉初雪的厲害，曾經他還被打的落花流水，一路北逃。
    不過，他擔憂的是葉初雪曾經為寧王效過命，現在這個節骨眼過來，是不是想耍什麽花招？
    見他麵露擔憂，王川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十分肯定說道：
    “無需多心，葉初雪沒問題。”
    李項平長吐一口氣，隨即站直身體：
    “謹聽元首安排。”
    眾人見李項平都領命，於是紛紛起身：
    “謹聽元首安排。”
    他們聽過王川在豫州大學的講課，又係統學過軍事知識。
    對元首的命令絕對服從。
    這是他們的誓言。
    甚至要他們去死，都會義無反顧。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百姓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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