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最後還真的去了婚紗店上班了。
    如同劉可說的那樣，店長是一個很好的人。
    鄭凡幫店裏拍的那套婚紗照就掛在了店裏最顯眼的位置，經過宣傳發酵，店裏的生意也逐漸好了起來。
    但冬天即將到來的時候，劉可對店長提出了辭職。
    她辭職那天，鄭凡正好有外出的任務，所以，她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這件事。
    連同一起傳來的，是劉可的死訊。
    ——她在家裏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警方判定為自殺，她留下的東西除了醫院的診斷書外，還有給鄭凡的一封信。
    她說，鄭凡是她在這個世界上交的最後一個朋友。
    所以她希望鄭凡可以將自己的骨灰帶回去給她父母。
    信裏還寫了她父母的地址，以及他們的聯係方式。
    劉可在信裏的情緒很平靜，但鄭凡看著卻是哭了一塌糊塗。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哭過了。
    年少時她掉過很多次眼淚。
    但後來她發現了，眼淚並不能改變她的處境，上天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眼淚而有絲毫憐憫。
    所以她很少哭。
    可這次，她卻是控製不住自己。
    是因為她也曾經曆過劉可那種心情？
    還是因為她身邊又一個朋友的離開？
    其實連鄭凡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她隻是在此時此刻，再也不想控製自己的情緒罷了。
    警方判定沒有問題後，劉可的屍體就被送往了火葬場。
    最後，裝在了劉可之前給自己準備好的小盒子中，交給了鄭凡。
    鄭凡跟店長請了幾天假，捧著盒子坐上了前往劉可老家的火車。
    這些她並沒有告訴鬱詞。
    等鬱詞知道的時候，已經是鄭凡前往劉可老家的第三天。
    他不知道鄭凡會如何跟劉可的父母交代，但據他之前對人性的了解，一對剛失去唯一女兒的夫婦，會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所以當他給鄭凡打了兩通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後，他便直接給自己定了一張火車票。
    那是一個鬱詞也不曾去過的小縣城。
    出了火車站後，他又搭上了一輛連車牌都沒有的黑車。
    他能調查到的地址隻能到縣城的名稱，好在那司機是個本地人，當鬱詞將劉可的照片給他的時候，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不是老劉家的閨女嗎？你是她朋友？」
    鬱詞不想節外生枝，隻嗯了一聲。
    「可是我好像聽說他家出事了啊。」
    司機這句話讓鬱詞一頓，聲音也一下子冷了下來，「什麽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回老家去了？」
    「他們老家在哪兒？」
    「這我哪知道啊？」司機的話說著，車子也慢慢停了下來，「喏，就是這裏。」
    鬱詞看了一眼那緊閉的自建樓大門，眉頭皺的更緊了。
    「是不是這裏？」司機問他。
    鬱詞沒有回答，隻直接付款下車。
    他先是按了一下旁邊的門鈴。
    毫無意外的，裏麵是一片安靜。
    鬱詞的唇角立即繃緊了，手也重重的拍在了那扇門上！
    「哐當當」的聲音頓時響起。
    大概是聲音太過於震耳，旁邊另一棟自建樓的門反而開了。
    頭發半白的老太太看著他，「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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