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諸位大聖就分配好了道果的歸屬。
    而後，他們紛紛探出手掌，將諸聖的道果攝入手中。
    諸聖，毫無反抗之力！
    即便他們凝聚了道果，即便他們成了聖，但那道果的力量仿佛不大受他們掌控，一身神通施展不出，也就令得他們在這些大聖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被摘走道果後，諸聖的一身修為沒了，身軀當場化作光粒消散。
    采摘了道果後，諸位大聖一邊煉化道果，一邊眸光炯炯地看著苦海深處。
    他們的眸光，集中在了仍在下沉的李曄燁身上。
    “須彌，這人族小子，居然不受你點化？這是怎麽回事？”
    “此子，不凡。”
    “嘖嘖，此子竟走萬道融合之道，難怪不受須彌點化。”
    “萬道融合之道，講究的是包容一切，容納一切。而須彌的點化思想，是要拂拭塵埃，不讓苦意蒙心，這一點與萬道融合背道而馳，難怪不被他所接受。他若是接受了，那他這道，就毀了。”
    “他現在全盤接受苦意，顯然是要參悟苦之法則，領悟苦之大道。可他現在如同凡人螻蟻，無法窺視法則構造，想要參悟苦之法則，何其難也。”
    “此子有大聖之姿！”
    “他的時空法則已然圓滿，與我有緣，他若成聖，道果當歸我所有。”
    “哼，他的輪回法則也圓滿了，與我有緣，他若成聖，道果該歸我。”
    “他的雷係法則也圓滿，與我有緣，道果該歸我。”
    “我的時空法則也圓滿了，但未凝成道果，所以他的道果該歸我。”
    “我也輔修輪回之道，他的道果也能助我輪回大道大成，所以他的道果該歸我。”
    “嘿，還爭什麽爭，他修的萬道法則，我們誰都能和他扯上一點關係，所以他的道果適合我們所有人。”
    “話雖如此，但道果隻有一顆，我們該如何分配？”
    “憑實力爭搶，誰搶到手，就是誰的。”
    “哼，怕就怕他最終功敗垂成，功虧一簣！”
    “大家且拭目以待吧。”
    ……
    苦海深處。
    李曄燁不斷地下沉。
    他雙眸緊閉，似乎陷入了沉睡。
    他的腦海裏，浮現了諸多記憶。
    他這一生的記憶，以及百萬世輪回的記憶。
    但隻有悲苦的記憶，沒有甜蜜的記憶。
    自身人生的記憶裏，年幼時失去雙親的痛苦、絕望，長大後被前女友出軌拋棄的無奈、苦澀……
    輪回人生的記憶裏。
    某一世記憶裏。
    他師父讓他苦練拔劍術，一招拔劍術，苦練十年，終於可以拔劍斬出劍氣。
    那十年裏，他被同門師兄弟姐妹罵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十年，整整十年獨自一人像個傻子一樣不停地拔劍，機械，麻木，枯燥乏味。
    要不是師命難違，他不知多少次想要放棄。
    但最後，他終於成功了。
    某一世記憶裏。
    他是蕭家天才，但那一年，不知為何他好不容易積攢的鬥氣莫名其妙地流失，修為不進反退，原本人人巴結的天才成為了人人嫌惡、人人鄙夷、人人欺淩的廢物。
    從那之後的數年時光，他過得很不如意，受盡欺淩辱罵，甚至連親生父親都不怎麽關愛他了。
    直至那一年那一天，老爺爺的出現，他再度煥發了天才的光芒。
    某一世記憶裏。
    他對青梅竹馬的師妹掏心掏肺，卻遭師妹背刺，被掏心掏肺，還被廢掉一身修為，而後被丟進封魔淵，受狂暴的魔氣蝕魂腐魄，受盡萬般折磨。
    直至那一日，他聽到那道充滿蠱惑的聲音，然後聽信了那道聲音，墜入魔道。
    某一世記憶裏。
    他一生悲苦，簡直就是天煞孤星，剛出生就克死了母親，三歲時親哥哥為了保護他被人殺害，五歲時親姐姐為了從人販子手裏救下他而倍受欺淩，七歲時父親為了不讓他被挖骨而被人戳瞎了雙眼，八歲時拜入仙門成為雜役弟子，十歲時突聞噩耗全家慘死，十一歲時遭受陷害，十二歲遭受陷害，十三歲時遭受陷害……
    二十歲時，他被逐出師門，一身修為被廢。
    二十一歲時，他被人丟下懸崖，偶得《苦情劍法》秘籍。
    三十六歲時，他苦情劍道大成，自創苦情宗，成為一代宗師。
    ……
    時間過了一載又一載。
    諸多苦難的記憶，在李曄燁的腦海裏過了億遍又億遍。
    李曄燁的心境，由最開始的倍受苦意折磨，逐漸對苦意麻木、無視、漠視。
    他的心境，仿佛超脫了苦意之外，再也不受苦意的影響。
    他的心境無比平靜，思緒無比冷靜，思維無比清晰，甚至比進入無我之境的時候還要清晰。
    此刻的他，再也不受苦海的影響。
    他一眼望天，可以看到那十九顆熾烈至極的“太陽”。
    他細看海水的時候，海水的結構曆曆在目。
    這不是真正的海水，而是由苦之法則構建而成的海水。
    “原來，苦之法則是這樣的……”
    李曄燁心生諸多感悟。
    他的眸光，朝著苦海深處看去時，則是看到了一抹熾亮無比的光團。
    “那就是苦之大道法則本源嗎？”
    李曄燁若有所思。
    頭頂那十九位大能，應該能發現這苦之大道本源吧？
    他們為何不將之取走？
    難道是看不上？
    還是與他們的大道不契合，他們煉化不了？
    “也是，根據先前給我點撥的那位高人的提示，他分明是提醒我要拂拭掉心境上被苦意折磨後所產生的傷痕。
    可被苦意折磨所產生的每一道傷痕，那都是不可被磨滅的履曆，都是曆經了苦意折磨後幸存下來所得的勳章，又怎能輕易拂拭掉呢？
    所以那位高人，打從心底裏就是抵觸苦之大道的，他又怎會看得上苦之大道本源？
    其餘十八位大能，應該也和那位高人一樣，抵觸苦之大道……”
    李曄燁眸光熠熠。
    他念頭一動，主動朝著海底深處的苦之大道本源急速靠近。
    而他這一舉動，瞬時被天上的十九位大聖察覺到。
    “噫，這人族小子醒了？”
    “他要幹嘛？難道要主動投身苦之大道本源？”
    “他該不會想煉化苦之大道本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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