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既看著麵前的人。

    溫順、柔和。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第一次如此主動地跟他說事。

    其中甚至好像還帶了幾分對於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但容既卻很快想起從前的某個時候。

    她也是這樣乖順，他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轉過頭，她卻跟他母親拿了一千萬，「賣了」自己。

    所以現在的她，也隻是在跟自己虛與委蛇罷了。

    為的就是讓自己放鬆警惕，她才好繼續跟顧野來往。

    容既多想告訴她，自己全部都知道了。

    甚至親眼看見了她跟顧野在一起的樣子。

    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是會貪戀她此刻的溫柔。

    哪怕他知道是假的，哪怕他知道她在說謊。

    所以，他什麽也沒說。

    甚至在聽時渺說完後，他還附和了一句，「喜歡就買下來吧，我們一起去買。」

    時渺點點頭，嗯了一聲。

    容既也沒再說什麽，隻沉默著發動車子。

    夜幕很快降臨。

    時渺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臥室中隻有自己一個人。

    或許是這段時間容既抱著她睡她已經習慣了，當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時渺還愣了愣。

    然後，她下意識地去尋找容既。

    剛一出臥室門，她就發現了站在窗前的人。

    他手指上夾著香煙，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渺看了他一會兒後，又默默回到了房間中。

    容既倒是很快回來了。

    時渺可以聽見他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但在她床邊時，腳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雖然閉著眼睛，但時渺依舊可以感覺到他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時渺最後還是沒忍住，直接睜開眼睛看他。

    在她剛剛睜開眼睛的這瞬間，他的目光還有些發冷。

    是那種沒有任何溫度的冰冷。

    但不過零點零幾秒的時間，發現自己醒了後，容既很快眨了眨眼，目光也隨之變得柔和。

    然後，他說道，「你怎麽醒了？」

    時渺沒有回答。

    容既也沒有再說什麽，隻在她身邊躺了下去。

    然後，他伸手抱住她。

    「睡吧。」

    他身上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道，胸膛貼在時渺的耳邊，心跳聲劇烈而規律。

    但時渺依舊忘不掉的是他剛才看著自己的眼神。

    那毫無溫度的、冰涼的眼神。

    但她什麽也沒有問他。

    當他躺下後，她也隻默默地閉上眼睛。

    這一個晚上過的很快。

    第二天是周末，容既履行了昨天說的話，帶著時渺去了商場。

    但是當他們詢問後，店員卻告訴他們，這款嬰兒床需要預定，大概得兩個月後才到貨。

    容既算了一下時間，直接付了全款。

    「其實我們可以看看別的。」時渺說道。

    「沒關係，難得喜歡。」容既回答，「而且兩個月而已，時間來得及的。」

    確實……沒錯。

    所以時渺也沒再說什麽。

    中午也是在商場吃的，在等待上菜的時間中，時渺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容既看見了她上麵顯示的內容，但眼睛很快轉開了——如同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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