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彌漫著淡淡的甘鬆味兒，鎮靜安神。
    加文麵色蒼白的靠坐在床頭，腦袋裏還傳來密密麻麻針尖兒似的刺痛。
    護士給他換了瓶吊水。
    主治醫師問道：“除了頭疼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
    加文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沒。”
    “精神力紊亂導致提前實體化，短時間內的頭疼是正常的，稍微忍耐一下就好。”
    “好，謝謝醫生。”加文抬頭看向醫生，“我想問一下，我什麽時候可以使用精神力。”
    “目前你的精神力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你的精神力在此之前莫名出現消退現象，又加上昨天突然的紊亂，你的身體尤其是這裏……受到的傷害很嚴重。”醫生指了指自己腦袋。
    “在你的精神力恢複之前，最好不要使用。我的建議是最短也要兩個半月。”
    加文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注意休息。”醫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病房。
    加文有些氣悶的縮進被子裏，沒法兒參加聯賽了。
    腦子裏還在發疼，根本睡不著，他又把被子掀開盯著天花板發呆。
    “滴滴——”
    光腦的通訊提示音響起。
    加文重新坐起來接通通訊，看著光屏裏的人：“校長。”
    “嗯，身體怎麽樣？”馬恩傾身向前，看著光屏裏加文蒼白的麵色心裏歎了口氣。
    加文虛弱的笑了下：“醫生說恢複的還不錯。”
    “那就好。”馬恩雙手交疊置於桌麵，他想到之後要說的話，語氣柔和下來，“加文，學校基於你的身體狀況，經過充分考慮，軍校聯賽會安排新的人選代替副指揮。”
    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看到，每個軍校生都憧憬著在軍校聯賽、在全星際下大放異彩。
    加文臨近賽期卻發生了精神力紊亂，真的很可惜。
    他對這個孩子印象很深，經曆了帕米星那場蟲災，失去親人，沒有自怨自哀，反而通過努力考進了軍校。
    是一個極好的孩子，所以他親自打了視頻通訊過來。
    “加文，學校會保留你的校隊位置，你還是校隊的副指揮。”
    學校決定增設一個校隊副指揮位置，加文雖然不能參加比賽，但他的副指揮位置依然保留。
    加文聽到這番話，心裏的陰霾散去些許：“謝謝校長，也謝謝學校。”
    “校長不要再用這種可惜的眼神看我了。”加文無奈的說道，“校長，從另一方麵來說，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是在比賽中途精神力紊亂影響整體比賽不是，早發現早治療也挺好的。”
    “你倒是想的開。”馬恩失笑。
    “對了。”加文想到什麽突然問道，“新的副指揮人選確定了嗎？”
    馬恩搖頭：“學校還在考慮中，下午開會就會有結果了。”
    加文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少女故作輕鬆的姿態。
    苦澀的微笑，蒙著霧氣的眼眸，泛紅的鼻尖，臉上掩飾不住的失落。
    他不自覺握了握手，看向馬恩：“校長，我想推薦一個人。”
    “誰？”
    “桑樂。”
    “為什麽？”
    “她雖然精神力沒有那麽高，但是她戰術布局有目共睹。”
    加文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前校隊選拔的比賽您看過不是嗎？當初校方關於校隊人選應該討論的很激烈吧。”
    “能夠精確揣測那麽多支隊伍的心理並推算出別人的行動路線成功避開，利用資源優勢計算時間擺了絕大多數隊伍一道，前往另一個認證處。”
    “在碰到希洛爾他們的時候，抓住對方臨近倒計時無法分心的機會，以自身為餌，讓隊友成功認證。”
    “她不進校隊，真的不合理。”
    在沒和其他隊伍打照麵的情況下，單靠手裏的定位芯片故意誘導，推算行動路線，牽著絕大多數隊伍的鼻子走，滿地圖溜達。
    偶爾碰到幾支隊伍打得過速戰速決搶資源，打不過就跑，真的是，很會利用自身優勢啊。
    馬恩沉默了一會兒：“但是她的精神力……”
    加文見馬恩神色鬆動，趕緊說道：“希洛爾精神力確實很高，但是桑樂的戰術安排也很難得，在第九裏甚至九大軍校裏都很難找出第二個可以和桑樂的戰術天賦比肩的，他們配合起來一定會發揮出最大的優勢。”
    “而且她的射擊水平已經可以和軍隊裏的專業狙擊手媲美。”
    加文深吸一口氣，目光直視前方屏幕：“校長，桑樂是最合適的人選，她最有資格。”
    病房內陷入沉默，空氣似乎也凝固起來，加文的整顆心都提起來了，腦子裏一團一團全是桑樂應該進校隊。
    少女失落的神情死死纏著他的腦海，無法擺脫。
    眼底深處暈眩的厲害，他和馬恩全然未覺。
    “你的提議，我接受了，下午的會議我會單獨提出，桑樂最終能不能進還是要經過學校會議表決。”
    “好。”
    ——————
    第九軍校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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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婭菲又在吃黑暗料理，學校新菜，葡萄炒玉米。
    童顏伊看著她的餐盤都有點沒胃口了，還是專注自己吧。
    她咬了一大口肉，太幸福了。
    莫爾的米飯都快見底了，扒拉著餐盤吃的飛快。
    薑瀾正常速度，也是沒敢看婭菲的餐盤，他沒有吃這種料理的欲望。
    桑樂吃的少，小口小口喝著蔬菜湯。
    她端著碗吹了吹，湯麵飄著霧氣四散，上麵的蔥花晃了晃。
    結果應該出來了。
    “桑樂！你進校隊了！”婭菲按照慣例刷新學校官網，看著學校新公布的校隊名單語氣驚喜的朝桑樂說道。
    她一直都有時時關注學校消息的習慣，她看到名單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沒看錯！副指揮那一欄：桑樂。
    桑樂正喝著湯，借著碗沿遮擋住微微翹起的唇角。
    她放下碗，黑色的眼睛裏寫滿了難以置信，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真的嗎？是我嗎？我，我進校隊了？”
    薑瀾也打開了官網，看了一會兒後肯定的點了點頭：“對，桑樂，你是副指揮。”
    桑樂的表情還有些無措：“是我？我是副指揮？”
    婭菲催促著：“你快打開郵件，學校應該給你發了通知的。”
    桑樂趕緊打開光腦，看到收件箱裏的校隊入選通知，眼睛裏一下子冒出了霧氣，捂著嘴久久說不出話。
    童顏伊高興的厲害，一把摟住桑樂：“我就說桑樂這麽厲害，學校瞎了眼才不讓你進！”
    莫爾歡呼：“太好了！桑樂也進校隊了！我們黎明小隊又可以在一起了！”
    桑樂歪了歪頭，被手捂住的唇角扯著惡劣的弧度，眼睛裏喜悅的淚水晃動，浮現的笑意溫軟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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