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渺的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
    而那個時候，容既也衝了上來，手攔在她的腰上，將她一把拖了回來。
    他還想再說什麽，但時渺卻先開了口，“你就會威脅我，容既……你除了會威脅我還會做什麽？”
    她的話讓容既的身體一僵。
    時渺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從頭到尾……從四年前到現在，你就隻會威脅我，你讓我怎麽辦？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她笑著，眼淚卻一滴滴的往下落，臉色蒼白到了極致。
    容既看著，心裏突然開始發慌，但牙齒還是咬著，“我不這樣說，你真的要去死嗎？”
    “死就死，我早就該死了。”
    時渺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我都不明白那個時候我哥為什麽要救我？讓我死了不是最好嗎？最該死的人明明就是我。”
    她的聲音越發小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眼睛盯著頭頂的燈看，隻覺得那燈越發刺眼，然後，那白點開始一點點的擴散。
    “鬱時渺，鬱時渺！”
    他似乎叫了她幾聲，但時渺沒有回答，隻緩緩閉上了眼睛。
    ……
    薑城。
    助理已經將機票定好了，程放收到信息後便將手機收起，再看向了病房裏的人。
    他還是安然的躺著，仿佛這個世界的紛擾都跟他沒有關係。
    程放揉了揉眉心後，轉身。
    但下一刻，他眼角卻好像看見了什麽——慕詞好像動了一下？
    他轉頭，再仔細看了看。
    那平靜的胸口好像起伏的更加明顯了一些，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是……醫學奇跡？
    新學了這個中文詞的程放覺得很有意思，再不急不慢的走到護士站，“病人好像醒了。”
    他這幾天都會來醫院，這裏的護士基本也都認識他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跟她們說話，此時一開口，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程放有些無奈的重複了一次，“病人好像醒了。”
    “哪個病人？”終於有人回過神。
    “那個植物人。”
    程放的話說完，立即有人衝出去通知醫生，然後是一通手忙腳亂的檢查，程放就站在外麵麵無表情的看著。
    其他護士看了看他後，忍不住問，“病人醒了，你很開心吧？”
    那小護士跟他對視的時候臉色漲得通紅，聲音都在輕輕顫抖著。
    程放挑了一下眉頭，“我為什麽要開心？”
    他這回答讓人有些意外，“這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天天過來看他，難道不是因為關心嗎？”
    “朋友？”程放忍不住笑，然後搖頭，“你想多了，我們不是朋友。”
    “那是……”
    程放認真想了想，捋了一遍關係後，認真且肯定的做出回答，“我們是仇人。”
    ——是仇人不錯。
    他這次就是來尋仇的，沒想到慕念跑了，慕詞又躺床上，每一件事順心不說，他那個便宜妹妹還做了人的地下情人。
    真的沒件事能說出口。
    哦對……慕詞醒了，鬱時渺該開心死了才對。
    想到這裏，程放這才跟那小護士致歉，一邊走到旁邊給鬱時渺打電話。
    但她手機關機了。
    想了想後，他又撥通了容既的號碼。
    “容總是吧？麻煩你把電話給一下鬱時渺，我有話要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