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鐵？”
    白發老者一愣。
    “前輩請看！”
    李曄燁揚起長劍，劍身上突然湧現一股冰冷的寒冰真氣。
    他將長劍朝著身前一揮，對著前方斬出一道寒冰劍氣。
    碰！
    他手中的長劍，卻是承受不住寒冰真氣，當場崩碎。
    “前輩你看，連我這麽普通的寒冰真氣攻擊都承載不了，這把劍不是廢鐵，又是什麽？”
    “所以，你覺得劍道是廢鐵？”
    白發老頭蹙眉道。
    “於我有用，它可以是絕世神劍。”
    李曄燁淡淡道，“但若於我無用，那它與廢鐵何異？”
    “所以，劍道於你而言，竟隻是工具？”
    “對，可以這麽理解。
    在萬世輪回中，我見過太多太多為了所謂的劍道，而不擇手段的劍修。
    有人為了成就殺戮劍道，不惜屠戮眾生，造就無數殺孽。
    有人為了成就無情劍道，不惜殺妻證道，弑師證道。
    有人為了成就苦情劍道，不惜當舔狗，遭受各種淩辱。
    為了成就所謂的劍道，很多人罔顧人倫，泯滅人性，迷失自我，連自己是個人都忘了，淪為了畜生。”
    李曄燁滿眼怒火，振振有詞，“在我看來，無論一個劍修要追求什麽樣的劍道，他首先不能忘記的，就是自身是一個人，而不是劍奴。
    為了成就殺戮劍道，不惜屠戮眾生，讓自己與世皆敵，讓自己受到天道厭棄，這不是讓自己淪為了隻知殺戮的劍奴嗎？
    為了成就無情劍道，不惜殺妻證道，弑師證道，讓自己無親無故，成為莫得感情的隻有無情劍伴身的劍道傀儡，這不就是劍奴嗎？
    為了成就苦情劍道，不惜以身嚐百苦，讓自己淪為苦情種，白白受到諸多欺淩，明明有大好的生活可以過，偏偏要去吃苦，這不是傻逼嗎？”
    頓了頓，他接著道，“劍道，從來就不是劍道是怎樣，我就要怎樣做。
    什麽都要依著劍道的規矩來行事，什麽都以劍道為核心，那我這人與劍奴何異？
    無論這劍道有多強，得有人使用它，它才能派的上用場。
    無人用它，挖掘它，它和被埋在地底的靈礦沒什麽區別。
    ……”
    論述了一大段，李曄燁最後總結，“所以我認為，劍道它就是一個工具。
    能為我所用，它就是好的工具。
    不能為我所用，它就是廢物，垃圾。
    我不會因為劍道，而違背本心，偏離本性。
    如果劍道不適合我，我會走其它道。
    我不會為了配得上劍道，而拋棄屬於我的任何東西。
    隻有劍道適不適合我，沒有我配不配得上劍道。
    我與劍道之間，我才是核心！
    我的劍道，當以我為主！
    我追求劍道，乃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為了讓自己擁有更強的實力去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一切。
    我是為了我自己。
    而不是為了讓自己淪為受劍道奴役的殺戮機器！”
    啪啪啪！
    白發老者連連撫掌，大讚道：“好！說得好極了！說到老朽心坎裏去了！”
    他一指旁邊的天闕劍，老淚縱橫，“當初的我，就迷失了本心，迷失了人性。
    為了成就這把絕世神劍，我居然以身飼劍，舍我成就了它。
    我一直都以能夠鑄造出這麽一把神劍而自傲。
    但聽了小友的一番話，我才恍然大悟啊。
    我就是小友口中的劍奴啊，為了成就舍身劍道，為了鑄就這把劍，舍棄了肉身，舍棄了修為，隻殘留這麽一縷殘靈。
    舍身劍道，不該是這樣的呀！
    舍身劍道，什麽都舍棄了，還能有什麽？
    連自我都舍棄了，這算哪門子的劍道？”
    “……”
    李曄燁一臉淡漠，內心則是暗喜。
    似乎糊弄過去了？
    關於劍道，他有一萬種說法。
    而剛才說的這些，乃是他根據最後一世輪回的那位劍聖說過的一句話，領悟出來的。
    那位劍聖在身死道消前領悟到四個字——
    “劍由心生”！
    劍道是什麽樣子，由人心而定。
    不要為了追逐劍道，把自己變成劍道的形態。
    人與劍道的關係，不是人屈從於劍道，而是人掌控劍道。
    “前輩，您看我這講解，您可還滿意？”
    李曄燁問道。
    “滿意，非常滿意！”
    白發老頭非常高興，神色卻有些複雜地說道，“不過，雖然你的說法很合理，甚至可以說非常完美。
    但是。
    我可以看出，你並非一位真正醉心於劍道的劍修。
    若你是醉心於劍道的劍修，我與這天闕劍，自然願意追隨於你。
    可你並不醉心劍道，劍道於你有用你便用，於你無用你便棄。
    如此對待劍道的心性，實在是不為我所喜。
    隻怕這世間所有的神劍或仙劍，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主人。
    所以。
    身為劍修，我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夠專精於劍道，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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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連這最基本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恕我不能追隨你這樣的主人。”
    “既然我的回答讓你滿意，但你卻不喜歡我，那我這一關，算不算通關了？”
    李曄燁問道。
    “自然算通關了。”
    白發老者頷首。
    “既然通關了，那我有沒有獎勵？”
    “獎勵……”
    白發老者頓了下，“本來通關獎勵，便是這天闕劍，以及天闕劍蘊含的太虛劍道傳承。
    但既然我沒有選擇你，那就給你換個獎勵吧。
    這是太虛劍令，持有它，可以管控太虛劍域。
    擁有它，你就是太虛劍域的半個主人了，可以隨你心意，將這秘境入口投放在你設定之地，以便其他的試煉者進來參與試煉。”
    說著，白發老者遞出一枚劍形令牌。
    李曄燁接過令牌。
    【叮！你已通關太虛劍域試煉，獲得太虛劍令！】
    “好了，你已通關，可以出去了。”
    白發老者擺了擺手，示意李曄燁趕緊走人。
    他搖頭歎氣，苦笑不已，“你這廝，明明擁有絕頂的劍道天賦，卻不肯專情於劍道，著實是浪費了你的劍道天賦呐。”
    “沒什麽浪不浪費的，於我而言，劍道也好，槍道也罷，都隻是我殺敵自衛、保家衛國的工具罷了。”
    李曄燁笑了笑，擺手道，“前輩，再見了。”
    話落。
    他念頭一動，便是傳送出了太虛劍域，回到了個人空間。
    而後退出個人空間，回歸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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