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肋。
    每個人身上都有。
    時渺同樣如此。
    她可以不在乎受傷甚至不計較生死，但是她不能不替林君想著。
    ——盡管她知道在林君心裏自己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那個。
    這一點，容既比誰都要清楚。
    所以在他話說出口的時候，時渺就知道，她輸了。
    除非她能眼睜睜的看著林君被拖下去。
    “對不起。”
    時渺的聲音顫抖著，“對不起，少爺，我錯了。”
    “對不起，戚小姐，我錯了。”
    “還有太太，真的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跪在地上，背脊一寸寸的塌了下去，再一個俯身，將頭直接磕在了地板上！
    她用了狠勁，額頭上迅速出了血，但她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一下接著一下磕！
    “我下次不會了，真的不會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機械性的重複著這些話。
    戚瑤看著，眉頭不由皺緊了，眼睛也看向了旁邊的人。
    他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那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明顯握緊了！
    她的眼底裏瞬間多了幾分嘲諷。
    “好了，就這樣吧！”
    最後還是容太太說了這麽一句，“吵的我頭疼，看著就心煩！”
    話說完，她直接轉身！
    而時渺最後一個頭也磕在了地板上，之後，伏著身體再沒動。
    後背的那道傷口慢慢迸出血來，將她的衣服浸透。
    林君哭著抱著她，“三兒……”
    戚瑤也沒有再看，隻轉頭對容既說道，“我想回去了。”
    聽見聲音，容既的目光輕易從時渺的身上轉開，“我送你。”
    戚瑤勉強一笑，“好。”
    兩人相攜離開，在經過時渺身邊時，連稍微的停頓都沒有。
    “三兒。”
    林君用力的抓著時渺的手，想要將她拉起來，但下一刻，時渺卻伸出手，將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媽。”時渺看著她，聲音嘶啞的，“你打算還要過多久這樣的日子？你準備讓我跟你一樣，再跪多長的時間？”
    “三兒，是我對不住你……”
    時渺笑，搖了搖頭後，自己撐著站了起來，一步步往外麵走。
    “時渺，我帶你去醫院吧。”
    鍾叔倒是很快追上來，“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其實太太也知道，但戚小姐是未來的少奶奶，太太她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所以……”
    “我知道。”時渺笑著說道，“所以就算不是我的錯，我也要把委屈這兩個字吞下去，因為戚瑤是戚家小姐，而我……隻是這個宅子裏的一條狗。”
    ……
    寒風卷起衣角，倒似乎將痛覺麻痹了許多。
    時渺坐在護城河邊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河麵。
    明明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但河麵卻已經結冰了，水下的生物呢？
    他們在裏麵，會不會很冷，很痛？
    這個問題很蠢，但現在的時渺卻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她慢慢伸出手，身體也往前探……
    悠悠的鈴聲傳來，讓她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然後，她慢慢拿出手機。
    在看見上麵顯示的名字時，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關機。
    她再低頭看了看河麵後，轉身。
    街邊的酒吧已經開始營業。
    燈光五顏六色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